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前事一笔勾对付天地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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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水道，看见那个塌下的水闸，潭里积的石块，毒神不由微笑。

接着，其他木排船只相继进来，都聚在潭里，依依目光一转:“没有路了。”毒神道:“本该有的，现在当然给堵去了，我们要再前进。看来便非要攀上悬崖去不可。”依依道:“大家都已准备了绳索。”

“很好——”毒神接挥手，那些五毒门的弟子纷纷将舟泊近崖边，抛出绳索，往上攀去。

在五毒谷中他们很多时都必须攀高爬低，正所谓经验丰富，绳索都套在适当之处，数百人就是一只只蜘蛛般往上升，每一个年来都是那么兴奋，那么紧张。

他们已太久没有这样全面出击。

毒神当然用不着绳索，在他的左右紧跟着依依、丘-、孙杰，平时侍候他左右那三十六个高手则分散开来，领着那些弟子从不同的位置攀上去。

他们当然都不知道崖上正等着四个老瞎子，越上便越危险。

那四个老瞎子亦不由紧张起来，他们的听觉那么锐，当然听得出爬上来的人很多。

他们已太久没有大开杀戒，方才杀天地会那几个有如隔靴搔，要完全足还是有待这些人的上来。

一场恶战眼看便要开始。

殿中，主的脸亦有如下雨的天气，沉得可怕。

大汉肃立在阶下，仰首看着主，目不转睛，竟似已看得痴了，梅娘的尸体就放在他的脚前。

主的眼皮却低垂，仿佛在沉思着什么。

常护花双双立在一旁，双双以怜惜的目光看着那个大汉，常护花虽然不知道主与那个大汉的关系，亦从大汉的眼神有所发现。

只有痴心一片，一个男人才会那样看一个女人，也不能不承认主虽然已老去，但仍然有种人的魔力，年轻的时候自然颠倒众生。

主沉着终于张开眼皮，目注常护花，道:“护花，以你看，天地会中谁有这个本领。”常护花不假思索，道:“应该就只有一个司马纵横。”主道:“他现在孤立无援，又能够做出什么来？”常护花道:“若是公平一战，以梅娘的武功，纵然不敌，也觉不会死得我们一无所觉，晚辈投有推测错误的话，梅娘必是死于暗算之处，司马纵横唯恐尸体被发现，推下悬崖，不料巧成拙，反而为这位前辈发现。”主点头道:“我也是这样想，这个人虽然是一会之主，企图争霸天下，被目为枭雄，毕竟只是一个卑鄙小人，难怪一败涂地。”大汉突然口道:“属下这就去将人找出来一拳打杀…”主目光终于转到他面上，叹息道:“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这样冲动？”大汉与主目光接触，有如电触，听说垂下头。主接道:“以这个人的武功高强，要将他找出来并不是一件易事，一个不小心反为他暗算，可就不好了。”大汉道:“属下早已看破生死。”主道:“总要死得有价值。”一顿叹息:“当年的事到现在你还挂在心上么？”大汉浑身一震，主接叹道:“你我都老了还挂着那些事于什么？难道我们活在世上就是为了那些事？多没有意思。”

“属下愚笨。”大汉亦自叹道。

主忽然问道:“你知道卜巨现在哪里？”大汉摇头，道:“在哪里还不是一样？他就练成了金刚气功，属下也无意再跟他较量了。”主道:“他就在皇城殿中保护皇帝，与天地会对抗，也因此，天地会几次刺杀皇帝不成，天下也得以平静。”大汉怔怔地听着，主接着道:“这当然不会是他一个人的功劳，但这的确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大汉道:“他所以进真的不是存心跟我们作对？”主道:“他进还是近几年的事，乃出于唐百川邀请。”大汉诧异道:“唐百川那个老头儿还活着啊，又是谁有本领请得动他？”主道:“当然是事情的本身，以他地位尊严，难道还是为功名富贵？”大汉点头道:“任何人到了他那个年纪，又有了那个地位，的确不是功名富贵所能够令之改的了，属下是一直不知道天地会的事情。”主道:“我虽然知道，却没有在意，只是现在才省悟，我们这些人不是心太狭窄，就是自视太高，不能够接受现实，也从不去考虑别人，更休说考虑天下苍生的生死。”大汉奇怪地看着主，那种神情就好像看着一个陌生人，主自顾接道:“人生数十寒暑，总要做几件有意义的事情才不致虚度。”大汉终于道:“你真的变了。”主道:“我虽然老了，这一变比之前考虑得更仔细，也应该变得不错。”大汉愉地道:“不错极了。”主接顾常护花，道:“这些年来，我们都活在一个死结中，却是你到来才解开。”常护花道:“晚辈并没有做过什么，反而带来不少麻烦。”主道:“麻烦本就已有了，你虽然没有做过什么，但你的到来已经可以改变一切，也许我们早就应该让一些不属于我们这一群的人进来。”大汉道:“那最低限度，我们也知道外面已变成怎样子。”主笑起来:“就是这意思。”大汉又怔住，他也不知已多久没有看见主出这种笑容。

