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寶藏風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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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雄離開翟影后，向北而行。想起剛才光旎、豔無邊的情形，心中無比的興奮。真想不到自己還有這等福份，能夠與名滿天下的女俠盡情歡娛，實在不虛此行。心中歡暢，一路狂奔，直至天大亮已經奔出十多里的路程。以後的幾天內，楚雄一心尋找寶藏，只顧趕路，再無其它雜念。偏巧一夜晚，在一座山丘之上，俯看到司馬嘯與白伏威那場驚心動魄的一戰。只看的楚雄魂飛魄散、驚駭絕倫，方知武學之道，實在高不可攀，這等神仙般的手段，自己幾世恐難也修到。

他不敢久留，惶惶然奔離山丘，避開大路專走小徑，向北疾行。正行之間，忽聽旁邊草叢中傳來呻之聲，目光看去，見是一渾身血跡的受傷女子，心中一驚，不想招惹，轉身就避開。邁出幾步，又覺那女子似曾見過，不由回身走到近處仔細觀瞧，卻原來是曾遇到過的那對姐妹花中的妹妹。心想這小丫頭身手不凡，必是大有來歷，救了她也許對自己有些好處。思量再三，終於挾起霍新彤繼續前行。

來到一處隱蔽所在，將霍新彤放下，看了傷勢，見都是些皮外傷，並無大礙，想是體力耗盡，暈倒在路旁。敷些金創藥，簡單包紮，又餵了些水，霍新彤悠悠醒轉過來。睜眼看到楚雄，心中一驚，口道:“是你這賊…”楚雄冷冷道:“我以德抱怨救了你，你反罵我，真是恩將仇報。”霍新彤看看自己周身，驚疑道:“是你救了我？”楚雄嘿嘿一笑，反問道:“你叫什麼名字？到外做什麼？”霍新彤低頭不語，不做回答。楚雄心中氣惱，這小姑娘甚是難纏，有心棄之不管，卻又心有不甘。休息片刻，楚雄起身道:“走吧！”霍新彤問道:“去哪？”楚雄也未想過帶她去哪，只是已然救了，總要圖些好處，便道:“跟我走就是了。”霍新彤搖頭道:“我不跟你走。”楚雄大怒，伸手抓向霍新彤。霍新彤武功本來勝得過他，但此刻渾身傷痛，又無體力，支撐了幾個回合，終被楚雄制住，點了道。楚雄毫不理會霍新彤的咒罵，挾起她大步向前邁進。走了一段覺疲累，便坐在路旁休息，心中懊悔不該粘惹這燙手山芋。正自思索該如何處置，忽聽遠處傳來馬蹄之聲，心中一動，回手點了霍新彤的啞，隱身埋伏在路旁。

片刻之後，一騎馳來，馬上是一渾身浴血的二十一二歲的少年，面目十分俊美，只是神情萎靡，身體搖晃，顯見體力已然快支撐不住。來到楚雄藏身近處，楚雄突然縱身撲上，那少年未料到此處竟有埋伏，而且自己已然油盡燈枯，所以毫不費力被楚雄一擊得手，栽身馬下。

楚雄哈哈大笑道:“多謝兄台贈馬！”回身提起霍新彤放在馬背上，飛身上馬。這一剎那，霍新彤與那少年目光相對，俱是出驚訝神情。楚雄‮腿雙‬用力，急馳而去。

有了腳力，楚雄便帶着霍新彤一路北上，他知道霍新彤武功不弱，平不敢大意，嚴加防範。行了幾天的路程，一次他忽然發覺霍新彤在途中刻意留下標記，心中暗自驚疑。當晚，赫然發現被自己奪了坐騎那少年在左右出沒，不由大駭，心中恍悟，急忙連夜趕路不敢停歇。從此對霍新彤防範更加嚴密。就這樣行出半月左右，進入瓦刺國的領域。期間幾次險些被那少年追到，都被楚雄狡猾的擺。他有時也想甩掉霍新彤這包袱，但又擔心失去這屏障對自己會更加不利。於是沿途佈下種種疑陣，好不容易將那少年甩掉。

這終於到達了圖中所載的藏寶地段，但是這一帶山嶺重疊，不知哪一座山才是圖中標記的所在。整尋山問水，帶着霍新彤甚為不便，於是楚雄心想，不如將她賣與當地富户，了卻這麻煩。

行至一座大的山谷，楚雄停步對霍新彤道:“你既不願跟我，我就將你放了如何？”霍新彤目困惑。

楚雄假惺惺道:“我救你原不圖什麼報答，只是相處這些時總有些不捨，你將來歷告訴我，留些物件作為紀念可好？”霍新彤哪裏肯信，置之不理。

楚雄百般勸誘不見成效，登時出本來面目，道:“你既無情，不思圖報，我就將你賣與蒙人，終身為奴。不過…”楚雄上下打量霍新彤道:“賣之前我要好好享受一番，雖然你年紀幼小，但是如此佳人若不享用當真可惜，就算是你報答我吧。”霍新彤聞言大駭，驚恐萬分，高聲呼救。楚雄目光噴火，撲將上去。

