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俠府除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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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葛元宏等人正走在商邱至坯城的官道上,影偏西,夕照大地,坯城已遙遙在望…
譚家麒忽然一提繮繩,靠近葛元宏,低聲道:“大師兄,咱們好像被人跟蹤了!”葛元宏淡淡一笑,道:“不錯,咱們兩天前就被人盯上了。”譚家麒道:“原來大師兄也瞧出來了,咱們要不要和他們幹一場?”葛元宏搖搖頭,道:“官道之上,怎能放手大幹,如是小兄的判斷無誤,他們之所以只是釘梢而遲不動手,前途必然有高明人物在等侯咱們。”譚家麒“哼”了一聲,道:“小弟倒要瞧瞧他們有些什麼高明人物,但願這柄**寶刀,能有一個成名之人來祭它的刀鋒!”葛元宏笑道:“往後機會多的是,二師弟急什麼…”孟千山也湊了上來,笑道:“小弟好幾天未動拳頭,當真有點手癢了,但願他們不要等的太久才好。”幾人言笑晏晏,豪氣干雲,簡直未將敵人放在眼下,夕陽銜山,歸鴉聲裏,六騎健馬進了坯城的城門。
奇怪的是那些跟蹤主人仍然不曾面,一宿無事,次
一早,六人繼續上路,離城十餘里地,已然進入丘陵起伏的山區。
入山漸深,路上已無其他行人,極目所之,盡是叢林荒草,葛元宏回顧道:“大家小心,也許人家就選在這些地方等侯咱們,咱們不懼明槍,可要防着暗箭!”譚家麒大笑道:“管他明槍暗箭,只要賊子們敢動手,管教他來得去不得!”話聲一落,陡聞右側的一片密林中發出一陳“哈哈”大笑,夾着一個蒼勁的聲音道:“好大的口氣,老夫倒要瞧瞧你們這些刀下游魂,在這幾年來學了些什麼本事?”葛元宏自林中笑聲一起,便舉手命大家勒住坐騎,待得話聲入耳,心頭不怦怦一跳,暗忖道:“想不到天下間竟有這般湊巧之事!”口中卻高聲接道:“林中可是羅老前輩?。”
“不錯!虧你這鐵口書生還記得老夫!”隨着話聲,從密林中踱出了頭戴竹笠,漁夫打扮的五湖神釣羅常白!
隨着羅常白的現身,從密林中又行出一個黑衣人,哈哈一笑,道:“葛少俠聽得出是羅神釣的聲音,卻不知可還認得老夫?”葛元宏目光觸處,不由一怔,口道:“偽君子艾倫!”這黑衣人正是偽君子艾倫,他又是哈哈一笑,道:“葛少俠好強眼力,五年未見,諸位大概是藝成下山了吧?”説話之間,嗖嗖嗖!從密林中接二連三地飛掠出十名黑衣大漢,手提兵刃,將這狹窄的山區官道前後堵住了!
葛元宏拱手一禮,道:“二位前輩久違了,但不知今這樣率人攔道,是否打算把五年的舊事重演?”羅常白掀須一笑,道:“葛少俠説對了!”譚家麒在馬上一聲大喝,身子平空飛起,一式“虎落平陽”的縱落羅、艾二人面前,抬手—指羅常白,喝道:“老匹夫!小爺正要找你算帳,哈哈!你倒自動送上門來了!”話聲一落,又面向艾倫,反手一拍背後的**寶刀,冷笑道:“姓艾的,寶刀在此,有本事不妨再來奪去!”羅、艾二人目睹譚家麒凌空飛落之勢,隱然虎虎有威,俱不由心頭一凜!
羅常白“呵呵”一笑,道:“士別三就當刮目相看,此言誠不我欺!”話鋒一轉,冷森森地説道:“譚二少俠可要當心一些,別讓那條僅剩的右臂也給老夫砍了!”艾倫卻冷冷接道:“老夫倒不信世上有兩柄**寶刀。”譚家麒疾快地反手拔出寶刀,晃了一晃“唰”地
刀入鞘,道:“少爺難道騙你不成?”陽光映照之下,那**寶刀宛如一泓秋水,映起一片寒光,一閃即逝!譚家麒這一手拔刀、歸鞘的動作,快逾閃電,乾淨利落,只瞧得艾倫與羅常白老臉變
,悚然動容!
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沒有,羅、艾二老都看得出來,對方確非當年的吳下阿蒙,怪不得敢口發狂言了。
尤其今艾倫心頭震驚的是那柄**寶刀,竟然是貨真價實,絕非贗品,那麼,又怎會到了這小子手上呢?
