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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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等朱由检开口,被叫来的这些人便已知道今必是为辽东之事。只因吴三桂在上奏报捷的同时,已命大明境内所有辽东商贩对辽东此次大捷广为宣传。这些商贩大多是辽东密探,属黑鹰营。他们一方面为辽东赚取白银,一方面为辽东打探消息。消息如同
上了翅膀一般,大明境内,特别是京师附近此时已是尽人皆知,几年前
受后金摧残的百姓们甚至自发的燃起鞭炮,仿佛过年一般为辽东大捷庆祝。如此重大的消息,事关大明兴衰,位居高位的这几位又如何能够置若惘闻。只是达几人看法不一,待朱由检询问几人意见时,自是各抒己见。不过今
却不同于往
朝堂之上,原本一力主和的周延儒、何如宠、钱象坤几人此时却是一力主战,反而是杨嗣昌、洪承畴心存顾忌。
周延儒今一反常态,却也是迫不得已,原本以为关外吴三桂不过是一区区总督,只掌管了四州之地,全境人口不过百余万,军士仅几万人而已,又有后金、蒙古牵制,
本不足为虑,加之吴三桂多次派人送上厚礼,俗话说:吃人嘴短,既然拿了人家好处,当然就处偏向着辽东说话。况且此战一开,若是败了不仅是白白劳民伤财,还令大明丢了颜面。就算胜了,对自己也是无利。自己身为内阁首辅当然不能亲自领兵作战,而那杨嗣昌却是圣眷正浓,若被他在辽东大胜,自己恐怕地位不保。可杨嗣昌万万没想到辽东竟以弹丸之地,几万之兵仅一月内便横扫后金,虽然此时战火未平,可连后金大汗皇太极的人头都已被呈了上来,他后金还能有什么机会反扑?灭亡已是早晚地事。辽东强盛却不符合自己地利益,这头猛虎已经严重危胁到大明的安危,一旦辽东造反,大明兵败,那自己的荣华富贵向谁去要?自己此时已是位极人臣,就算能投靠辽东,他吴三桂难道还能将他皇帝的位置让给自己吗?为了保护自己地利益,周延儒极力鼓吹辽东的危害之处,建议朱由检趁吴三桂在后金之地立足未稳之机,举全国之兵将其一举歼灭,将这个危机消灭在萌芽之中。杨嗣昌、洪承畴却在辽东攻击后金中,看清了辽东的实力。辽东全境军卒虽不过十万余人,却能将两倍于己的后金大军迅速击溃,杨嗣昌自问办不到,洪承畴更是坦言,就算举大明全国之力,也无法像辽东一样在一月内扫平后金。况且现在辽东已尽得大明百姓之心,许多百姓为
吴三桂为自己报得大仇,竟将吴三桂画像立于堂前,每曰叩拜。唯今之计,对辽东只能是好言相抚,以安其心。同时尽快消除国内各路叛军,扩充实力,也许几年后方可与辽东一战。朱由检听双方争论不休,眉头一皱,道:“辽东真的如尔等所言,不可力敌吗?”
“启禀万岁,辽东虽然势大,可关外尽是苦寒之地,产粮不多,所以辽东虽空有几百万平方公里土地,人口却不过是我大明十之二三,带甲军士不过十几万,若我大明举全国之力,不难将其尽灭。只是如今我境内寇未平,邻近四方皆有不平之意,若是轻举妄动,就算能将辽东尽灭,恐怕也是死伤惨重,若其他势力来犯,恐无力应对。况且如今国库空虚,此次剿寇粮饷尚未全部发放,若要集全国之军,攻击辽东,怕这些军卒要闹事。若是能等上几年,
寇尽灭,同时征召新军入伍,严加训练,当可有余力与辽东一战。”杨嗣昌答道。
周延儒一听,心中不,质问道:“还要几年之后?几年之后辽东恐怕更胜今
。如不能趁辽东境内不安之良机迅速将其剿灭,难道要养虎为患不成?况且只要歼灭吴三桂,咱们大明版图足可扩大近一倍,足可再现开国盛世。杨尚书一意阻拦,莫不是与那吴三桂有旧?”
