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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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理智的分析是一回事,澎湃洶湧,幾乎發自他全身每一個細胞的愛意,卻又是另外一回事,他一生中,從來也沒有這樣的覺,那是一種極難受的覺,難受的程度,可以把人折磨至死。

但是,那同時也是一種奇妙之極的覺,奇妙的程度,可以使人快樂如昇仙。

他十分清楚地知道,他會被這種覺折磨至死,還是被這種覺帶到仙境,全然決定於他這絲毫沒有來由的愛情能否實現!

一方面,他的理智保持着極度的清醒-他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事業人員,並不是一個沒有知識的人,可是同時他卻又到了極度的惑,像進入了一團漆黑的霧之中,雖然視力正常,可是卻無法辨別方向,他問自己:“是不是每一個在戀愛中的人都這樣呢?”世上的確有許多愛情,在旁觀者看來,是不可思議的荒謬,是不可理喻的怪誕,是令人噁心的麻,但是那些覺,都是旁觀者的覺,當事人是一點也不會有這種覺的,當事人只是熱烈地愛着,愛情的滋味如何,也自然只有當事人自己才能知道!

桑雅在分析了整晚之後,得不出什麼結果,也只好自己對自己説,愛情是理範圍以外的事,是全然不受人的理智所控制的,是一種情上的爆發,是完全沒有道理可論的。

當他得出了這樣的結論後,他自然心安理得,所以才有第二天中午和原振俠的那番談話,原振俠是他來到了此地後的唯一朋友,可是他在原振俠那裏,卻沒有得到什麼支持,這是令他沮喪的原因之一。

令他沮喪的原因之二,他怎樣才能找到那少女呢?再加上原振俠曾提到了什麼巫術,這使他惑,也使他有點心慌意亂,巫術真有那麼大的力量,可以令得那麼可怕的臉容變為正常?但是,誰又能否認真的有巫術力量的存在?

他甚至想到,突然自自己心中湧出來的愛意,是不是就是巫術的力量?他想到這裏,乾笑了兩下,傳説之中,巫術可以使人化為青蛙?

如果真有這樣的巫術力量,他倒願意坦然接受,使自己愛她!

然而,他又不到了一股寒意,僅僅是那樣,當然不夠,如果那少女本不愛他,那麼他豈不是一生都要受失戀的折磨?

桑雅的思緒實在紊亂之極,好在下午的工作比較輕閒,他只是心不在焉地翻閲着新來的有關整形外科的醫學雜誌。

這一類雜誌有一個特點,就是在介紹病例的時候,照例把病人接受治療之前的醜陋形狀記錄下來,再和手術之後的形狀相比較。

桑雅隨手翻看,人的畸形臉容一幅一幅在他的眼前掠過,每一幅都使他想起那個少女來,也都使他發出一陣輕嘆,要是這樣那就好了,可施手術補救。

當他翻完了手頭的那本雜誌後,一個念頭,突然閃電一樣襲上了他的心頭,使他陡然振奮起來。

接着他想起了一個可能追尋那女下落的方法,一想到這一點,他心跳就不由自主加劇。

那少女,不管她的樣子多怪,行為多怪,但可以肯定的是,她一定教育,好怕衣着看來隨便,但卻全是品,那件襯衫,當她拉開鈕釦的時候,就可以看出那是真絲的質地。

這説明了什麼呢?這説明這少女的家庭環境可能不會太差。

就算不是一個富裕的家庭,在有了這樣一個畸形的孩子之後,也一定會傾其所能,希望對孩子的畸形有點幫助,那也就是説,這少女,在她的成長過程中,大有可能會不止地去向整形外科醫生求助過-她自己去或是由她的家長陪着去。

本地的整形外科醫生不是很先進,那少女若是曾經求醫,最大的可能,是曾向外地的整形外科醫生求助。

本、法國、德國、瑞士、美國和英國,都有十分先進的整形外科醫院,若是那少女曾去求醫過,醫院方面,一定有登記可以追尋的,只要和各大醫院聯繫一下,就可以有那個少女的資料了。

