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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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早晨景:密室内人:王山、丘大爷、郭小飞、铁胳臂、周大升、四五名堂口袍哥、老刘子(在密室内，王山、铁胳臂、郭小飞、周大升及四五名各堂口的袍哥都在场)(丘大爷在椅子上，老刘子垂手立在他身旁)王山:丘大爷，上海各堂口都奉您为尊长，这儿是(拿放在小几上)这儿是刀(拿刀放在几上)，如果我刚才说的昨晚上的事，有半句不是事实，你尽可开扔刀，把我打杀了也不怨半分，但如果是，你一动手，天不能容你！

(丘大爷神冷然)王山:大爷，您是不是汉？

(丘望桌上之，目光再转到刀子)(众人惧于丘之声势，为之屏息)丘:王当家的，要是我真的拔杀你灭口，你又能怎样？

(王山默不作声)丘:但你知道我不敢。我在这里杀了你，我想我不可能再直着走得出去；同样，你在这里杀了我，上海你不必混了，张老二第一个就不会放过你。

王:(冷冷地)你是不是汉？

丘:我跟本人有来往。

王:“雷公”李中生是不是本人派你抓他到七十六号的？

丘:是杨月波的意思。

王:你这样做是不是卖国求荣？

丘:我是求荣，卖国则谈不上。

周:丘大爷，枉我们平时跟您叩头烧香，没想到您──王:住嘴！

丘:你还有什么要问？

王:没有了。

(丘忽然抄起桌上的手，众皆惊，惟王冷静不变)(丘对准老刘子心口就一)(刘捂心倒地，丘又发二，两都打在同一伤口，子弹穿老刘子背心而过)(老刘子眦睚裂的倒地而殁，至死不信丘会杀他)周:你──丘:我不打杀他，难道等他在土肥原和杨月波面前告我一状？

飞:丘国光！

(丘大爷一震，返身，见是郭小飞)飞:你记不记得郭天纵这条命？！

丘:你是谁？(举)(飞一刀掟出，直没入丘之额心)(砰地一响，丘之已失却准头，仰天倒下)(众人大惊)(王一个箭步上前，一探鼻息，知其已殁)飞:他是我杀父仇人。同一个伤口，一连三，除他没有别人！

王:(脸沉重)小飞，你杀了丘大爷。

飞:他不配做我们大爷！

王:可是，他还是上海帮会的大爷。

(飞脸上闪过一丝愧意，随即昂然)飞:我杀了他，我来抵命。(出一刀自戕)王:(一字一句地)你是我的兄弟，你在我眼前杀了丘大爷，(一把揪起郭小飞)天大的事，由我来挑。(每字自牙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