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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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切都太过为难。黛榕也知道这事，约她出来聊聊，晋说:“又还没决定要去，你紧张什么？”

“你以为我真的紧张啊，”黛榕促狭道:“只是找个借口，让减肥中的我可以好好大吃一顿。”晋笑了，两人约好在一家饭店的意大利餐厅，祭自己的五脏庙。

因为晋加班，所以她们抵达餐厅的时间晚了些，许多客人都已经用完餐离席了，偌大的餐厅因此看起来空间更大，黛榕她们选了个靠角落又靠窗的座位，可以欣赏夜景，又可以好好聊天。

服务生刚过来替她们点完菜，黛榕就直接问了:“你心里头的那个天秤，还是卡在中间，不上不下？”

“没错。”晋自言自语似地叹。

“还真是难以决定。”

“也真难决择呢，”黛榕附和地叹。

“事业和情。”

“其实先留职停薪去美国也不错，”晋像在告诉黛榕，却更像是在说给自己听。

“可以暂时离开这个环境，让自己的情绪归零。”

“这是你想去美国的最大原因？”黛榕剖析着:“而不是因为韩讳？”晋蹙蹙眉“如果不是因为他，我本连考虑都不必考虑了。”

“怕失去他，那就去啊！”黛榕干脆地说:“真搞不懂你还有什么好犹豫的。”晋被她问得一下子无言以对。是啊，应该是没什么好犹豫的，但她在迟疑什么呢？

“喂，”黛榕忽然劲爆地问:“你想韩讳会不会在去美国前先跟你求婚？”

“你瞎扯什么啊？！”晋的眉头攒得更紧了。

“才不瞎扯呢，你看韩讳那么喜你。”这应该是句不太牵扯私人情绪的话，但黛榕却没缘由地神黯淡了些，还一口喝下了杯里的餐前酒。

“不可能，”晋涸葡定地摇头。

“不会那么仓卒决定的。”晋的肯定却影响不了黛榕，她手托着腮，手指在玻璃杯上划圈圈，自顾自地怅然:“如果你结婚了，就剩下我一个是单身，那五十万，变成我最有资格拿了…世事真是令人难料啊。”黛榕的口吻从刚才开始就有点怪，晋这回终于察觉了她的怅惘，她小心翼翼地问:“你和欧分手后，就没有别的对象了吗？”

“对象？”黛榕看了看晋，笑得很勉强“人家不一定要我啊。”

“怎么可能？！”晋由衷说:“你人漂亮，又这么聪明。”

“不见得这样就有用呵…”她居然把晋的餐前酒也拿过来喝了，好像很想醉似的，忽然古里古怪地说:“真羡慕你呢。”晋是真的不懂了。她怔怔地问:“羡慕我能去美国度假吗？”

“你要跟韩讳去，让我更羡慕一点。”黛榕正经地说。

晋没喝半滴酒，但她是真的昏了。黛榕这几句话是什么意思？她怎么全都听不懂？正打算直接开口问，黛榕却忽然指着晋身后发出一声惊呼:“咦？你看！”晋顺着黛榕的眼光转过头去，顿时整个人都愣住了。那么巧的事？怎么会？晋觉自己的血循环加快，心跳也加速，背脊却僵硬了。

净齐带着田紫瑜，正经过她们身旁的走道，要去柜台结账。净齐一看见晋，仿佛也心中一震，不小心撞了下旁边坐着的人的椅子，慌忙与人道歉，田紫瑜却已经自动走到晋面前，开始打招呼了:“真巧，来吃饭啊？”

“嗯。”情势突发，本教晋不知如何是好，只好勉强挤出一个微笑。

“嗨。”净齐也走了过来，从喉咙中出了话:“我以为你已经去美国了。”

“下个月。”别动、别动，晋努力告诫自己，也问:“你呢，什么时候去大陆？”

“下礼拜。”他生硬地回答她，却藏不住眼底那漏情的火焰。

“这么快。”她疏远而客气地回应，两人像是一对不太悉的朋友，但晋的口吻却有些发颤。

“是啊，时间好赶，害我都准备不及。”田紫瑜忽然一下子进来，把话题抢走，笑着道:“裘小姐，你还不晓得我要跟他一起去吧？”

“什么？”晋这下再也难不动声，她的脸白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