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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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要。”凯萱大叫，但大老板已迳自回座位办公去了。

“我说我不要玩这个游戏。”没有人理她。

凯萱挫折的拳击在桌上，却徒然撞疼了自己的手。可恶的臭男人，想脚踏三条船，既要那两艘豪华大邮轮。也不愿放弃她这叶小扁舟，他不知道脚踏三条船是肯定翻船的吗？去他的，如果她让自己成为周恩浩和女人们之一的话，她江凯萱就该死了！#######################################看着凯萱在各桌之间疲于奔命，终于有时间回到吧台坐下来歇一口气，庄秋红赶忙讨好地递上一杯晶绿的饮料“辛苦了，辛苦了，来，试试我新开发出来的黛录年华。”白了她一眼，凯萱一点也不领情“你以为我这么辛苦是谁造成的，你干脆调一杯惨绿年华给我算了。”客人一来来一堆，真是累死她了，连空气中轻扬着她一向喜的西洋老歌也不能让她振奋起来。不过这么忙倒有一个好处，她可以教那些剪不继理还、只差没烦死人的心有千千结全部滚一边凉快去。

“哎呀，小草，别这么无情嘛！吧台总要有人看着，只好麻烦你跑腿罗！”

“我怎么敢对你无情呢？”凯萱没好气的说。昨天晚上庄大小姐打电话给她，说她请的两个工读生临时请假，问她“可不可以”来帮忙。她怎么会说不好，何况有外快可以赚，怎么有把钱向外推的道理？但是…她肝火旺盛自粕以了吧！

“搞不懂，你这家枫城偶像在坑人似的，一杯调酒就要四、五百块，怎么还会有这么多宽大头上门。”

“因为他们够凯嘛！好啦！小草，别那么大的火气嘛！喝一口我刚刚特地为你调的惨绿…哦不！是黛绿年华。”庄秋红撒骄着，将杯沿凑近凯萱的嘴巴，就要服待她喝。

“里面有任何酒吗？”凯萱狐疑地盯着那杯绿的体，如临大敌。

“一点点啊！”

“不喝！”果然是敌人，敌人见面分外眼红，打死不碰一滴。

“少发神经了，一点点酒又不会死人。”庄秋红横她一眼，兀自浅尝了一口。嗯！她的手艺真不是普通的好，可以去参加下回的调酒比赛了，说不定不小心就抱了意的笑着“看你火气这么大的样子，怎么？求不啊！找不到天就直说，我这里还有几个肥水…”

“肥你的大头啦！再说就把你的嘴封起来。”凯萱瞪大眼睛恐吓她。

求不！？哼！这几天周恩浩对她的意愿置若罔闻，硬是要在她身边，甚至不惜耍出威胁的下三槛手段…很简单，只要出一副无辜的样子，说他想和她在一起，如果她一定要回家，那他们就在她家约会吧！开什么玩笑，他什么地方都能去，就是不能去她家！所以她陪他吃饭、看电影、聊天、看夜景…大白天里来在总经理办公室，他老喜要事情做到一半的时候，跑过来腻在她的身边，对她手脚、搂搂抱抱的，或不时由背后偷龚她，饥渴难耐得以肢体语言求。她知道自己应该声俱厉的拒绝，但她该死的体，全然有自己的主张，久而久之，她也习惯了，只要他不是过分，她也乐得沉侵在那种时而刺、时而令人到醺醺然的官愉悦中。这真是令人难以启齿，但她要是够诚实，就得对自己承认，他的怀抱温暖，他的抚触轻柔，她喜他碰她，更死了他由背后偷龚她的那种刺。两人相处其实是很愉快的，只除了涉及有关“身心合+论”和“灵二元论”的争执中，总是要不而散。庄秋红冷眼旁观，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为情所困？没关系，待会儿多得是时间拷问她，现在的事比较重要。她一脸笑，像要透什么大秘密似的，低声音兴奋的说:“你看到没有，那个靠角落的桌位有一男一女，有没有？”实在是很渴，所以她盯着那杯仿佛写着“清凉带劲”四个字的饮料，决定弃械投降，咕噜咕噜一口气灌下手杯晶绿的体。是薄荷嘛，干嘛取蚌奇怪的名字装神鬼！漫不经心的顺着庄秋红闪闪发亮的眼神看过去，她散的回答:“看到了。”

