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顾晓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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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呢？他们是不是被包围了？

不管怎么说，那个组织的活动已开始公然在白天进行了。这虽然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但楚合现在不这么想。

她实在有些担心钱麻子了。火药爆炸时似乎钱麻子用身体为她挡了一下，要不自己不死也会重伤，说不定脸上还会受伤呢！

她潜运内息，极快地转了三个周天，慢慢从草丛中爬了起来，朝钱麻子说话的方向望去。

她的眼睛一下瞪得很大很大。

钱麻子的蓝布袍已经被炸成酱的了，那一定是受伤后大量出血染成的。

钱麻子是背对她立着的。他虽然站得很直，但在楚合看来，他好像随时都有可能倒下去。

钱麻子面对的是五六个灰衣蒙面的汉子，他的左右两方也都各有十几个手执筒的蒙面人。

简都已举起，对准了钱麻子。

楚合不由自主地回头，身后不远处，也有十几个大汉静静地立着，黑黝黝的筒口犹级一只只恶毒的眼睛。

他们被包围了。

楚合只觉得心一下子凉透了，刚立起的身体又有些发软了。

“完了。

她想。泪水止不住模糊了双眼。

筒里会是什么？

无论是毒汁，还是石油，他们都无法应付。

他们只有等死，或者投降。

钱麻子双目紧瞪着对面的几个蒙面人，血模糊的脸上依然很平静，说话时底气也很足:“谁要是敢动手，那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居中的一个蒙面人朗声大笑起来:“哈哈，钱麻子，你以为我们手上的简都是摆样子的吗？只要本人一点头，你们马上就会变成焦炭。”钱麻子冷笑:“你可以点头。你为什么不点头？”那人笑得还是很朗:“因为本人发现，两位还颇有可利用的地方。钱麻子，我想你现在不会再像年轻时那么冲动了。咱们不妨来谈谈条件。”他一说”两位”钱麻子就知道，楚合已经站起来了。

“条件？”钱麻子狠狠呸了一口:“是不是吃你们的毒药，替你们杀人？”

“不错。”那人眼中闪着笑意“至少这要比马上死掉强多了，对不对？”

“对个！”钱麻子吼道:“你以为老子会听你的话，跟你们走？

做你妈的清秋大梦去吧！”那人居然没有动怒，声音很平静也很诚恳:“想不到十六年后的钱麻子，子还是这么刚强，火气还是这么大，嘴也还是这么不干净，令本人十分钦佩。但是钱兄你别忘了，一个人只能活一次。你才三十六岁，正当盛年，正是干一番大事业的好时候，若是现在死了，岂不可惜？再说，你可以不考虑你自己，难道你也不替楚姑娘想想？你如果转头看看，就能知道你是多么固执，楚姑娘的眼泪都吓出来了。”钱麻子没有转头，甚至连眼睛都没眨一下:“我和楚合本就是互相利用的关系。只要她愿意跟你们走，我决不勉强她留下来。”楚合看到那人的目光转向自己，心中不一阵狂跳，喃喃道:“我…我…”那人眼中的笑意更浓了，声音也更温柔了:“楚姑娘，实际上你和楚明兄可能对本人的做法有点误会。这也不难解决，只要你答应跟我们走，我可以保证马上给你父亲解毒，而且也可以暂时不找钱麻子的麻烦。这个条件是相当优厚的，对不对？”楚合又惊又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你说的…都…都是真的？”那人笑声一顿，庄重地举起右手道:“本人可以对天发誓。”

“我…我…”楚合看着钱麻子的血衣，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钱麻子似乎知道她在看着自己，叹了口气，道:“楚合，你本用不着看我。如果你真要投降，我也决不拦你，只是希望你三思而后行。”那人马上也长叹一声:“何必用‘投降’这个词呢？

这岂不是太瞧不起楚姑娘的人格了吗？楚姑娘，实际上我们之间是平等互利的合伙人关系。”钱麻子怒道:“不是‘合伙人’，你们是合伙杀人！”那人笑了:“不管是合伙人，还是合伙杀人，都已不关钱大侠你的事了。楚姑娘，你如果同意了，请先走过来如何？”楚合不住朝前走了几步，又停下来，还是看着钱麻子，颤声道:“你真的…答应不…不伤害钱麻子？”那人苦笑了一声:“楚姑娘，其实你也知道凭钱麻子钱大侠的武功造诣，这点战阵实在也算不了什么。只要钱大侠答应，以后不再干涉本组织的行动，则本组织自然也不愿意树钱大侠这样的劲敌。”

“老子不答应！”钱麻子又吼了起来“老子虽没什么别的长处，一身骨头还是硬梆梆的！”楚合咬咬牙，忍着泪水，走向蒙面人那边。

她走得很慢，但的确是在朝那边走。

蒙面人的条件实在大人了，不仅父亲命可保，也可以让钱麻子困。

钱麻子刚才救过她一命，无论如何是她的大恩人，虽然他以前曾是楚家的仇人。

有恩就得报。楚合现在就要去报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