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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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昏沉沉中，绛魑总觉得嘴边有咸咸的体入口中，带着暖意与悉的腥气，这股暖从喉头灌注到体内，慢慢产生了一股热，缓缓向她的四肢百骸。

“嗯？”丧失的力气一点一了的凝聚，最后绛魑缓缓睁开了双眼。

睁开双眼，她看到了玉魂山就在眼前，而自己躺在封弃天的怀中，他的手臂正凑在自己的嘴边…

“呜！”她惊呼一声，急忙推开嘴边的手臂叫道:“弃天！你做什么？”他居然划开自己的手臂，让她饮他的血！？老天！看着封弃天一张苍白的面孔，怀有伤痕累累的双臂，想必他已经喂自己喝下了许多血！

“好多了吗？”封弃天不以为意，很高兴自己的血终于派上了用场。

在这一路上，他只觉得怀中的绛魑越来越冰冷，在心急如焚之际，他突然想到自己的血或许可以补足绛魑失的血，虽然说她不血，但或许，他身上的血可以给绛魑力气也说不定。

“傻弃天！快点止血，你了好多血，会死的！”绛魑又惊又慌，急忙撕下衣袖，想要为封弃天包扎。

“我没事，只要你醒过来我就没事。”看到逐渐恢复了神，封弃天一颗心才算放下，他定定地看着绛魑半晌，突然以双臂紧紧抱住她说道:“忘了我那个愚蠢的要求，我现在才明白我只要你活得好好的，其他人、其他事，我本一点都不在乎！”

“弃天…”绛魑也紧紧地回拥他。从他让自己饮下的血里，似乎存有弃天对她的关怀与柔情，全都化成了一道道的暖，细细缓缓地遍了她的身子。

因为他的血、他的真情、还有他的拥抱，绛魑觉得自己似乎也慢慢地改变了，一颗心暖烘烘的，就连向来冰冷的身子，也因为他的拥抱而逐渐温暖了起来，几乎就像是人类的身子一样暖和…

这一定就是焚月所说的情吧！一定是这样，它让身为山鬼的身子变暖，也让自己一颗心开始扑通扑通的跳动着。奇妙的觉…从来不曾拥有的美妙觉，而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弃天给她的！

在这一刻，谁是人、谁是山鬼都不再重要，两人只是紧紧地拥抱着对方，享受这难得的亲昵时光。

“轰”的一声，两人身后的玉魂山发出轰隆巨响。

“焚月！灭！”绛魑大叫一声，看着玉魂山在一瞬间燃起了熊熊烈火。

“绛魑，你留在这里，我上山去看看。”想起绛魑俱火，封弃天缓缓站起身子。他知道灭焚月对绛魑来说有多么重要，打算上山一趟。

“不！我也要一起去！”绛魑摇头。

“好，不管有什么事，我们两人都一起承担”封弃天点头，小心翼翼地扶持着绛魑，两人一步一步地往前走去。

这一场火来得实在诡异，才燃烧不到一刻，就以一种毁天灭地的态势燃烧着，他们甚至还来不及踏入，就已经被浓烟熏得睁不开眼睛！

才走几步，就隐约听到火里传来卫明威咆哮的声音。

已经三十年了！为什么还是苦苦着我？我已经不是当年的卫明威了！我是晋玉县知府，有名声有前途！为什么要阻碍我？

你不老又不死！到底是什么样的怪物？

绛魑心中一震，虽然她不是雪姬，但仍然被这话中的恶意所刺伤，更何况，这句话居然是出于雪姬等待了整整三十年的情郎口中…

“绛魑。”仿佛意识到她的想法，封弃天紧握住她的手温柔道。

“我上的，就是一个山鬼，就算有一天我会又老又病，都不会更改我的心意。”绛魑的眼中缓缓下泪水，但嘴角却扬起了几乎让他呼一窒的绝美笑靥，她点头，紧紧回握着他的手。

浓烟密布、火舌吐的混中，他们又陆续听到卫明威咆哮的声音，而后，弃天又听到了那首自己曾经在玉魂山上听见的、仿佛悲呜般的歌曲:若有人兮山之阿，被薛荔兮带女罗，既含晖兮又宜笑…乘赤豹兮从文狸，辛夷车兮结枝旗，被石兰兮带杜衡，折芳馨兮遗所思…

拌唱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薄弱，一直到最后。绛魑和弃天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了…

“卫明威！雪姬？”封弃天大声呼喊，心中升起不祥的预。

“焚月！灭！你们在哪里？”眼看火势越来越大，绛魑忍不住放声大喊。虽然他们不像山鬼一样怕火，但是也不可能无伤啊！

“焚月！灭！”封弃天也跟着喊他们的名字。

就在浓雾呛得他们脸是泪水的时候，眼前仿佛出现了两面三刀条似曾相识的身影，身影越走越靠近，果然是焚月和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