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俠府除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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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元宏的身子宛似蒼龍出壑,一聲龍般的長嘯過處,寒芒電耀,一片冷光掠過,兩名黑衣大漢首當其衝,登時變成四截!

陸小珞騰空而起,有若怒鷹搏兔,連人帶刀化作一團森森冷電,凌空下擊,一名黑衣大漢措手不及,頓被刀鋒劈開,屍分兩片,肝腸瀉了一地!

郭文章貼地一掠,靠近大門口的一名黑衣大漢本連人形都未看清,只覺電光一閃,下半截身子一涼,就此了帳!

師兄弟三人乍一動手之間,宰了四名黑衣大漢!

這種快迅絕倫的殺法,頓將那一羣選出來,武功均已有相當火候的黑衣大漢看的目瞪口呆,拿着兵刃,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那假陳道隆雖是心頭駭凜,但不得不硬着頭皮,厲聲喝道:“你們還不一起上!呆在那裏幹什麼!”眾大漢被喝聲一驚,齊地吆喝一聲,各舉兵刃,朝葛元宏等人猛攻過去。

譚家麒屹立如山,盯着那假陳道隆,大喝道:“老賊!

快亮兵刃受死!”那假陳道隆眼見對方只有一條胳膊,不由冷笑一聲!緩緩從椅後面出一柄寒芒如電的雁翎刀來,猛然跨前一大步,一晃手中刀,沉聲道:“好小子,今天教你嚐嚐老夫寶刀的厲害!”譚家麒微退半步,瞥見地上恰好躺着一柄鬼頭刀,當下,腳尖一挑鬼頭刀,右手一抄,將這柄鬼頭刀在手中,左右一拂,頗覺趁手,更不怠慢,踏前一步,虎一挫,刀鋒一指,大喝道:“老賊,有何本領,儘管施展!”他方才赤手空拳之際,那假陳道隆還不覺得怎樣,這時,他一刀在手,挫刀之際,立覺一股人肺腑的凌厲刀勢如排山倒海般壓迫過來,不由心中大駭!

這時,大廳中慘叫之聲已接二連三地爆發出來,那假陳道隆眼角一瞥,更是膽寒魂顫,持刀的手也微微發抖!

就在這兩句話的工夫,那十幾名黑衣大漢全部屍橫大廳之中,血狼藉,慘不忍睹。

那假陳道隆倒也是個識時務的俊傑,眼看此種情形,心中雪亮,立即把雁翎刀一丟,乾咳了一聲,道:“英雄出少年,老夫今認栽!”譚家麒沒想到這傢伙如此膿包,反而得為之一怔,但刀勢仍然保持不變,以防對方是否行好使詐,一面冷冷説道:“你既然認栽,咱也不難為你,你且把雙手背到後面去。”那假陳道隆依言,雙手朝身後一背,郭文章一掠而至,伸手點了他幾處道,使他再無動手搏鬥之能。

葛元宏行了過來,目注假陳道隆,道:“閣下是誰?怎樣稱呼?”假陳道隆道:“老夫伍天風,人稱‘**掌’。”葛元宏“哦”了一聲,心道:“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但口中卻説道:“原來是伍當家,久仰!但願閣下能詳細答覆咱們的問話,我葛某人答應饒你一死!”伍天風道:“老夫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諸位有什麼問題,儘管發問就是,但這座忠義俠府中,前後還有不少老夫帶來的人,諸位得趕快動手將他們收拾乾淨,否則若有漏網,老夫就寧死不能吐片言隻字了。”葛元宏點頭道:“閣下此言有理!”掉頭對譚家麒道:“就煩二師弟守在廳中,小兄和三師弟四師弟出去看看。”譚家麒道:“小弟遵命,大師兄和師弟們小心。”葛元宏又對陸小珞和郭文章道:“小兄去對付大門內的四名大漢,你們可到後面去瞧瞧,凡不是咱們家中之人,一律格殺不留活口!”三人分頭掠出大廳而去,不到盞茶工夫,便已一齊回返大廳。