主终于有所觉，转过话题道:“现在我们得先消除这儿的危机。”大汉也知失态，道:“那该怎样。”主道:“这儿的钟也歇得太久了，那钟槌也只有你才搬得动。”接又对常护花道:“双双给你了。”双双红着脸颊，大汉看在眼内，大笑起来:“事后我们大概还有一杯喜酒要喝哩。”主道:“这儿也该热闹一下了。”大汉接顾常护花道:“好小子，你哪儿来的运气。”常护花笑应:“自己争取得来的。”大汉一怔，又大笑:“有意思有意思。”接对双双看一眼:“可是你也得当心，这个女娃子武功高强，惹恼了，可够你受的。”双双白了大汉一眼，道:“大叔是不是要教他几招，好得欺负我？”大汉笑道:“就是教也私底下教，不让你知道的。”主接道:“可是护花不是练你们那种武功的材料，否则身兼两家之长，大可纵横天下。”

“我们？”大汉又是一怔。

主道:“卜巨看他合脾胃，已经将金刚气功传了给他。”大汉大笑道:“他看中的人不会错的了。”接又对常护花道:“小伙子，我那霹雳心法也传给你，让你作一个比较。”常护花拜倒:“多谢前辈成全。”大汉在他拜倒之前已伸手扶着，主即时问:“你知道他是哪一个了。”常护花道:“恨天无柱，恨地无环，晚辈闻名已久。”主道:“不错，卜巨恨天无柱，他就是恨地无环雷霆。”大汉雷霆笑接道:“其实我们都是在吹大气，真个天有柱，地有环，我们难道动得了。”随即在上牛皮带夹层中取出长长的块金属片，放到常护花手上:“这就是心法所在，你有什么不明白，来问我好了。”常护花待要拜，雷霆已大笑转身，快步奔出去。

双双左看看，右看看，摇头道:“我现在才知道大家都这样偏心。”主又笑了:“护花学会了那些，我才放心将你给他。”双双显然看不到主笑脸下的哀伤，也当作没有听到，转问常护花:“你快说啊，那可有我的份儿。”常护花道:“你有话下来，我怎敢不答应？”双双白了他一眼:“连你也来欺负我。”常护花道:“这若是欺负，我可就不知道应该怎样说话了。”语声未已，一下洪壮的钟声突然传来，响彻整座殿堂。

钟声远远的传开去，四个老瞎子也就在钟声中先后出手，银梭曳着链子出。

三个得心应手，梭到人亡，再一枚飞梭，又杀一人，只有为首的那一个例外，他袭击的也不是别人，正是毒神。

银梭虽然来得突然，毒神的反应却也实在捷，屈指一弹，便将那枚银梭弹回去，那个老瞎子立即知道遇上劲敌，第二枚银梭聚集出。

毒神又是屈指一弹，这一次却是弹出三枚毒针，一枚正中来梭，竟然将来梭撞开，另两枚却是向老瞎子膛要害。

老瞎子耳朵锐得很，闪身避开，双梭齐发，袖中同时出了另外两枚银梭，一面冷笑道:“也给你试试我的暗器！”

“雕虫小技。”毒神冷应一声，屈指连弹，四枚银梭几乎同时倒回去，右手接一扬，破空声暴响。

那竟然只是声响而已，也不知他如何出来，老瞎子听觉尽管锐，到底没有眼睛，而那一下破空声暴响，也实在太像无数暗器破空飞来。

他接回双梭，另两梭不及伸手去接，身形已冲天拔起来，毒神的身形同时掠前，暗器也这才出手，七枚毒针一枚紧接一枚向那个老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