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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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茉这才想起自己冲进书房的原因，连忙瞪向司徒昀。

“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你这话是要从何说起？”对于她没头没尾的质问，司徒昀也只是带着笑意看着她，注意到她已经换下了衣服。

看着他似乎永远不变的笑容，那沉稳闲静的气度，斯茉眯起了眼。

“你一直都在骗我吧！”司徒昀更听不懂了。

“我骗了你什么？”

“所有的事情。”斯茉环臂望着他，渐渐的冷静下来，决定该好好的和他谈一谈了。

“你心里早就知道有谁想对你不利，什么时候会有危险了吧。还有，你是不是瞒着我，偷偷的另外找了人帮你打发杀手群？”想到市与得的心意，司徒昀难得的出了愧。

“你的表情怪怪的，是承认了吧？”看着他颇为复杂的脸，斯茉拉下了脸。

“不，我只是有点羞愧。”话虽这么说，但司徒昀脸上却出了非常具有暖意又含轻松的笑容。

斯茉看着他的笑，却觉得与平的他不同，是什么改变了他？

“羞愧？事情没这么严重吧！”她不过是抗议他的不信任，不需用到“差愧”这两个字吧！

“不，我指的是对市和得。”也许是一下子接触到了兄弟间的真诚，也许是斯茉并非司徒家族的利害关系人，司徒昀难得的降低了戒心，将心中真正的想法给说了出来…

“一直以来，我对他们都抱持着怀疑的态度，即使他们年纪小，但同是司徒家人，同是第五代子孙，真的很难保证他们心里是不是在想着怎么对付我。所以，我一样的将他们杜绝在自己的心房之外，一样的将他们归人家族斗争的成员中，从来不曾单纯的和他们往来。却没想到，他们是真心的将我当成兄长来对待，甚至…当成了未来族长在守护。”这么一想，司徒昀真的觉得自己一点当族长的资格也没有！

“是我太小人了。”想想，市与得也不过才二十岁，自己居然这么对他们。曾几何时，他司徒昀居然成了这么可怕的人？

“听起来，那二个小表不是嫌疑犯之一了。”看着他颇为白责的神，斯茉整理出了头绪，而他最后的那句“守护”也让她心里有点谱，再加上她冲进书房时，那二个小孩似乎正在争辩着什么能力不能力的…

“这几天该不会就是他们二个守在外头当‘清道夫’吧？”

“你知道啦？”司徒昀摇摇头。

“他们对我一片真诚，我之前还把他们列入危险份子呢，我真是猜疑。”看着他自嘲的样子，斯茉放开了手，身子往沙发一坐，斜视着他。

“这样就叫猜疑？那你的道行还算浅的咧，如果是我家的小影，她会反过来告诉你，也许那二个孩子是反其道而行，一方面假装对你真心不过，尽心尽力的替你消灾解厄，等你对他们放下了心防，就是你要倒霉的时候。”看着他微讶异后即陷入了思考中，斯茉忍不住的挥挥手。

“刚才的事只是我在举例，你不用当真啦，你家那二只小表是真真正正的人畜无害，对你再忠诚不过了。”司徒昀失笑。

“看来，我对人的信任，还得再多加强。”她随口的笑话就引起自己的动摇，这不是个好现象。

“不用了，我看你对我不就是信任的，我说是就是，说不是就不是的。”斯茉不在意的说道，却让司徒昀一怔。

是啊，自己对手足亲戚们全抱持着怀疑的态度，但对她却是再信任不过…唉！也许是因为她的直率情吧！那一眼就可看穿心事的活力脸庞，让人想持保留态度都难吧！

“不论怎么说，我还是觉得自己失去身为司徒家人的初衷与热忱。”想起之前的事，他仍是不免羞惭万分。

而且…还带着些许遗憾。也许早点明了市与得的真正想法，他也能在成年后，依然拥有一份手足之情吧。

“是环境所的吧！身处于大家族中，钩心斗角是难免的。”斯茉的手爬上椅背，坐得舒服不过。

“至少你还没丧尽天良到对自己的亲人下手不是吗？比起那些冷血又六亲不认的嫌疑犯，你算是好的了。”司徒昀沉默了会儿，才道:“在家族中想存活下去，就要抛弃一切温情。必须要让自己的心够冷，维持着温和无伤害的假象，让身旁的人降低戒心，暗里却须反复思量别人的一言一行，猜测他们的真实想法与用意。”他倏地直望向斯茉的眼底，脸上又浮现了方才那不同以往的笑意。

“一直以来，我一心这么认为，可是如今我发现我错了。”

“哦？”斯茉伸了个懒，不怎么兴趣，只因她已经看出，司徒昀果然如俞梨所说的，并非自己所想的那般没用，因为她看到的不过是那层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