伍天風頗為詫異的道:“這麼快就完了?”葛元宏笑道:“前面連大門內站班之人,在下一共收拾了六名。”陸小珞道:“後面只找到七名,俱已送回老家!”伍天風道:“六七一十三!”目光一掃地上的屍骸,道:“十三加十三,共是二十六人!”長長吁了口氣,道:“果然一個不剩,好吧,有什麼話就請問!”葛元宏道:“忠義俠府空下來了這許多年,為何直到現在才來佔用?”伍天風微笑道:“這純粹是時機問題,並無其他用意。”葛元宏道:“什麼時機?”伍天風沉聲道:“稱尊武林,進而謀奪大明江山的時機!”譚家麒“哼”了一聲,道:“想的都不錯,難道現在時機就成了?”伍天風笑道:“若不是時機已屆成,馬上就要採取行動,也不會派老夫到襄陽來,以陳道隆的身份,大肆結納人心了!”葛元宏心頭一震,道:“莫非你還想在府城內圖謀不軌?”伍天風搖頭道:“那倒不是,只不過到時作個內應而已。”譚家麒道:“你們定在什麼時候採取行動?”伍天風道:“下個月的初五。”此言一出,葛元宏等人登時心頭大震!因為他們在太陽堡的決定是兩個月後進攻熊耳山的“聖城”卻沒料到賊人方面比他們提前了將近半月,這一來,豈不是糟得不能再糟了!

伍天風的目光何等鋭利,葛元宏等人心頭的動不安之情,已被他一覽無遺,當下,陰陰一笑,道:“諸位且慢着急,更急的還在後頭哩!”譚家麒瞪了他一眼,怒道:“莫非又有什麼花樣不成?”伍天風“嘿嘿”一笑,道:“下月初五,‘聖主’在誓師之時,令師的六陽魁首,將是祭旗的第一道獻祭禮物!”譚家麒右手一探,抓住了伍天風的衣襟,厲喝道:“你這話是真的?”伍天風笑道:“老夫沒有騙諸位的必要,是麼?”葛元宏師兄弟們頓時如被五雷轟頂,個個目瞪口呆,冷汗如雨點般從額頭滾落下來!

倒是陳挽瀾比較鎮定一些,他動了一陣之後,心情便慢慢平靜下來,緩步行了過來,望着伍天風,沉靜地問道:“閣下既然能知道許多事情,定然是那‘聖主’面前的心腹得力之人了?”伍天風深沉一笑道:“陳公子瞧老夫是否像個心腹得力之人?”陳挽瀾道:“我也不管你是與不是,我再請問閣下,是否與家父有仇?”伍天風搖搖頭,道:“老夫與令尊素昧平生,乃是毫無仇怨可言。”陳挽瀾道:“既然毫無仇怨,那麼,閣下豈能明知家父將成為祭旗的犧牲,而不一伸援手?”伍天風冷笑道:“老夫與他無仇,但他也對老夫無恩,那麼,他的生死與老夫何干?”葛元宏突然道:“你落在咱們手中,咱們饒你一命,這算不算得是恩?”伍天風道:“這是諸位與老夫之事,與令師…”譚家麒截口道:“師徒父子乃是一體,閣下既承認咱們對你有恩,亦即是家師對你有恩,又怎麼強辯為與你無關?”伍天風一窒道:“這個…”葛元宏道:“咱們對閣下也沒有多大奢求,只希望閣下能帶領咱們進入‘聖城’,以後的事,就不用麻煩閣下了。”伍天風臉一變,道:“‘聖城’的內幕,諸位知道了多少?”葛元宏淡淡一笑,道:“這個麼?閣下就用不着知道了,不過,那‘聖城’內外的佈置及通路,你得詳細繪一份給咱們。”伍天風略一沉,無可奈何道:“好吧!諸位決定何時動身?”葛元宏道:“由此地到‘聖城’,路上須要多少時間?”伍天風想了想,道:“如無特別事故,兼程急趕的話,最多十可到。”話聲微頓,目光一掃葛元宏等人,沉聲道:“不過,老夫話須説在前面,那‘聖城’之中,處處兇險,步步危機,諸位如是有什不測,老夫概不負責。”葛元宏微笑道:“那是自然,閣下只要將咱們領入山區,進了‘聖城’,就沒有閣下的事了。”話聲微頓,又道:“咱們什麼時候動身,現下尚難決定,只好委屈閣下在此間多住幾天,等咱們決定了再奉請就是。”伍天風陰沉一笑,道:“何時動身,老夫倒無所謂,凡事悉聽吩咐便了。”葛元宏回顧周福道:“周兄,後面那間密室還完好麼?”周福躬身道:“那間密室,老奴查看過了,裏外倒還完整。”葛元宏吩咐郭文章道:“四師弟辛苦一趟,跟周兄送這位伍當家到密室去休息,同時帶些文具用品,請他繪一幅詳細的‘聖城’地圖回來。”郭文章領命,押着伍天風,跟着周福往後面行去。