“你…,你休要血口人!”杨嗣昌怒道。何如宠、钱象坤向来以周延儒马首是瞻,关键时刻当然要偏向周延儒说话。何如宠言道:“启禀万岁,万万不可养虎为患啊!当年若是在后金刚刚举兵时,便派大军围剿,何至于有今
之祸!今
辽东虽尚未公开造反,可万岁圣旨竟是出不了山海关,他吴三桂举兵攻击后金,事先不但未曾请旨,把咱们蒙在谷里。就是战后,他吴三桂缴获后金金银财宝无数,也未见他呈给万岁一件,他眼中还有万岁您吗?如此无君无父之人又皆会是忠义之辈?其举兵造反恐怕指
可待。”
“是啊,万岁。辽东刚刚与后金两败俱伤,实力大损。若不乘此良机将其一举歼灭,必然后患无穷。况且咱们还可联络蒙古、朝鲜等国一同用兵,相必他们对后金之地也是眼红得很,只要将后金之地分他们一部分,必可说动他们起兵伐吴。辽东之富天下可见,辽东四城本就属大明领土,再归我大明,蒙古、朝鲜也是无话可说。单是其水泥、长便可使我大明经济、军事再上几个台阶。万岁,良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望万岁早做决断,不可因小人而误国家大事!”钱象坤说到小人时,扫了杨嗣昌和洪承畴一眼,言下之义不言而喻。这几人的一番慷慨陈词。说得朱由检心动不已,他对辽东的各类新特物品也是喜
不已,只恨那吴三桂不知好歹,竟不知献上。自己怀中的怀表还是周延儒所献,这叫朱由检如何不恨吴三桂。杨嗣昌、洪承畴身在军旅。论口舌如何是周延儒几人对手,虽明知辽东不可轻犯,可一时间却又只知在那里大叹:“尔等误国!尔等误国啊!”周延儒见杨嗣昌再提不出什么新鲜的意见,暗自冷笑,对朱由检恭声道:“陛下宏谋远虑,却非一般臣工所能明白,若能军发辽东,一举成功,利在社稷,功在千秋,可保我大明中兴几十载,陛下便是我大明中兴君主,到时那些反对之人自然哑口无言。”
“好,就依先生所言。杨尚书,明你便回前线留下部分军卒继续剿匪,其余各路大军北上京城会师,准备出关平辽。这联系蒙古、朝鲜共同出兵之事便
与先生办理,望先生早传嘉报。”朱由检敌不过“中兴之君”的
惑,加上对吴三桂的嫉恨,终于下决心出关与吴三桂决一死城。
“钱象坤!”
“臣在!”
“明早朝后,你便带人将吴三桂之父吴襄等一众人等押入大牢,待我大军会师之
便用这些人祭旗!”
“万岁不可!”堂下几人异口同声叫道。
朱由检诧异地看着众人,道:“这又是为何?即已决定兵发辽东,那吴襄用来祭旗,岂不是刚好合适,为何诸位卿竟出言反对?”周延儒出言反对是为了怕将来大明与辽东一战胜负难料,若大明战败,吴三桂知道今
之会,必会将自己碎撕万段,以解心头之恨,留吴襄一命,不过是想为自己留条后路。可这个理由却是不敢明言,只好望向杨嗣昌,希望他能说出个合理的借口。杨嗣昌果然不负重望,道:“启禀万岁,联络蒙古、朝鲜一事尚未进行,若他们不同意一同对辽东用兵,我大明恐怕独立难支,若此时便将吴襄关进大牢,为时过早。况且若用那吴襄祭旗,岂不是彻底关闭了招安之路?且易
起辽东十几万铁骑、数百万百姓与我大明死战到底的决心,最后就是能胜,也必是惨胜。而留吴襄一命,与大局无关,却可让吴三桂心存顾忌,不敢轻举妄动,如形势对我不利也可借之与吴三桂谈判,岂不胜过取其
命!”
