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僧踪侠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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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番闯入洛，总算把内的大致地形清楚了。不想，此时突然闻听，大隋陛下南巡的水殿龙舟已经竣工，杨广就要携带三六院和王公大臣并十万武卫，从汜水大码头启航，直下江都的消息！

陛下若乘舟南下，洛景华内，除了只留下极少数的嫔妃和人外，大多都要随驾前往的。一路之上，武卫森严，越发难寻到含烟。如此一来，只怕两人再难有相聚之了。

灵宪决计孤注一掷——十天前，他到了一套人的衣服，混入皇大内后，在内转了半天，寻找太乐坊的位置。

正转着，突然听到了一阵丝竹音乐之声。

他心下暗喜，意为是乐伎们在练乐。哪里料到，竟闯入杨广一位嫔妃的掖殿中——这天恰好是这位嫔妃的生，乐坊不过派了几十个伎歌女前往助兴罢了。

灵宪正在殿外的林荫道上徘徊着，试图躲过几个武卫闯到里面。这时，正好从一条小道里走出来两个内侍，从他身边经过时，看他有些面生，便上前询问他是哪个嫔妃身边的人？

灵宪信口答了一句，当即便看出了那两个太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疑云的模样。

灵宪清知他们已对自己起了疑心，一面装做继续寒喧，一面突然于对方猝不及防之下，挥起铁笛横扫了过去！

一个太监应声昏倒在地，另一个太监却竟拔出身上佩刀，即刻与他撕打起来。

其实，内阉人，大多从一入那天起，除了要学习服侍主子的诸多技能规矩之外，都必得再修习一些拳脚刀剑。因为，除了服侍主子之外，同时也要随时负责护卫主子的安全。即使像何峡那样以乐师身份者，也必得修习一些武功和刀剑的技能。

原来，和灵宪相撞的这个太监，竟还是内廷一个侍卫头目，专司这几处掖殿的巡逻防守。

内廷侍卫一面和灵宪搏斗，一面大声叫喊:"有刺客啊！快抓刺客啊！"灵宪一发狠，将铁笛中机关拨动，侍卫当即便哑了声，瞪着眼睛直地倒在地上。

灵宪夺路就逃，可是，院里几名内侍和武卫都已听到了叫喊，纷纷刀拔剑地朝这边飞奔而来。

灵宪见不远处便是一处树荫森森的园林，飞身便朝林中奔去。他在前面旁，耳旁已经是一片嗖嗖的箭声响了。就在他跃入树丛的同时，蓦觉臂上痛——不好！后臂上中了一箭！

灵宪带着箭伤在夜的掩护下，在林丛中朝着一个方向胡奔逃着，不知跑了多久，听听后面没了动静，这才放慢步子，庆幸终于甩了追兵。

他停下脚步，摸摸臂膀，好在箭矢刺得不深，飞跑的时候，不知何时箭头已经自己坠掉了。可是，他觉到了，血得肯定不少，因为从后背到，到处都是粘粘乎乎，除了汗水，全是血。

他将僧衣里子撕下一条，紧了伤口，瞅了瞅天上的北斗星，认准了大致的方向，跌跌撞撞不知走有多久，末了，面前终于出现了一方大湖。

灵宪心下一喜:看来道路方向并没走错。这里正是西苑湖畔。他曾在过湖对岸盘旋过几天，过了湖，那边便是山崖和大片的林丛了。

他拨开湖畔杂生的苇丛，深一脚浅一脚地下到水里，忍着伤痛开始泅水渡湖。

不知游了多久，渐渐地，他到全身疲惫极了。受伤的手臂开始又沉又酸起来，每划一下，都像是坠着一块石头。而湖极宽，本就是一眼望不到边。人在其中，仿佛飘在大海里的觉。好几次，望着无边无际的水，他都觉得自己支撑不下去了，蒙蒙地，几次被沉沉浮浮地呛了水。

可是，一想起还在里受苦的含烟，他便咬紧了牙，继续支撑着往对岸游。实在支撑不住时，便翻过身来，在湖面上仰泳，任水飘一阵，歇息一下臂膀，然后再翻过身去，继续向对岸一下一下地划着…

他终于看到了黑黢黢的湖岸。

当他抓着树苇丛，拚尽最后的力气爬上湖滩，了好大一阵的气时，想要扶着一棵柳树站起来。忽觉一阵头晕眼花，一下子又昏倒在岸上。

兴许是菩萨在暗中保佑？否则事情怎么那么巧？就在灵宪爬上岸时，开心罗汉普胜恰好云游经过湖畔。

普胜独自在湖边走着，忽听前面一阵水响。就着三更升起的下弦月，他看见好像有个什么东西往湖边游着。

他停下脚，躲在树后仔细观察，发现上岸的好像是个人！

他又听见那人一面着气、一面全身水淋淋爬上了岸，又见那人上了岸之后，趴在那里好久都一动不动。

普胜正要走过去看个明白时，见那人又开始动起来，他扶着一棵柳树慢慢站直了身子，又拧了拧身上的水，接着，再次瘫倒在草丛。

湖对岸是大隋的后御苑。普胜猜想，此人或许是从皇家掖逃出来的？

因见那人半晌没有动静，普胜悄悄走上前去，见那人果然身着里的衣服，虽说还在张嘴出气，却闭着眼一动不动。

少林寺众僧虽说各自分工侧重不同，然而，禅武医三样却是人人都要修习懂得一些的。普胜探下身去，正为那人号一号脉，看看他的情形如何时，谁知，就着月光，一看到那人的脸时，普胜不觉失声叫了出来——原来，那人竟是少林寺菩萨僧、自家的师弟灵宪！

见灵宪此时只剩下出气的份儿，却说不出话，普胜号了号他的脉搏，还有救！知道一是失血过多，二是疲乏过度而造成的虚。心想，幸亏灵宪师弟遇到了自己，如若不然，他再躺在这里一个时辰，天一亮，湖面和湖边即刻就会有里来往的巡逻船只和武卫经过。

那时，他就是跑得动，也跑不掉了。

普胜抱住灵宪往背上一撂，撒腿就往山林跑…

事后，灵宪虽心下疑惑，深更半夜的，不知普胜师兄怎么会在外的湖畔游走？甚至妙药罗汉明嵩，只是默默给自己疗伤开方子，也从未问及过自己是怎么受的伤…

灵宪遵师兄明嵩的嘱咐，每天待在寺里，卧静养和补疗换药。转眼半个月又过去了，刚刚觉得身子轻松一些，因见距离杨广南巡的子越来越近时，心内却是越发烦难了。

正当他再一次冒死闯之时，上苍突然给了他一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