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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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年纪就和父亲一样成为了一名煤窑工人。这也是他的命。他没有选择。因为他是长子。他有妹妹。有弟弟。现在每当我想起哥哥的时候。都会痛哭一场。我从来不敢看他的照片。那张憨厚苍老的脸让我心碎。

姐姐看着我在为她据理力争的时候。她哭着哭着就笑了。她拉住我的手让我坐下。她摸着我的脸。我还在转头对父亲哥哥咆哮着。在我的眼里姐姐是不能受委屈的。我就算死也不能让姐姐受委屈!

姐双手用力摆正我的头。我和姐姐对视着。姐姐依旧笑中带泪的和我说姐:弟弟，听姐话。无论如何你的有出息。姐就指望你能出人头地。姐死了都愿意。

我无助的抱着姐姐哭。哥哥转头也是用手擦拭着泪水。哥哥想和父亲说些什么。他始终没有说出口。

父亲脸上也是悲伤。他却表现的十分坚强。他没有在理会我们的三个。而是一个人喝着闷酒。

其实那时候我太天真了。只是以为因为家里没有钱。父亲才不让姐姐继续上学。其实这里有更大的原因……原来父亲和张叔一家已经商量过了。姐姐不念书之后。就嫁给军哥。作为换丹丹姐嫁给我哥……这样我哥和军哥都成家了……当时我没有了解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丹丹姐本来就是张家给军哥找个媳妇。为什么要换我姐姐。

表面上是张家人帮了我们家。因为军哥有丹丹。怎么都有媳妇。他家用丹丹换了我姐。是帮了我们家。后来我才找到其实没有这么简单……里面有太多的内情。我会在以后公布真相。

这件事儿没有公布之前。父亲应该和姐姐商量过。姐姐应该是不同意。他们背着我，我也不知道。只是姐姐没有继续完初中学业就辍学了。

那时候丹丹虽然是村里所有男人的梦中情人。像仙女一样的存在。而我姐也是张的十分漂亮。其实我姐姐天生就是个美人胚子。当时的审美眼光和现在有些许不同。大个。丰是农村人眼中的标准。丹丹姐身材高大。丰。又是一个持家过子的好手。所以让人觉得难得。

而姐姐确实十分瘦小。可能是跟家里情况有原因。姐姐从小就干活。童年受尽疾苦。所以发育的不好。但姐姐也是大眼。高鼻梁。符合现在的审美。姐姐就是太瘦了。甚至在这个时候她都没有发育一点点。

姐姐不上学了之后。回家呆了几天。我知道她心情不好，一直想方设法安她。

姐姐神沮丧。十分伤心。坐在哪里忍不住就一个人哭起来。

我清晰的记得一天晚上，家里还是我们俩。姐姐突然来到我身边从后边抱住我。我都13了。个子也很大了。比姐姐高了很多。我们也很久没有抱在一起睡过了。

我转过身抱着姐姐。虽然我比姐姐身材大了很多。可姐姐还是抱着我的头。我躺在她的怀里。像以前一样。

那一晚姐姐又哭了。抱着我哭。我还哄着她说等我挣钱了就带她去县里住。给她买房子买地……姐姐没有说话。紧紧的抱着我……在姐姐的怀里。我安静的睡着了。

我不知道姐姐已经下了决心。她第一次想反抗命运。

第二天早上我醒来。就不见了姐姐的身影……姐姐走了。

她想过自已的生活。父亲被姐姐的出走气的病倒了。哥哥的内心。也许无比矛盾。他希望自已的妹妹能过上好的生活。不用嫁给军哥一辈子受苦受累。另一方面。姐姐走了。也代表这哥哥不可能娶到丹丹姐了。他自已也许打一辈子光。孤独终老。

可是又姐姐回来了。我不知道她为什么回来。但是姐姐回来之后的人变了。她眼中不在有希望。是一种无奈。是一种死寂。哀莫大于心死。也许只有她自已知道。

就这样我家和张叔家同时办了喜事。姐姐嫁给了军哥。哥哥娶了丹丹姐……虽然没有钱大办酒席。但全村男女老少都热闹了一把。扭秧歌放鞭炮……可就在这时我第一次到了失落……我生命中的两个女人都嫁人了……觉只剩下了我自已……那种觉很悲凉。却不敢倾诉。

我第一次开口叫丹丹姐嫂子的时候。我的脸羞的通红。丹丹姐看着我却十分高兴的应了一声:唉!

我记得那天丹丹姐脸上一直带着微笑……而姐姐至始至终没有笑过……第二天。早上村里的宁静就被张婶哭天喊地的叫声给打破了。姐姐跑了……这一次是真的走了……我终于知道姐姐为什么第一次跑了。又回来了。她回来为家里做最后一件事儿。完成父亲的心愿。给哥哥娶个媳妇。她不在欠这个家里任何一个人了。养育之恩。兄妹之情。全在她嫁军哥那一瞬间结束了……张叔一家没有找我们家麻烦……都是几十年的乡里乡亲了。但这事儿父亲自已过不去……他没有脸面对张叔一家。也没有脸在呆在村里……父亲去给张叔家跪着磕了几个头。吊死在了后山上……谁也没有想到父亲为此能寻了短见……而张婶也是因为姐姐的出逃……一病不起。最后没有几个月就病死了……天道轮回。这本是一场悲剧……可死了的人不知道。活着的人依旧在为他们受罪……军哥和我哥哥从小长大。他们之间的关系可以说是兄弟之情。军哥没有埋怨哥哥。他依旧沉默……张婶丧事办完之后。张叔和军哥就消失了……可能是太伤心了。也可能是看破了……村里人再也没有人见过他们……而亏欠他们家的情债。我们家一辈子也还不完……哥哥对丹丹姐特别好……也许能娶到丹丹姐是他一辈子做梦也不敢想的事儿……可是付出的代价也太大了……父亲的去世……妹妹的出走……村里人的风言风语。可哥哥都忍了。