問題很簡單,必然是有一個假陳道隆出了事了。
羅常白與艾倫互相看了一眼,嘴皮微動了一陣,似是施展傳音之術,換意見。
譚家麒已然大不耐煩,沉聲喝道:“怎麼,打架還要商量?來來來!誰先上?”羅常白“呵呵”一笑,道:“青年人就是沉不住氣,好吧,就讓老夫再教訓你一次!”説着,緩步上前,抖了抖手中的釣竿,笑道:“亮兵刃!”譚家麒“唰”地拔刀在手,一挫虎,**寶刀平
前指,虎目圓睜,緊緊盯着羅常白,登時,一股凌厲無儔的刀氣,隱隱直
過去!
羅常白屹立在八尺開外,仍然覺到被那凌厲的刀氣,
的有些
不過氣來,雙方還未動手,光是這股肅煞之氣,就已令他落了下風,心頭暗凜之下,表面上仍不失風度的笑道:“小娃兒發招啊,盡瞪着我老頭子幹麼?”譚家麒一聲虎吼,猛然跨前一大步,右臂一探,寶刀直刺中宮,朝羅常白
膛攻去!
羅常自身子一側,釣竿一揮,還攻過去!
艾倫卻踱向一旁,朝葛元宏招手道:“來來來!咱們也別閒着,你過來讓老夫瞧瞧,這幾年來你學了些什麼絕招?”葛元宏飄身下馬,撤刀在手,大步行了過去,道:“老前輩是否仍要空手奪晚輩的手中鋼刀?”艾倫微微一笑,嘴皮一陣抖動…
葛元宏耳中突然傳來艾倫的聲音:“少俠馬上通知你的同伴,務求一舉擊殺那十名大漢,千萬不留活口,老夫有事相告。”傳音之聲一歇,那艾倫緊接“呵呵”一笑,道:“老夫與人動手有個慣例,對方只能留一個活口,你快回去和同伴們商量一下,看是誰人不願送命,快!”葛元宏耳聽此老傳音,心頭方自一怔,又聞他如此説法,心頭立時明白,遂假作聽話,退回了陸小珞等人身邊,低聲將艾倫的話説了出來,又道:“咱們本就要把這些賊子殺個落花水,管他有什麼意思,先幹掉他的黨羽也好。”陸小珞、郭文章、孟千山三人齊聲贊好,略一計議,四人身形倏地一分,兩人一組,閃電般分朝那堵截在山徑兩端的黑衣大漢撲去!
人似龍騰,刀光勝電,葛元宏、陸小珞腳方沾地,刀已揮出,兩名黑衣大漢幾乎連念頭都來不及轉,只慘叫了半聲,兩人成了四段!
另一邊,郭文章手起刀落,凌空將一名黑衣大漢劈成兩半,孟千山一拳搗出,將一名大漢打得登時吐血身亡。
連眨眼的工夫都不到,黑衣大漢已死了四個!
剩下來的不由大吃一驚,齊聲怒喝,揮動兵刃分朝兩組敵人猛攻過去i葛元宏、陸小珞敞聲大笑,齊將刀鋒一撇,又是兩聲慘叫,這一方面只剩下了一個黑衣大漢!
郭文章、孟千山那邊亦同時再度揚威,放翻了兩名大漢!
十名大漢頃刻間躺下了八個,剩下的這一雙心膽俱裂,不用招呼,已然扭頭狂奔,朝密林那面飛掠而逃…
譚家麒方自與羅常白展開戰,目睹斯情,不由一怔,耳中已傳來羅常白的喝聲:“混小子還不快追!”羅常白喝聲出口,攻向譚家麒的釣竿已倏地撤回,信手一揮一抖,那兩三丈長的天蠶釣絲矯若靈蛇,疾然舒展開來“呼”的一聲,朝一名即將遁入密林的黑衣大漢飛捲過去!
這黑衣大漢眼看就要竄入密林,以為逃生有望,正在心中暗喜,誰知脖子突然一緊,整個人倒着飛了回去,一口氣登時回不過來,兩眼一翻,追隨同伴攜手共赴黃泉去了!