一想到這裏,他不但心中狂跳,簡直連身子也在微微發顫。

不過這個辦法雖然可以,實行起來,也頗費手腳,要不是他曾在各地的整形外科醫院實習過或是工作過,在那些醫院裏都的人的話,還是難以做到,因為這一類醫院,對於病人的資料都是嚴格保密的。

他一個一個長途電話打出去,講述着那個少女的樣子,要求得到詳細的資料,這花了他整整一個下午的時間,然後,夜晚開始,他等待着各方面的回覆。

在接連幾個打回來的電話,都説從來也沒未曾有這樣一個病人來求醫之際,他幾乎失望了,然後,在‮夜午‬時分,本方面的一家醫院來了回電:“八年之前,曾有這樣的一個病人求診,並且拍攝了頭部的x光照片,當時病人的年齡是十歲,但是由於頭骨的嚴重畸形,所以無法矯正為理由,沒有替病人施任何手術,病人是女,不知道是不是你要找的那一位!”桑雅在聽了這樣的描述之後,已經心跳加劇,他立即要求:“請約略形容一下這個病人的頭骨畸形的情形!”對方以專業知識回答了他這個問題之後,桑雅可以肯定,八年前到本去求醫的那個小女孩,就是他要找的那個少女!

他心跳更甚:“請把這個病人當本登記的一切資料告訴我!”桑雅的聲音甚至在不由自主的發顫。

和他通電話的也是一位外科醫生,而且和桑雅很,但是也不遲疑了一下,又問了一句:“你要病人的資料作什麼?”桑雅聲音焦切:“她曾來求醫,當時我拒絕,但現在想到有可行的方法,所以要和她聯絡。”對方沒有再問什麼:“病人的名字是…這名字很怪,她叫瑪仙高德。”(這個名字譯成中文,寫出來,看起來一點也沒有什麼特別,但當時在電話中,桑雅聽到這個少女的名字,對方是用法文念出來的,如果意譯的話,她的名字就是“多謝上帝”任何人的名字,叫“多謝上帝”那自然是夠古怪的了。)桑雅聽了之後,不由自主地了一口口水,反問:“她姓什麼呢?”對方的回答是:“不知道,登記的就是這個名字,她的監護人,資料上説,當時是和她一起來的,這個監護人十分出名,我想你一定知道他的名字,他就是陶啓泉。”桑雅本來是坐着通電話的,可是他一聽到了陶啓泉這個名字,不由自主站了起來,也發出了“啊”的一下低呼聲。

當桑雅向原振俠敍述如何找到這個少女的時候,一聽到“陶啓泉”這個名字,也發出了一聲驚呼,當時,他和桑雅有以下的對話。

原振俠的神情驚訝之極:“陶啓泉,就是那個被稱為亞洲首富的陶啓泉?”桑雅點頭:“就是他,這個超級大富豪。”原振俠又“啊”了一聲:“這位陶先生…我有一個一生充滿神秘經歷的朋友-不能算是朋友,我只不過見過他幾次,他和陶啓泉是至,而且,陶啓泉本身有一段相當神秘的經歷,這位先生曾經約略地記述過那是有關細胞無胚繁殖,培殖成為一個複製的事。”桑雅訝異地道:“是嗎?”原振俠揮着手:“瑪仙是陶啓泉的女兒?”桑雅道:“不知道,那家醫院只説他是監護人,沒説明兩者之間有親屬關係。”原振俠了一口氣,沉默了片刻,在沉默了片刻之後,原振俠才説:“如果陶啓泉是她的監護人,你還為她的手術去籌募,超過五百萬美元!”桑雅也很不自然地笑了笑,原振俠作了一個請他繼續下去的手勢。

桑雅對於那少女有這樣的一個古怪的名字,又對於那少女有這樣聲名顯赫的大富豪做監護人這一點,實在沒有法子覺得奇怪,他免強自己鎮定了下來,才道:“請告訴我她的聯絡地址。”對方説出了一個地址,桑雅聽了之後,不苦笑,地址是在本市,很簡單。

“陶氏大廈頂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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