“那个男发好帅对不对？他一进门我的眼光就离不开他了。”庄秋红侧头瞥了眼以极不淑女的坐资瘫在高脚椅上的凯萱“你去招呼的时候没有注意到吗？”

“没注意到！”她想都不想就回答。真是天可见怜，她去帮他们点餐的时候连口气的时间都没有，她大小姐竟然在一旁凯觎帅哥。

“没注意到！？”庄秋红惊呼，无法忍受好友这种形同暴殄天物的不良行径。

“看他一眼嘛，小草，你看，帅气的头、浓眉大眼、鼻梁直、嘴，还打了我最欣赏的花领带…”

“打花领带吗？真是变太！”凯萱口没遮拦的开口。

“怎么会？”庄秋红立该瞪她一眼，为自己的最新偶像辩护“只有你这个落伍的小迸板才会造样想。”落伍的小迸板！一句话连续用两个词做人身攻击，凯萱皱起眉头。她真的有这么惨吗？

“你都罗敷有夫了还这么好男，不怕你的小亲亲被醋淹死啊！”庄秋红嗜看帅哥美女几百年前就众所周知，大家糗到不想糗了，令人跌跛眼镜的是，她竟要女人最灿烂的二十年华就嫁了，嫁的还是其貌不扬的李则尧先生。

“则尧知道我眼里看的是别人，心里想的都是他啊！”庄秋红骄的嗔道。恶！

“别吐了啦！快说嘛！你觉得如何？”庄秋红兴致不减的问。

抬头对天花板的小灯大叹三声无奈后，凯萱勉强认真的望过去，秋红口中的帅哥，恍起她的大老板还略逊好几筹呢！

“还好啊！我倒觉得那个女的漂亮的。”她耸耸肩，告诉那个死活、大有没得到答案誓不罢休之势的大小姐，哈哈！秋红那圆脸上的扭曲叫惊骇吗？

“小草，拜托你的审美眼光稍微改进一下好不好？那种拿化妆口当水彩、拿脸当调盘、拿自己当无敌女金刚的女人，摆明了就是要勾引男人的狐狸，你说她漂亮？你打扮起来还比她漂亮一百倍咧！”她一脸的不敢置信、不能苟同。凯萱饶富味的问:“什么叫拿自己当无敌女金刚啊？”

“你想，冷气开那么强，还故意守那么少，身体是铁打的不会生病啊！”庄秋红蹙起头，不以为的打量那女人身上穿的细肩带低短洋装“我真担心她笑啊笑的，部晃啊晃的，就穿帮了。”被垣得笑不可抑的凯萱伸手偕去眼角的泪，懒得告诉庄秋红，审美观有偏差的人是她。记得她还没嫁人前，最羡慕的就是那些手腿、打扮妖娇狂野动人的小辣妹了，还信誓旦旦一定要成为辣妹俱乐部的荣誉会员，得众家帅哥团团转，曾几何时变得那么保守？不过，嫁人了到底就不同，身为家花及黄脸婆，对外头拍摇的野花及狐狸是横看、坚看、站着看、躺着看，怎么看怎么不顺眼的。清脆的风铃声宣示着又有冤大头上门了。

凯萱正想上前卖笑，却在看清来人时赶紧躲到吧台后面。

是他，周恩浩，身边挽着的女郎风情万种、光四，是龚昭萍。凯萱觉得自己的心正泛起一丝一丝的苦涩，适才轻松愉悦的心情瞬间然无存。庄秋红兴奋地嚷着:“小草，你说对了，那个还好，这个才是货真价实的大帅哥呢！咦？你干嘛躲起来？还不快去接客。”之前来了个帅哥，旧的不去新的又来，今天真是有眼福，只是为什么这年头帅哥的眼光都这么差呢？接客！说得好像她是应召女郎似的。

“秋红，你不想让我因为来这里兼一天差就被开除吧！”