忽然遠遠傳來一個清脆的聲音:“‘玉面公子’裘少堂在此，惡徒住手！”楚雄一驚躍起，只見一人身法快捷無倫奔來，轉瞬到了近前，不及他反應，砰砰兩響，身子已經捱了兩記。楚雄悶哼一聲，身子已摔出三丈以外。裘少堂伸手解了霍新彤道，霍新彤撲到他懷裏放聲痛哭。裘少堂安撫一番，轉身來到楚雄身前。楚雄掙扎坐起，驚恐道:“不要殺我！”裘少堂驚咦一聲:“這廝倒打。”要知這兩掌是他憤怒出手，威力當真非同小可，但見楚雄傷的並不嚴重，心中奇怪。

楚雄哀求道:“看在我救了小姑娘的份上，饒過我吧。”裘少堂冷哼一聲，正要説話，忽然面一肅，側耳傾聽。楚雄也到地面微微顫抖，遠處似有隆隆雷聲傳來。

裘少堂面一變，説聲不好，轉身拉住霍新彤縱身疾掠。楚雄起身擴目張望，不一刻，兩端谷口塵頭大起，蹄聲滾滾驚如奔雷，各有一支數以萬計的兵馬疾衝而來。刀槍映雪，人喊馬嘶，楚雄彷彿已經看到一副副猙獰兇狠的面孔，他猛的意識到自己正處在戰場之間，不由驚的靈魂出竅，發足狂奔直追裘少堂而去。

奈何兩個谷口俱已被佔，谷側山勢立陡無法攀沿，裘少堂和霍新彤奔至峭壁已無去路，只得沿着山谷一路奔行。眼看兩軍漸漸近，谷內馬上就要變成一個大屠殺的修羅場，如不及時逃避，恐怕就要被千軍萬馬踐成泥。急切之間，但見左側山壁黑黝黝的似乎有個，裘少堂更不思索，拉着霍新彤便鑽了進去。

甚為狹窄，兩人爬行數丈，眼前越來越亮，再爬一陣，突然間陽光耀眼，裏面竟別有天地。裘少堂放眼四望，四周高山環繞，似乎亙古以來從未有人跡到過。裏面地勢不大，形似井底，正自查看，忽聽身後響動，回頭見楚雄也爬了進來。二人並不理會，但聽谷內吶喊廝殺聲大作，兩軍已然鋒，鼓號翁鳴，響徹雲霄，淒厲的叫聲不絕於耳。三人想象刀槍飛舞，血橫濺，慘不忍睹的景象，俱是不寒而慄。

裘少堂低聲道:“先躲過一陣，再覓機突出谷去。”霍新彤點頭，忽然指着右角山壁道:“那裏好象還有一個山。”裘少堂和楚雄望去，果然有一口極為隱蔽，看上去要比進來的大的多。裘少堂拉着霍新彤向那口走去，楚雄悄然跟在後面。進得十丈左右，裘少堂看到壁上有火把，剛要伸手去取，忽然身搖動，口處傳來震耳聾的隆隆之聲。裘少堂急向口奔去，卻見山頂不斷有巨石落下，眼看口就要被封住，急忙招呼霍新彤向外疾衝，猛聽轟隆一聲巨響，一塊大石落下將口徹底封死，內一下變的漆黑一片。

霍新彤顫聲問道:“發生什麼事？”裘少堂嘆聲道:“可能是兩軍戰的撕殺聲引起山頂滑坡，將口封死了。”楚雄驚恐道:“那我們豈不困死在這裏？”裘少堂不再言語，向內探索，摸到火把用火石點燃，細細打量這座，見身並不十分寬大，縱深約有二十幾丈，中心部分呈橢圓形狀，左右各有一個石室。往內少走一段距離，內明亮了許多，光源來自身末端。裘少堂拉着霍新彤向內走去，楚雄惶惶緊跟其後。

來到尾，見有一兩丈見方的泉眼，水清澈，羣魚遊動，泉眼四周有六個水槽，每個槽內有卵石大小的一粒珠子，光就是從珠子發出的。裘少堂伸手拿起一粒，剎時內光亮了許多，楚雄張大嘴巴，看的目瞪口呆。

霍新彤突然指着泉眼上方壁道:“好漂亮的果子呀！”楚雄看去，見壁上附生了許多紅黃相間的野果煞是好看，霍新彤伸手摘，裘少堂阻止道:“那是濕毒菌，毒很大，千萬不可誤食。”霍新彤怵然縮手，吐了下舌頭。

裘少堂取出五粒夜明珠，查看一番將其中四粒鑲嵌在壁上，內豁然明亮起來。熄掉火把，手持一粒走進一側石室，見裏面有簡單的石牀、石桌、石凳，又到另一石室查看，卻是又小又窄的空室，看來象儲藏物品用的。回到原先石室，裘少堂將夜明珠鑲嵌好，回身對楚雄冷聲道:“去捉些魚來！”楚雄看了他一眼，不敢多言轉身去了。