“不错。留吴襄一命也可显万岁宽宏仁义之心,必使辽东军民心生仰慕,争相来投。”周延儒在一边道。
“好,就依卿所言,务必派人严守其府门,不可让吴襄出府与叛贼吴三桂互通消息。”辽东义州帅府内,吴三桂正端坐堂上,与祖大寿、吴三辅等人商议军情。碧
达时却突然从门外走进来,手中拿着一张字迹未干的纸条,娟秀的字迹正是碧
亲手所书。如果细看,不难发现上面所述内容恰是当
朱由检及周延儒、杨嗣昌所言。如此机密却在第二曰便被传到辽东,由此可知辽东暗探确是无孔不入。这却是黑鹰营的功劳,他们早已收买了
中许多小太监,且在京城派专人养有信鸽,如有急报,可在一
内传到辽东。而且所通信件全是密文,不经过翻译,外人就是擒获信鸽也不明其所言内容。碧
收到信鸽,翻译后见事关重大,马上来找三桂。三桂看罢将纸条递与身边的祖大寿。祖大寿看完又传给下一人,一会功夫便已在堂上众人手中传了一圈,众人本就对大明没有什么忠义可言,对大明犯境一事也是早在意料之中,只是没想到伎这么早而已。最后还是吴三辅心直口快,问道:“大哥,那朱由检竟想联合蒙古、朝鲜之兵共犯我辽东,大哥可想出应对之法?不行的话干脆让田叔在山海关举起反旗,只要咱们控制了山海关,他朱由检就是派出再多大军恐怕也出不了山海关。”
“他朱由检此举只是自掘坟墓,何必暴田立,田立在山海关还有大用,如此小事尚不需他
手。蒙古人心不齐,南蒙北蒙势如水火,此时大战已是一触即发,林丹汗
本不可能
出手来攻我辽东。朝鲜虽号称军卒几十万,不过真正能形成战力的不过七八万人,不然前几年曰本登陆朝鲜时,他们也不会向大明求援。此时大明
见衰败,朝鲜总得给自己留条后路,再说他们还要防备
本再次登陆,所以就算他们派兵,顶多也就是派些烂兵而已,不足为虑。反观大明,他们十几万大军费时几月才将一众
寇围困于商洛山中,一旦大军撤回,那李自成又岂是善与之辈,恐怕未等他们出关,反旗便会再次举起,大明首尾不得兼顾,我倒要看看到时他朱由检如何应对。”可以说朱由检此举正合吴三桂心意。不然大明十几万大军威
之下,李自成恐怕难以幸免。按史料记载,本来后金恰在此时攻关,才解了李自成之围,让他有机会东山再起,直至推翻了大明王朝。可现在后金已被自己灭了。他李自成又到那里去找救兵。没想到朱由检却自掘坟墓,竟想出兵关外,进犯辽东。看来天意使然,虽没了后金,可李自成却注定是他朱家王朝的掘墓人。
话虽如此,可对大明却不可不防。三桂当即下令众人尽快补充此战损失。对新入伍的军卒严加训练,以待大战。同时三桂传信多尔衮及阿,命两人尽快解决战斗,并命吴宇给予一定协助,争取在十
内收复后金所有城池,消灭所有反抗力量,如有反抗格杀勿论,力争为不久之后的大战创造一个安定的环境。此时的朱由检却已完全沉浸在周延儒为他勾画的美好蓝图中,信使已经派出。围在商洛山周围地大军也已开始集合。先锋部队已陆继向京城进发。京城附近几省的民夫在官府一声令下,虽是百般不愿,可也只能收拾好行囊,随时准备随大军出征。一切都已准备就绪。只待蒙古、朝鲜四信,便可出关灭辽。而远在商洛山中的李自成
子却不好过。两月前,李自成率几千残部,原本想要突破潼关,与外号曹
的罗汝才会师。却不料罗汝才的行踪被明军识破,一战而溃,逃到均州与房县山中。无人接应的李自成孤身闯关,最后却是大败而归,只有十八骑随其逃入商洛山中。后来又有包括其夫人高桂英在内地几百失散部下来投,才使李自成重新燃起了斗志。可被困山中的李自成已是孤立无援,山外十几万大明官军牢牢把守着各路关口,使李自成
翅难飞。缺衣少粮的李自成只得在山中与四处捉拿他的官军打游击。不过商洛山中普通百姓本就是为躲避大明的那些贪官污吏的盘剥,才不得不躲进山中,虽然生活艰苦,却胜在自由自在。李自成一来,很快便得到了他们的信任,不但为其通风报信,赠衣赠粮,而且有许多青壮加入到李自成军中,仅一月有余,李自成竟在十几万明军的眼皮子底下,召集了千余的部下,如今老营便驻扎在一个叫杜家寨地古老山寨。山寨坐落在一处向
坡地,到处长
荒草,不过寨外左边是悬崖深谷,右边是森林,后面连着一座高山,十分隐蔽,又是易守难攻,加上李自成等人机警,大军从未在杜家寨附近出现,才没有被人发现老营所在。因大军新败,最近又是苦战连连,如今老营中多是老幼伤残,大军总管、中军主将高一功本应负责老营警戒等事宜,可如今李自成军中将领所剩无几,新召地千余部下急需一名经验丰富的老将率领,所以高一功不得不率部转战山中,与明军捉
藏。也正是由于高一功和李自成各率一部队伍行踪不定,才能将几万进山剿匪的明军戏