“那是你公司的人？”庄秋红反应也不慢，马上察她言不之意。

“嗯！生杀大权的那一个。”凯萱点点头。

“好吧！那我只好亲自下海服务啦！真是的，本来想让帅哥看風騒老板娘的样子的…”她还在嘀咕些什么，凯萱已经听不进去了，她脑子都是他们一进门时的样子，俊男美女，真是令人称羡啊！他今天本来是要约她的，看来他约她不成，改约龚昭萍了。这几天的亲密相处仍历历在目，即使知道让他改变的机率微乎其微，她仍然是抱持一丝小小的希冀，希望他能意识到她的好，足够让他喜悦，值得他当成唯一的珍宝来呵护，这样小小的奢侈在此刻却显得如此可笑。是谁说过人一涉及情就会变得冒目的，她真是笨，像只鸵鸟一样，以为没有看到、没有听到，就可以当它不存在，事实终究是事实，他仍然有其他的红粉知已，他依然花心。她看着他们自落坐以后便亲亲昵昵的依偎在一起，还不时地你来我往、打情骂悄。突然，她觉得口升起一股反胃，鼻头一酸，眼泪竟像断线的珍珠般扑簌簌的掉下来。可笑！太可笑了！她竟然在这种时候觉到对他的，她上他了，而那介幸动男儿正在那儿和别的女人有说有笑，真是讽刺不是吗？她该怪他什么？她又如何能怪他？他一直是这样子的，坦白无欺，认真的游戏，只是他的游戏规则没有所谓的嫉妒，更没有所谓的背叛，在他的生命中，本没有人都过他这些会有多伤人。她多希望自己好拥有伤他的能力，但她没有，她没有…她还是灭顶了，她还是被淹没在河里了，茫然四顾却没个求生的可能，灼热的眼眶要任眼泪到何时才停止呢？

“小草，你老板真是太帅了，改天你一定要好好帮我介绍下…怎么了？”庄秋红被吓得不轻。

“我好难过？”她觉得心不断的往下沉、往下沉，心情好低落、她难受，几乎快透不过气来了。

“哪里难过？”庄秋红急了，怎么一下子就身体不舒服？

“没事，没事。”凯萱鼻子，用袖子将泪水胡抹去。不看就没事了，不看就不会心痛了。

“是吗？”又不是第一天认识，庄秋红狐疑的瞅着她瞧，想瞧出些端倪，依她看，小草会失常肯定和刚刚进门那个大帅哥不了关系。

“当然！”凯萱想帮忙她准备调酒的村料。

“我来就好，你先到一旁休息一下吧！”少了凯萱在一旁越帮越忙，她很快就好一杯调酒和一杯水果圣代，去了又回来。

“秋红，告诉我，如果你知道你老公有外遇了，你会怎么样？”凯萱问，亟足心里渴求的答案。

“我会当个夜夜磨刀的女人，想尽办法阉了他！”庄秋红一脸肃穆的说，凯萱投来的眼神似乎在责怪她别开玩笑了。

“‘每个人的一生不可能只一个人’，这句话想想其实是有几分道理的，一生面对同一个人，手牵手、心连心，一直到老、到死，很漫，但是很难。如果则尧不再我了，那我会离开他。”她正经的说，脸上因想到这种可能而黯淡，随即活泼起来“狠狠敲他一笔赡养以后，再去寻找一个会更好的男人。”

“哦？”凯萱心思恍惚，又不知道神游到哪去了。

“别又想起你妈了，你妈是菟丝花，你是忘忧草，你们差多了。”庄秋河谠凯萱母亲因为丈夫出褂邙却郁至死的事情略知一二，凯萱肯外扬的家丑并不多。

“你不难过吗？”

“我不会难过，事实上，我会痛不生，但是这样又有什么用，不了就是不了，就像了就是了一样，都是不由自主的，没我们说不的余地。”了就是了，没有说不的余地。凯萱紧咬下，想抗拒那股无力回天的虚弱，眼神不由自主又飘回他们身上。龚昭萍正咧着大红凑向他，掉遗留在他上显得有些可笑的白油，而后她的就不回去了，辗转连，直到引发两个人的火，忘情的吻在一起，连这儿是公共场合也顾不得。尖锐的痛楚毫不留情的席卷而来，痛得她几乎忘了要呼，她真不该看的！

“你喜他？”庄秋红一手挡着下巴，也看到那火辣的一幕了。小草知道她一脸哀凄，像个不折不扣的怨妇吗？

“你怎么知道？”凯萱诧异的问。

庄秋红耸耸肩，看不出来小草的眼光凭不错的嘛！暗恋？或落花有意水无情？

“想不想谈一谈？”

“不！”她现在一点也不想去回忆那些两人曾有过的甜时光，事实上，这一刻，她宁愿她和他之间什么都没有。这样，她就不会深刻的觉到被遗弃的悲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