葛元宏立即同了譚、陸二人,動手將所有黑衣大漢的屍體收攏一起,仔細搜查了一遍,將“出山通行證”通通搜出來,然後在院子裏挖個大坑把屍體埋了,又將大廳及各處的血跡打掃乾淨,一切停當,已然是掌燈時分。

郭文章也拿着一幅地圖,同着周福回到大廳,眾人匆匆用過晚飯,就着燈光,把艾倫所贈的那一幅地圖拿出來,和伍天風繪的這幅互相對照之下,看出二者之間,倒也並無多大出入,於是師兄弟們漏夜加工,把這地圖複製了十份。

一早,葛元宏將複製的地圖分與郭文章、陸小珞二人,道:“四師弟立即趕往太陽堡,把伍賊所供之事告知太陽叟,請他務必於下月初四率領邀請來的俠義朋友趕到熊耳山,按照地圖上的途徑,不論用何種手段,攻入‘聖城’來接應咱們…”郭文章道:“咱們不和他們會齊了再進山去麼?”葛元宏搖頭道:“時間來不及了,你動身時最好多帶一匹坐騎以備中途換乘之用,以半月為期,你就要趕回來。”郭文章道:“小弟當竭盡所能,儘快回家就是。”葛元宏道:“三師弟可帶着地圖到江南一帶,尋找劉老鏢頭,將這消息轉告與他,但不論找不找得到他,或是他有否約到朋友相助,及能否如期趕到熊耳山來,你亦應在半月後趕回家來,咱們好一同出發。”陸小珞道:“小弟省得,大師兄只管放心。”當下,同了郭文章到馬廄之中,就在賊人帶來的馬匹中選了兩騎,帶在自己乘坐的馬匹後面,別過了葛元宏等人,一往東,一南下,分途絕塵而去。

葛元宏迴轉大廳,對周福道:“周兄,在這期間內,除了是來訪咱們師兄弟的可以讓他進來,此外,任何人一律擋駕。”周福躬身道:“大相公放心,老奴自有分寸。”話聲微頓,又道:“但關於昨發生之事,瞧大相公似乎早已知道是有人在假冒老主人,其中奧妙何在,老奴至今仍想不出來。”葛元宏微微一笑,遂將太陽堡發生之事以及艾倫所説的一切,告訴了周福。

這位忠心的義僕直聽的咬牙切齒,恨恨不已。

葛元宏吩咐他小心門户之後,便帶着譚家麒和陳挽瀾,到後面練功室去加勁練習刀法,內功…

半月之期,眨眼便已過去,在此期間當中,孟千山已安排好了一切,單人來到忠義俠府與葛元宏等人住在一起。與譚家麒互相切磋刀法,雙方獲益不淺。

這一天郭文章從泰山趕回來,帶回了太陽叟的口信,説一切悉照葛元宏的安排,絕對不會誤事。

葛元宏靜靜聽郭文章説完,抬目道:“太陽叟老前輩沒有説已邀請到多少朋友麼?”郭文章苦笑了笑,道:“總共只邀請到五位,太陽叟老前輩為了此事,還氣得要死,直説這年頭,道義兩字不值一文,真恨不得用太陽針把那些貪生怕死,卻平時又自命俠義之徒炸個乾淨哩!”葛元宏嘆息一聲,道:“世道人心本就如此,咱們看開些就算了…”話聲微頓,神一整,道:“本來,拯救恩師出險,摧毀那惡組織之舉,乃是咱們自己的事,就算毫無外來助力,咱們也應拚力去做,方不負恩師一生的期望。”郭文章、譚家麒肅容道:“大師兄教訓得是,小弟明白。”説話之際,忽聽廳外傳來一陣腳步之聲,葛元宏等人抬目望去,只見陸小珞快步行入廳來,他的身後跟着劉文升和王伯芳,引領着兩位老者和兩位中年人,正自踏上廳前的石階…

