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永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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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常人的眼中，天还是这天，地还是这地，万物四时，莫有变更。

但在我眼里，整个星球都在咆哮，它正集中它所有的力量，向某一点汇聚。强横的力量所过之处，一切的杂质均被瞬间净化，只余下最最纯的天地元气，涌动不息。

我向东方看去，那个方向，似乎比各方都要亮上些许。如果纯凭神念应，那里的天地元气，浓厚得已成为一场绞杀万物的风暴，在万米高空嘶吼奔啸，将大气层搅成了一锅粥！

我无意识地屏住呼，心中闪过了父母和爷爷的身影。

“竟在这个时候！”我的心脏似乎停止了跳动，脑子里面更是空无一物。只凭着本能的反应，我展开全力，高速冲向那风暴的中心。

天地无有始终，自然无有止境，人力却有时而穷，此为天地至理。而天地之理，安能缚我心耶！

任尔沃野千里，带甲百万，怎若我孤人一剑，遨游星瀚；任我剑气冲霄，虚踏黄泉，怎若它翻云覆雨，拦江卷澜；任它雷鸣电闪，天威浩瀚，怎若我逆道违命，剑破苍天！

“剑破苍天！”太祖之言，自我心头过，那长笑归去的豪情，似乎在缓缓地安抚我的心境。

可惜，今的我注定了与痛苦结缘。

就在我的心情渐有缓和之时，宏大的长啸声，自千里之外，跨过长空，轰传而来。

我口一闷，老爸的声音我怎会听不出来，啸声中强横豪放的意味，即使远隔千里，也没有丝毫减褪。

藉着这只有我才能听到的啸声，他向我传递着一个意思:“儿子，怎么来得这么慢？我，不等你了！”他真放得下！

我口中又是一甜，嘴角已溢出血迹。

混蛋老爸，你可知道，你儿子现在是真真正正的孤单一人了，这天地之间，漫长的时，今后，便要你儿子一个人度过了！你，何其忍心！

我双目发赤，凭着神念应，锁定了那风暴的中心，强催劲力，速度一再地攀升，略估计，几次加速之后，时速恐怕已经超过了七倍音速，五千多公里的距离，我在半个小时内便能够到达。

可是，真的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供我挥霍吗？

“咚！”以天地元气集结的地点为中心，老爸放诸天地的气息开始慢慢收缩，每收缩一圈，整个穹天星便颤动一下，那贯入我身心的轰响，就是他与天地相冲突的表现。

随着气息的收缩，天地元气的波动愈发剧烈。天地自然，希望用自身无穷无尽的力量，干扰他的行为。

只是，身为一个“超限阶”老爸对天地的脉动，堪称是了然于心，任元气的变化如何剧烈，他的气息总能够在变化的间隙动不停，缓慢而畅地归于本体。

在风暴的中心，老爸与天地元气的磨擦愈发剧烈，其强大的力场应，将我的神念也一起排斥了出去，我只能在风暴外围，无力地变化角度，做着无用功，对风暴中心的情形完全摸不着头绪。

飞越茫茫大洋，眼前似乎永不改变的海天一的景象，让我几吐血。我把握不清时间的逝速度，我只知道，老爸气息的收缩，已进入了最后阶段。

换句话说，他与天地自然的冲突，正式进入了白热化阶段。

海岸线的苍青颜，如同上天的馈赠，便那么突兀地出现在我眼前。我声嘶力竭地呼一声，速度竟又加快了一丝，直扑向这令人亲近的大地。

我的最终目标，是位于大陆东部海岸线内，纵深一千五百公里的山区。那是张家祖宅所在，这次，老爸他们就在那里接天地的惩罚。

在我来到大陆上空的一瞬间，风暴中心，第一道闪电落下。在我身后，海水疯狂地咆哮，卷动着深海处无穷无尽的重，把它投上天空，归入那涌动的元气之中。

天地浑然一体，将分散在星球各处的力量投入到风暴上空的元气中，生成了一道又一道破空天雷，接连不断地轰下。

江河山川，在没有人纵的情况下，放元气，集结成阵，配合著滚滚天雷，制着老爸的行动。

然而，正处于人生巅峰的老爸，却是挥洒自如，举手投足间自生伟力，每一动作，必是石破天惊，即使身在元气暴风之中，也仍然稳如泰山。一波又一波的天雷，对他不造成任何威胁，只能在他的拳头之下灰飞烟灭。

他不用剑，只用拳，但其威力，并不比太祖张炳的“剑破苍天”逊多少。

百余波天雷转瞬即过，脚下山川，也因为元气的迫散，发生了微小的位移，虽还不到山岳沉起、江河改道的地步，却也再无法集结元气，给老爸造成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