裘少堂冷哼一聲:“無恥之徒！”轉向霍新彤道:“看來這裏是前輩高人修行之地，一會我們要仔細搜尋，看看有沒有什麼遺物。”霍新彤道:“不知有沒有其他出途徑，留在這裏遲早會被悶死。”裘少堂笑道:“這裏空氣動，必有通風孔道，怎會悶死？真是傻丫頭！”霍新彤噘嘴道:“哪個有你聰明！”裘少堂道:“出途徑我已有些眉目！”又思索一會復笑道:“其實剛才那些本不是什麼濕毒菌，而是習武之人夢寐以求的稀世奇珍陽參果。”霍新彤愕然道:“為什麼騙我？”裘少堂道:“也不全是騙你！陽參果乃陽極大的靈藥，純陽修行之人吃了可功力大增，女人或陰柔一路武功的人吃了卻極為有害，之所以這麼説是以防被心術不正之人加以利用，那就大為不妙了。”霍新彤恍然大悟。

這時楚雄已經捉了很多魚回來，裘少堂又令他生火烤魚，楚雄從命。裘少堂和霍新彤兩人仔細的搜尋內每個角落，全部搜遍卻一無所獲，裘少堂又仔細搜尋一遍，依然沒有結果，這才死心。

楚雄將魚烤好，三人分別吃罷，裘少堂將楚雄叫過來冷聲道:“我和彤妹居住大間石室，你住小的那間，負責照料我們飲食，平時不許隨便走動，聽到了嗎？”楚雄面有難:“這…”裘少堂一掌煽去，打的楚雄眼冒金星，急忙道:“是、是…”裘少堂面帶笑容道:“如果你做的不好或者耍什麼手段，你該知道結果。”説罷拾起一塊石頭握在掌心，張開時已變成石沫。楚雄嚇的出了一身冷汗，慌忙躲進自己的石室。剛走進去，就覺渾身一麻，失去知覺。

裘少堂點了楚雄道，回到自己室內，對霍新彤道:“我們去尋出途徑。”霍新彤詫異道:“如何尋找？”裘少堂道:“內唯一活口就是那泉眼，既為活水必可通至外部，我去查探一番。”兩人來到泉眼旁，裘少堂了外衣，赤腳躍入水中，霍新彤説聲“小心！”裘少堂微微一笑，拿起夜明珠深口氣潛入水底。霍新彤在泉眼旁焦急的等待，好長的一段時間。

漸漸的，霍新彤有些慌張“不會出什麼事吧？”她不由得輕泣起來。就在她到六神無主的時候，水面翻湧，裘少堂冒出水面大口息着。

霍新彤急道:“沒事吧？嚇死我了！”裘少堂上來稍微擦拭，穿好外衣笑道:“真是長不大的小姑娘。”霍新彤頑鬧一番問道:“下面情形如何？”裘少堂神一暗，搖頭道:“深不見底，不知通向何處，即使有出口，人力也恐難抵達。”霍新彤道:“豈不要在中度此一生？”裘少堂無語。霍新彤心中難過，淚珠下滾。裘少堂輕撫她的脊背安道:“會有辦法的。”楚雄有寶甲護身，沒多時就恢復知覺，此時早把兩人對話聽個一清二楚，不由心灰意冷悲從心生，暗道:“本是出尋寶，以為從此風光一世，怎料卻落得如此下場，好是悽慘！”從此以後消除雜念安心度，裘少堂此後又試過幾回都無功而返，終於失去信心與霍新彤安穩下來。以後三人相依而過倒也無事，裘少堂見楚雄安分守己表現甚好，也放些寬限不再過分責難，但依然時時戒備。

這楚雄倚壁而坐，手中把玩一粒夜明珠，心道:“稀世之寶卻永無見天之，當真可惜！”偶然抬頭，見對面牆上彷彿有些圖案，不由走近細瞧，見依稀是個“甲”字，只不過豎略顯長些，再向周圍查看再無其他字跡。當裘少堂、霍新彤也曾看到此字，卻不解其中含義，仔細搜尋又未發現什麼便沒放在心上。

楚雄心中一動，急忙掏出藏寶圖觀看，見圖上藏寶地點旁也寫了個甲字，圖下標註左三前四等奇怪字樣，心道:“莫不是巧合，竟然誤撞到要找的寶嗎？”當下細細推敲，在甲字下方左走三步前邁四步正到石室中心，細查地面見有微微下凹痕跡，顯示有人常年打坐在此。當下找塊尖石奮力挖掘，好費一番氣力，終於挖到一油布包裹之物，楚雄欣喜若狂急忙打開，見一書冊上寫《玄銘錄》。

翻動幾頁見裏面全是武學經要，楚雄心道:“原來所謂寶藏就是指這本秘籍。”哀嘆為時過晚，縱然練成絕世武功也只能在中了此一生，又想:“左右無事不如修行此書，至少以後不用看裘少堂的臉度。”那知一看便沉其中，正是習武人的天。

從此楚雄除了照料飲食之外，一心呆在石室修煉《玄銘錄》內武功，並從書中知道陽參果的妙用，乘捕魚之機偷偷採集服用，進展更是迅速。裘少堂雖覺他過於安分，但探查幾次並未有何發現，只好任其自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