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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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常瞳眸里的痛楚逐渐隐去，恢复原有的冷凝，长睫染上浅浅的灰暗，喃喃地对自己说道:“我绝对不会心软的。”期限一到，他就将她送到谪仙书肆去，离他越远越好，到时，他的心将不再有任何波动，宛如一摊死水。

而令人高兴的是，明天就是痛苦结束的子了。

----宝贵儿已经好几天没合眼，摇晃着沉重的脑袋瓜，撑着快要上下贴合的眼皮，强迫自己保持清醒。

“宝贵儿，你千万不能睡着，不然明梅树就开不了花了。”嘴巴虽这么说，但她的神已开始恍惚，连眼前的景物也渐渐模糊起来。

凭着仅剩的些许意识，她伸手摸来茶杯凑到边，希望藉由浓茶让脑子再清楚些。

“没了？”杯子见庭，她提起旁边的茶壶晃了晃，同样空空如也。

想到烧水沏茶还须费些时间，可是眼前还有一大堆尚未完成的事，她叹了一口气，决定还是算了。

“惨了，没有浓茶可以喝，注意力越来越来不能集中了。”疲惫如海一波一波袭来，她觉得好累好累，额头已经快贴到桌面。

“不可以。不可以，你若是放弃这次机会，他就会真的完全锁住自己的心了。”宝贵儿勉强撑趄身子，继续裁剪手中樱红的绢纸。

“快天亮了，我得快点才行！”心里一急，她被锐利的剪子划破了手指。

“好痛！”剧烈的痛楚袭来，她下意识地甩着手，不小心把血珠甩到一旁的绢布上。

“糟糕，这下毁了！”那血珠在刻意留白的地方晕开了。

“发生什么事了？在外面就听到你的叫嚷。”吴行雁走进来，看到那抹怵目惊心的鲜红。

“哎呀，你的手受伤了，得快点包扎。”

“我没关系，重要的是得赶紧掩盖这点血污才行。”她取来笔蘸些料，在上头添了几笔，便成了一朵红梅。

“吴总管你看，和其他的一比，看得出破绽来吗？”吴行雁雨相对照，觉得画功的确无异，但那抹红是寻常料无法调出的。

“看不出来，都一样。”为了安她，他决定这么说。

他想，她一定是累得头昏眼花，才会没法子分辨吧？他在心里低叹一声，见可的小丫头已经累得摇摇晃晃，实在是让人不忍。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我可以偷偷地帮你做，不会告诉少爷的。”

“不行，这样会对不起我自己的良心。”宝贵儿微笑婉拒。

“虚情假意只能蒙骗一时，唯有真情真意，才能持续到永久啊！”吴行雁笑了。难怪她的笑容总是这么真诚，让人看了心生暖意。

“我果然没有托付错人。”他慨的低语。希望她这道温暖的光能融化吴常那颗冰封的心。

“吴总管，你刚刚说什么？”她忙着手里的细活，一时听漏了他的话。

“没什么啦！”只是一时的请托，就让她如此劳心费神，甚至到废寝忘食的地步，他怎么能再过分地要求些什么。

“对了，宝儿，我做你的哥哥好不好？”希望这么做可以弥补对她的愧疚。

她抬眸见到他祈求的目光，不忍拂逆他的好意，于是笑了笑。

“这样也好，倘若我死了，至少有人可以替我收尸。”因为吴总管是个好人，她可以确定自己死后不会曝尸荒野，吓到过路人。

“宝儿，你…”是说真的还是假的？

看到吴行雁吓呆的模样，她扬一笑，出调皮的神。

“吴总管别认真，我是开玩笑的。大总管要当小丫头的哥哥，我当然乐意之至，这样以后就有靠山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