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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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突然而来的消息震之强，是他从来没有经历过的。

他一直在空地逗留到傍晚。

阿紫过往坐的那块大石上已经长斑斑青苔。连环本想勤加拂拭，又恐怕她永远不会再来，徒惹惆怅，于是十分犹疑。

真没想相隔两千多个子，香氏父女还是决定回来。

连环回转屋内刚好听到父母的对话。

老连说:“干活的女佣已经找到，厨子水准也还过得去，百废待兴，一切要从头开始。”连嫂也说:“真高兴，守着空屋白支薪水不知多闷。”老连叹息一声“希望可以恢复旧观。”

“听说香先生会带多一个人回来。”连环想，莫非是新一任香太太。

连嫂接下去:“我还以为香先生娶了女人，谁知是一位少爷，说是他的得力助手。”电光石火间连环想到，这是那个徐可立。

“我还以为经过那宗意外…香氏不会再回这间屋子。”老连不胜唏嘘。

“如今适合的房子也很难找。”

“也许他们已经把不愉快事情完全遗忘。”两夫静默一会儿，才听得连嫂说:“你同儿子讲一声。”

“说什么？”

“两位小姐大了，叫儿子同她们维持一个距离，最好避不见面。”连环讶异。

老连也意外“为啥，有什么不对。”他老回答:“你想想，连环该如何称呼她俩，叫名字，咱们不沾这光，人家也断然不肯。叫小姐，连环又不是香家工人，何必自贬身价，划不来，倒是不来往的好。”老连不语。

“一代做下人已经足够，又不是家生奴隶，何必把连环拖落水。”老连安她“你给我放心，连环做事自有他的一套，小子一向稳重，我有把握他懂得处理。”

“对，他有个女同学，差不多年纪…”连环见父母兴致那么高，不去打听他们话柄，爬上橡树，攀窗入室。

他的体重比七年前增加一倍，树枝吃不住为道，弯成一张弓模样。

要回来了。

连环深宵不寐，他看到墙角爬着一只小壁虎，扭着窜上天花板。

第一次遇见阿紫的情况又历历在目。

连环这才发觉，他从来没有忘记过她。

这灵的小女孩长处他心间。

如今要回来了。

衣柜里替她保留着小小漆皮鞋，肯定已不适用。

果然，第二天一大早，只见连嫂把大屋彻头彻尾清理一遍，所有过时不要的衣物一大捆一大捆那样堆着，叫慈善机关收去。

连环悄悄取了那双从来没有被主人穿过的皮鞋。

房子从里到外重新粉刷一次，簇新的油漆味有点刺鼻，但是连环走过当年香夫人倒地之处，仍然有异样不祥觉。

为什么要回来，是否有未完的故事有待原班角演出？

连环忧心忡忡，一边还要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出力帮忙。

静寂多年的屋子人声又嘈杂起来。厨子原来有坏脾气，老与打杂吵架。新司机不大能够控制大车，一下子就撞烂车尾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