葛元宏等人趕忙起身趨出相,劉文升“呵呵”一笑,道:“來來來!老朽替各位引介一下!”説着,一指身旁的藍袍老者,道:“這位是‘天罡手’孔令吾,孔大俠!”葛元宏抱拳道:“久仰,久仰!”另一位葛衣老者笑道:“不敢勞煩劉總鏢頭了,咱們自己來吧!”話聲微頓,道:“老夫錢博,匪號‘追魂三劍’!”那身穿月白長衫的中年人抱拳道:“在下金陵嶽楊,蒙武林同道推愛,賜號‘凌雲燕’。”站在一旁的灰衣中年人一搖手中摺扇,道:“在下複姓司馬,單名一個靈字以手中鐵扇為號!”葛元宏連連拱手手,道:“多蒙諸位千里遠來,共襄義舉,愚弟兄銘五內,快請到廳中奉茶。”身子一側,肅客進入大廳。

劉文升待眾人坐定之後,這才將葛元宏師兄弟及孟千山的姓名遂一為來客介紹了。

周福提着大茶壺進入大廳,替主客斟上了香茗。

劉文升詫道:“葛少俠,尊府難道還未僱到下人麼?怎地讓周兄…”葛元宏苦笑了笑,道:“目下的忠義俠府,實在不敢隨便僱外人工作。”話聲微頓,目光一掃劉文升及王伯芳,道:“二位前輩江南之行,可是因情況的突然變化而未竟全功?”劉文升搖了搖頭,苦笑道:“其實就算沒有什麼變化,老夫和王兄也不見得會有更大的成效!”説着一指孔令吾等人,莊容道:“若非孔兄幾位義薄雲天,老夫和王兄就要繳白卷了!”孔令吾抱拳道:“劉兄言重了,我等只是不憤魑魅橫行,一盡我武林人的本份而已!”劉文升眼望葛元宏道:“不知葛少俠準備何時動身?太陽堡方面的情況如何?”葛元宏遂將太陽叟教郭文章帶回來的口信,詳細説了一遍。

劉文升皺了皺眉,道:“這樣看來,咱們實力似乎弱了一些…”葛元宏道:“照眼前情況而言,咱們的實力的確是弱了一點,可是,因為咱們掌握了入山的地圖,又有太陽叟老前輩的太陽針作為攻堅的利器,更加上被咱們活擒的伍天風帶路,晚輩相信必可直搗黃龍,此外還有一股最有力的因素,咱們還未計算在內…”劉文升“哦”了一聲,道:“還有什麼力量?”葛元宏笑道:“咱們千萬不要忘了,在那‘聖城’之中,像羅常白、艾倫二位前輩那樣被脅而又亟想反抗之人,還不知有多少,只要咱們一旦攻入山中,晚輩相信這些人必會振臂而起,響應咱們的!”在座之人聽了這一番分析,俱不綻出欣的笑容,連連點頭不置。

劉文升瞿然道:“這樣説來,咱們就早動身,以免夜長夢多,萬一走漏了風聲,那就糟了。”葛元宏道:“晚輩打算明天或後天出發,不過…”目光一掠劉文升、王伯芳、孔令吾和錢博,歉然道:“四位前輩可得委屈一下。”劉文升説道:“咱們要受什麼委屈?”葛元宏道:“晚輩的計劃,是由那伍天風仍然打着家師的旗號,咱們則改扮成他所帶來的手下,混進山去,但是他帶來的人,沒有一個是蓄有鬍鬚的,所以…”劉文升、王伯芳、孔令吾、錢博四位老者不俟葛元宏説完,已自齊聲大笑,豪情萬丈地同聲説道:“為了維護武林正義,頭顱都再所不惜,還會在乎這一把鬍鬚麼!”大廳中,登時充沛着一陣慷慨的朗朗大笑,聲震屋瓦,笑聲豪氣直上雲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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