于股掌之上,保证了老营的安全。老营便只能由高桂英率领十几名骑兵负责。好在高桂英本是高
祥地侄女,自小便受叔父影响,武艺稽湛,嫁与李自成后,
空识文断字,也是略通文墨。这些年的军旅生涯便她举止老练,明辨是非,遇事果断,又心细如发,将老营打理的井井有条,免除了李自成的后顾之忧。
昨李自成率军趁明军不备,攻陷了一座山寨,缴获了许多粮草,足够大军用上十几
。最重要的是竟还找到了一些伤药,这些伤药如今可是好东西,老营中几十个伤兵因缺少伤药只能咬牙硬
着,那怕是再有些伤风恐怕也挨不过去。有了这些伤药,他们不但
命无忧,只需几
,自己义军还可再添上几十员战将。因此李自成取了东西后,命大军在山中继续与明军足
藏,他自己却率十几名亲卫和几个伤员连夜赶回老营,送上老营急需地物资。可他没想到,此次回来,还有一个更大的惊喜在等着他。半夜赶回老营的李自成未等喝完一碗热汤,便听外面有人大叫:“闯王在哪儿?闯王在哪儿?有天大的好消息!”李自成一听便知是高一功回来了,只是不知他口中的好消息到底是什么。将手中汤碗
给一边的高桂英,笑道:“一功也老大不小了,怎么还是如此不知稳重?真不知他什么时侯才能真正长大。”第七十四章意外来客高桂英闻言摇摇头道:“你也有几
没见过一功了吧。这段时间一功恐怕比以前十几年成
的还要快,连我这个姐姐都有些不敢认他了,今
他如此
动必是有了不得的大喜事,咱们快出去看看吧。”说完拉着李自成出了房门。两人来到院中时,整座老营都已是喧闹一片。李自成小声对身边高桂英道:“一功到了那里,那里便一定热闹,只是不知一功又在那里吹嘘什么。”高桂英轻推了李自成一把,示意他快点上前问明到底有何喜事,来到山中的这一个多月,每
听到的都是些坏消息,高桂英实在是希望能有一个令人振奋的喜讯来提升一下全军士气。
“一功,到底有什么喜讯,快快道来!”李自成心中也迫切想知道到底有何喜事值得高一功如此高兴。
“闯王!”一个高大的汉子分开人群来到李自成面前,刚要见礼,却被李自成一把抱住。
“你我已有近一月未见,今难得有此机会,待处理完正事,让你姐姐温些老酒,咱们痛饮一番。”两人分率两支队伍在山中出没,平时大多派些亲兵将缴获的物质送回老营,难得有机会同时回到营,当然要好好叙叙。
“闯王,待我说出这天大的喜讯,恐怕你就得连干三大碗老酒也会觉得不过瘾。”高一功兴奋的道。
“到底是何喜讯,快快道来,让我们也高兴高兴。”高桂英在一边实在是等不及了,言道。
“闯王,杨嗣昌撤兵了!”
“什么?杨嗣昌撤兵了?那洪承畴、孙传庭、熊文灿等人呢?”
“估计也会撤兵,听说他们现在正在集合队伍,准备北上。先头部队已经开拔。”老营中所有人一听到这个消息都是雀跃不已,有些人竟动的抱在一起失声痛哭。自高
祥遇难后,各种打击可以说是接踵而至,最后闯潼关失败,全军几千人马只剩几百人逃到这莽莽大山之中,又被十几万大军围困。其中的艰幸是外人难以想象的。今
终于听到明军撤退的消息,终于可以走出大山,只要走出大山,不论到了那里,那些
受迫害的穷苦百姓都会积极地加入到自己这支队伍中来,别看现在只有千余人,可转眼间便会成倍增加,达到几万人,几十万人。
“太好了。太好了!真是天不绝我义军!”李自成高兴得有些手足无措。在原地转起圈子。过了半晌,才再次问道:“这消息可靠吗?从何而知?这些明军为何北上,不会是明军搞得以退为进的把戏吧!
“高一功被李自成一连串的问题问蒙了,他只是从几个逃荒的难民口中得知。大山外围的明军调动频繁,有几支部队已经北上,封锁也不像以前那般严密,这些难民才能进入大山,至于李自成所问的这些问题他却是一个也答不上来。
“我…我只是从逃荒地难民口中得知这个消息,一高兴便急着给大家报信,详惜我也不知。”说完高一功仿佛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般,站在那里低头不语。李自成沉思片刻,才道:“一功此来报信有功,我带回许多腊,桂英你去做两个小菜,一会我与一功庆功。”高一功却是渐愧的道:“闯王,我…”
“好了,不必多言,不论这消息是真是假,既然那些难民可以进来,那咱们便可以出去。只要出了这商洛山,那里都是咱们雄起的地方。”未等李自成话音落下,却听外面一阵吵闹声。片刻后,两名义军押着一人走进大寨。其中一人上前道:“闯王,我们抓到一名细!”
“细?如何知道他是
细?”李自成皱眉问道。若抓到这人真是
细,那这老营可就不安全了,全军应该马上转移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