第十部:它们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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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研究这柄手,并没有化了多少时候,而当它将手抛到地上的时候,我们都看到,在经过了它如触须也似的手指绕之后,已经歪曲得不复成形,成了一块废铁了。

那柄手是铜铁铸成的,而那“人”竟有着这么巨大的力量。

等到它再度向前来的时候,我们只能不断地后退,它则不断地了过来,而且来势越来越快,凝成一个人形的暗红体,似乎也在不断膨

这时候,我开始明白了一个小问题,而这个问题,是陈天远教授所未曾想到的。

陈天远曾经说,当那种怪物形成的时候,它可能像一个人,而它的生长方式,一定也是“分裂噬”的循环。他还说,一个人分裂为二,一个人去噬另一个人,那实在是不可思议的。

陈天远教授的这一点推断错了,他没有料到,那种怪物竟是一大堆体,可以变成任何形状,而它的“分裂噬”循环,也不是明显地一分为二地进行,而是形成那堆体的许多小细胞在暗中进行的,所以在不由自主之间,便会长大起来了。

我们一直退着,直到返到了坟场的门口,那“人”似乎仍不肯放弃向我们的追踪。我竭力镇定心神,向后摆着手,道:“强生,你快去通知警方,必要的时候,要调动军队!”这时候,我连自己是不是正在演戏(科学神经片),还是在现实生活中也分不清楚。我的脑中却滑稽地想起了科学神经片,飞机大炮一齐向怪物攻击,而怪物却丝毫不受损伤的画面来。

符强生几乎是呻似地答应了一声,殷嘉丽却出乎我意料之外地道:“卫斯理,你呢?”我的声音也有点像呻,我道:“我尽量使它在这里,不要逸去。”殷嘉丽道:“那是没有用处的,除了它之外,另外还有四个哩。”殷嘉丽竟对我表现了如此的关心,这使我意识到,符强生对她的一片挚情,使得这个本来是心如铁石的女子,在渐渐地转变了。

了一口气,道:“我看不要紧的,它似乎并没有主动向我攻击的意思。”我一面说,一面又向后退出了两步。

也就在这时,在坟场内,又传来了一阵金属的磨擦声,那种声音听来,就像有十多部大型的机器,在转动之间,忽然停了下来一样。

而我们面前的那个“人”身内也发出了那种声音,那一定是他们相互之间传递消息的办法,这种声音,自然也相当于我们的语言。

在我们面前的那个“人”突然软了下来,融化了,成了一大滩暗红汁,迅速地向后退了开去,隐在黑暗之中不见了。

我们三人又站了好一会,才互相望了一眼。我们像是从梦中醒了过来,又像是才开始走进了一个恶梦,我们只是呆呆地站着。好一会,符强生才首先道:“怎么办,我们怎么办?”殷嘉丽道:“我必须将这五个『人』带回去!”我大声提醒殷嘉丽:“这五个『人』是一种巨大的灾祸,你要将这种灾祸带回你的国家去么?”殷嘉丽的脸苍白,默不出声,她的心中一定十分矛盾,因为这五个“人”当然是一种灾祸,但是她一定也在想设法利用这种“人”来使她的国家成为世上最强的强国。

的确,如果有着一队由这样的“人”所组成的军队的话,那么有甚么军队可以面对着这样的“人”而不神崩溃呢?

而且,手子弹既然不能损伤它们,大炮也未必能损伤它们,甚至原子弹也未必能损伤它们?那的确是多少年以来,不知经过多少人所梦想的“无敌之师”!

殷嘉丽有这种想法,这是难怪她的,但我相信即使是她自己,也必然知道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如果硬要去做,那一定会带来比玩核子武器更可怖的结果!