那譚家麒更不怠慢,羅常白方自得手,他也將那僅剩的一名黑衣大漢劈倒在密林邊沿,飛縱回來,眼望葛元宏,惑然問道:“大師兄,這是怎麼回事?”葛元宏搖頭道:“愚兄也搞不清楚,這是艾前輩的意思,他説等殺了那十名大漢之後,有要緊事情和咱們談談。”譚家麒皺了皺眉,道:“不知他和咱們還有什麼好談的?”説話之間,那羅常白已和艾倫並肩行了過來。
葛元宏一抱拳,道:“兩位前輩不知有何指教?”羅常白“呵呵”一笑道:“幾位的身手確是不凡,看來,老夫的心思並未曾白費…”譚家麒笑道:“令孫女可好?已然隨你回家了?”羅常白老臉登時一黯,道:“如是她已隨老夫回家,老夫還會找你們麼?”話聲微頓,長嘆一聲又道:“自從上次在湘江未能把你們留下,那挾持小孫女之人不特不將她送回,反指斥老夫有意放走你們,因而對老夫大加威嚇,要老夫更加擴大替他去作那種惡事的範圍…”譚家麒冷哼一聲,道:“所以你今天就等在此地,想再耙咱們留下來,去贖你的孫女了?”羅常白尷尬一笑,道:“原意本是如此,但目睹你的一手之後,艾兄和老夫就臨時改變了主意…”眼神一瞥艾倫,笑道:“艾兄,這件事還是由你來説明吧。”艾倫咳了一聲,道:“事情是這樣的…”譚家麒冷然道:“是不是把從咱們大師兄手中奪去的寶刀,作為賣身投靠的本錢了?”艾倫神
一變,道:“你們都知道了?”葛元宏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艾倫一咬牙,道:“好!你們既已知道了,老夫就長話短説…”話鋒微頓,目光轉動向四下一掃,道:“大路之上不便細談,咱們到那樹林裏去説吧。”葛元宏略一沉
,遂吩咐郭文章、陸小珞二人就在附近挖個坑把十名黑衣大漢掩埋,然後帶了譚家麒、陳挽瀾和孟千山,隨着艾、羅二老朝那樹林行去。
進入樹林,找了個乾淨的地方坐了下來,艾倫這才開口道:“自從在那破廟內替諸位將強敵引開,又保護你們平安離去之後,老夫對此事愈想愈覺奇怪,本想不透你們怎會惹上這許多高強的敵人,並且這些人又不是屬於一門一派,而是包羅了黑白兩道的有名人物,於是老夫為好奇心驅使,乃決心一探究竟…”譚家麒忍不住
口道:“你可曾探出些什麼事情來了?”艾倫長嘆了一聲道:“老夫這一探不打緊,卻探出麻煩來了…”譚家麒道:“什麼麻頗?”艾倫苦笑了笑,道:“老夫還未着手去探人家,人家卻先把老夫找到了…”葛元宏卻忍不住問道:“那是些什麼人?”艾倫望了譚家麒一眼,問道:“你們不是都知道了麼?”譚家麒
口道:“莫非是那什麼‘武林聖主’?”艾倫點了點頭,道:“他本人沒有來,來的是他的心腹死黨,他們見着老夫就開門見山的邀請老夫去參加他們…”譚家麒哼了一聲,道:“他們沒對你施用什麼手段來威脅麼?”艾倫冷笑一聲道:“老夫孑然一身,無親無友,他們拿什麼來威脅?老夫之答應參加他們,乃完全出於自願的。”葛元宏“哦”了一聲,道:“那是為了什麼?”艾倫苦笑道:“就是為了探查這個秘密啊,同時,老夫為了取信於那‘聖主’,就將那‘**寶刀’送了給他…”譚家麒又是一哼,道:“你倒會做人情!”艾倫神
一整,道:“二少俠用不着哼哈,這一招是有代價的…”説時,從懷中摸出一個油綢布包,遞給葛元宏,道:“你打開來看看就知道了。”葛元宏接過布包,打開一看,裏面包了一張質地很薄,折得很整齊的紙疊,小心地將紙疊展開,但見紙上線條
錯縱橫,竟是一幅描繪得十分詳細的地圖!
譚家麒探頭過去瞥了一眼,奇道:“這是什麼地方的地圖?”艾倫笑道:“這就是熊耳山,飛龍谷中的‘聖城’位置以及出入要道和樁卡布置圖!”葛元宏不愣然道:“這…老前輩怎會…”艾倫苦笑了笑,道:“這就是你們那柄‘**寶刀’換來的代價!”譚家麒道:“可是…”底下的話,卻又不知如何啓齒。
艾倫笑道:“二少俠可是覺得奇怪,老夫為何能夠自由地繪出這樣詳細的地圖,是麼?”譚家麒點了點頭,道:“晚輩對此事的確有些不大明白。”艾倫道:“老夫獻出了寶刀,表現了充分投效的誠意,所以那‘聖主’對老夫絲毫不加懷疑,亦未強迫老夫吃那失本
的毒藥,因此老夫才能繪下這詳細的地圖來。”葛元宏道:“老前輩
這地圖與晚輩,不知有何吩咐?”艾倫道:“老夫自參加了他們之後,看着他們所作所為,實在太不像話,所以繪了此圖,想找到一批武功高強而有正義
的武林同道,設法摧毀這個秘密組織,但始終找不到合適的人選,直到今天發現你們師兄弟的武功確實可以擔當此重任,所以就和羅兄毅然下了這個決定…”葛元宏長長哦了一聲,道:“原來如此,老前輩的確是位有心人了!”話聲一頓,眼望羅常白,道:“只是老前輩令孫女尚在人手中,難道…”羅常白鬚眉掀動,沉聲道:“這一點老夫早已想通了,當年就算老夫能留下你們,那老魔頭也不見得會遵守諾言,將小孫女
還給老夫,所以,老夫是死了這條心,反過來打的是撈本的主意了。”譚家麒凜然道:“老前輩如是真有此意,晚輩這斷臂之恨,就一筆勾消!”羅常白
動地瞧了譚家麒一眼,默然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