他这辈子没有什么奢求……能有个女人和他过子就行……对于父亲的死我没有太多伤心……比不上姐姐出走对我的影响大……我想姐姐……我不知道姐姐在干什么。有没有饭吃。有没有地方住……我觉自已要疯了。

可是子还要过……哥哥成了家里唯一的经济支柱。他比从前更卖力的在井下工作……他让我上学……他无论如何都要我上学……丹丹姐现在是我的嫂子。她对我更是比以前还好……也可能是我从小跟着她，她照顾我照顾惯了。我也习惯了她的照顾……她像是我的母亲。我的姐姐。但她又是我的嫂子……嫂子不但照顾我照顾的很好。对哥哥也是百般体贴……这段子也许是哥哥最快乐最幸福的子……而姐姐却一直杳无音信、、、、、、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上天给我的总是一点甜之后的狂风暴雨。我考上了大学……虽然只是个2本。但我们村里我也算出人头地的了。哥哥嫂子乐的开了花。又是给我买衣服。又是给我张罗摆酒席……哥把家里的猪都杀了……全村老少也都来给我贺喜……现在想起我也很动……那时候的人情味太足了……大家没有钱但是亲戚里道的大事小情都会帮衬一下……那天我们家光村里人送来的蛋就有10几大筐……哥哥比自已结婚那天都高兴……少言寡语的他喝的烂醉如泥。还不忘和亲戚朋友们炫耀我考上大学。他脸上充了自豪。

哥哥嫂子卖了大家送的蛋。我也不知道哥哥从哪里搞来了我的学费……他一双黝黑长老茧的手中我接过了一沓零碎的纸币……我知道这都是他的血汗钱……他憨厚的和我说。他活多就不去送我了……我知道他没有钱坐车陪我去。我也知道我们家本没有学费钱。这些钱是他借的或者怎么搞来的。我没敢问哥哥。我喜他为我骄傲的样子。我要维护他的尊严。是哥哥供我上的大学。这是他一辈子最自豪的事儿……后来我知道。他和嫂子两人卖了好几次血。才给我凑齐上学的钱。

本站地址随时可能失效，记住发布邮箱:{bolt_email}我欠哥哥的一辈子还不完。哥如果下辈子咱们在做兄弟。这次我供你。让你享福……临走的时候嫂子千叮嘱万嘱咐的让我照顾好自已。哥没有哭。嫂子却哭的稀里哗啦的。上车之前我抱了抱哥和嫂子。看着他俩衣屡蹒跚的背影。我眼泪止不住的。我发誓我一定让他俩能过上好子……农村孩子上大学都要历经这样的一个过程……对外边世界的好奇。以及身边人的冷眼……但在学校里我认识了一个很好的朋友。小平。他是北京人。家里背景不错。我能和他成为朋友最重要的原因是他没有任何鄙视我的意思。他没有炫耀自己的家庭背景。反而也靠自己打工挣生活费。也许我们彼此都欣赏对方身上的这种特质，我们成了朋友。当然他除了没有我张的帅之外。任何一点都比我强。包括学习……而大学的生活他对我也算给与了很多的帮助。我从来不接受别人的帮助。他不一样。他是我的朋友。一辈子的。朋友之间的帮助是可以接受的……我考上大学算是家里的喜事。就如上面所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我大一没有念完的时候。家里传来噩耗。哥哥干活的煤窑塌了……死了好多人。哥哥虽然被救出来了。但也是重伤……接到电报我如晴天霹雳……我没有什么亲人了。现在和哥哥相依为命。他出事了我还怎么活啊……我没有住。我在回到寝室嚎啕大哭……一边哭着一边收拾行李。往家返……小平知道之后把身上所有的钱给了我。

辗转了几天。我到了家。进门我就看见躺在炕上的哥哥、嫂子做在炕边喂哥哥喝米汤……哥哥面无血。盖着被子。嫂子看起来无比沧桑……见我回来。勉强在脸上挤出几分微笑……招呼我说:弟儿，你回来了……哥哥看着我。说不出话来。但眼神有几分动……我放下行李做到炕边看着哥哥……眼泪就下来了……哥哥实在太惨了。

他脸上的伤痕还没有好。都结成了血嘎巴……嘴角惨白……身长了绷带……我想看看哥哥的伤。可是哥哥艰难的用手挡着不让我看。

我掀起了哥哥的被子……我奔溃了……哥哥的两条腿血模糊。虽然着绷带……也可以看出这两条腿已经被砸烂了……伤口染了……发出浓浓的腥臭味……我嚎啕大哭……我知道这样的哥哥是肯定活不成了……我太难过了。我受不了哥哥遭这样的罪、、、、这比拿刀扎我自己都难受……嫂子过来想扶我起来……可我真的崩溃了我坐在地上放声大哭……嫂子也忍不住了……抱着我。我们一起哭……大声的喊大声的哭……我们抑太久了……在不发。就会崩溃的了……哭过之后无论子怎么艰难我们还要面对。因为我们没有选择。看着着炕上的哥哥……我现在只能安他。别的什么也做不了……晚上我守着哥哥……哥哥已经很久没有睡过了……身上那种疼痛换了别人也许早就疼昏过去了，可是哥哥在我面前还是那样……面带着一点点的笑。作为哥哥。他在我面前从来都要维护一个哥哥的尊严……我握着哥哥的手……眼泪还是止不住的。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哥哥:弟弟。哥哥活了这辈子。没有啥能在人前说道说道的。就你这一个大学生弟弟。是哥最大的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