我向符强生使了一个眼,道:“我们快离开去再说。我看这几个『人』,暂时是不会离开这个坟场的,它们对这个坟场,似乎有一种特殊的留恋。”符强生垃着殷嘉丽,我们三人一齐在大雨中踉跄地走着,等我们离开坟场,到达了第一个公共电话亭时,雨也渐渐地小了。

我侧身进了电话亭,拨了杰克的电话,电话铃响了许久,才有人来听,我从“喂”地一声中,便已听出了那是杰克的声音。

我要竭力镇定,才使我的声音听来不发抖,我第一句话就是:“杰克,我是卫斯理,你看到的东西,我也看到了。”杰克像是有人踩了他一脚似地叫了起来,道:“我没有看到甚么,我甚么也没有看到,我只不过是眼花罢了。”我苦笑了一下,道:“杰克,我们的神经都很正常,我们也绝不是眼花,这种东西的确存在,如今还在坟场之中。”杰克叹了一口气,道:“那你找我又有甚么用?我…有甚么力量可以对付他们?

“我道:“可能地球上没有一种力量能够应付他们,但你不能不尽责任,因为你是代表官方,由你来调动力量,总比民间的力量大些。”杰克道:“我该怎么样呢?”我想了一想,道:“你和驻军军部联络,以特别紧急演习的名义,派出军队和你能够动员的警方力量,包围坟场,静候事情的发展。”杰克道:“唉,暂时也只好这样了。”我退出了电话亭,我在电话中向杰克讲了些甚么,殷嘉丽和符强生两人,自然也都听到了。

我一退出电话亭,殷嘉丽突然问我道:“卫斯理,你不能帮我忙,捉一个『人』么?”我摇头道:“对不起,我无能为力,而且,殷小姐,如果你是真符强生的话,你也应该放弃你的双重身份了,是么?”提到了她的双重身份,她显得极之不安,这时,我自己的神也得可以,亟需休息,我们三人又向前走出了几条街,然后才截了一辆街车,先驶到我家中,再任由殷嘉丽和符强生两人离去。

我到了家中,甚至没有力量上楼梯到卧室中去,便倒在沙发上,我并不想睡,只不过觉得出奇地疲乏和难以动弹。

我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地坐了一个小时之久,大门几乎要被人撞破似地响了起来,我站了起来,打开了门,杰克冲了进来。

他的神状态比我好不了多少,双眼之中,布了红丝,我扶住了他的肩头,是怕他跌倒,可是结果,我们两人却一齐倒在一张长沙发中。

了几口气,才道:“你…真的也看到了?”我点头道:“是的,我看得比你仔细,一个这样的『人』,离我只不过一两步而已,我了六,它丝毫未受损伤,而当我将抛过去的时候,它却将之抓住,将手抓扁了!”杰克摇头叹息,道:“如今已有一营人的兵力,包围了坟场,但是我看那种怪物如果出现的话,三百人也没有甚么用处。”我们相对望着,到世界末之将临,杰克用力敲着桌子,道:“这全是陈天远出来的事情,这老…老…”我不等他骂了出来,便扬手制止了他,道:“其实这是不关他事的。咦,你们通过国际关系营救陈天远教授,可有结果么?”杰克颓然道:“有,最近的报告是,陈教授已经坐飞机起程了,大约在今天中午,便可以到达。”我抬头向窗外看去,雨已全止,天也已大明,但却仍然是一个天。

我站了起来,来回走了几步,道:“我看解铃还需系铃人,究竟要甚么办法才能免得发生大祸,只怕还要陈教授来解决。”杰克被我一言提醒,也跳了起来,他连忙打电话,吩咐人在机场等候陈教授,陈教授一到,便将他带到坟场来,共同研究对策。

我和杰克两人,也动身到坟场去。

未到坟场,便已然军警密布了,我们的车子,直到坟场门口,才停了下来,在那间坍了的石屋之旁,有一个临时指挥部。

负责指挥的军官了上来,摇了摇头,道:“并没有发现任何不正常的情况,中校,为甚么我们不派搜索队进行搜索?”那军官话未讲完,杰克便已经叫了起来,道:“不准,绝不准有人踏进坟场去!”那军官也显然不知道他这次的真正任务是甚么,但他一定曾接到命令,要服从杰克的指挥,是以他立即答应了一声。

杰克在一张长椅子上坐了下来,他有意规避着,不向坟场里面看去。我则大着胆子望着里面,只见在霾的天下,坟场内郁郁苍苍,全是树木,那五个“人”在甚么地方,也难以看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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