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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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可是先生和五舅怎麼辦?”頻頻回顧,小孩子永遠不懂成人間不用語言就可意會的世故。

“他們有事要説,我們走我們的,隨他們去。”&www。4yt。net&&www。4yt。net&一路都能聽到頤貞格格的太嗓門。目送一大一小遠去的兩人難堪地互望一眼。

“頤貞的脾氣,唉…”頤祥先嘆一聲,為自己妹妹的多言多語,並偷偷觀察雲顏的神情。

“嗯,還是和以前一樣風風火火,直得很。”未顯一絲不悦,她自然地走上前,“不過,您倒是同以前有些不一樣了。”

“嗅?哪裏不一樣了?”他出興味的笑容,一直他都喜歡和她説話,和她親近。

“或多或少,減了往昔的年少輕狂。”

“怎麼説?”

“若是以前,謝小姐照方才那樣説您,您絕對會辯解一番,説什麼‘人成風妄少年’的酸話。”

“的確是,老嘍。”發出朗的笑聲,即使被調侃了,他也沒有一絲不高興。

“怕不是人老,是心老了吧?現在已經很少聽到您同八大胡同裏某位姑娘的風雅趣事了。”畢竟是舊識,不用避諱,兩人沿湖岸漫步。

“已經錯了很多事,總不能永遠錯下去。”頤祥慨地嘆一句,一雙犯桃花的眼以含有深意的目光凝視過去的紅顏知己之一。

瞭解他話語裏隱隱的試探,她曖昧地微微一笑,扭首賞花,避開他的視線。雪白的夾竹桃花襯着深得幾近墨的葉子,竟有一股説不過來的刺目濃豔。熱烈的光下,此時非彼時的時空差異令她的心落得一陣空虛。

“…香空盡轉生香,明月小樓塘。桃桃葉終相守,伴殷勤、雙宿鴛鴦…”知她喜歡納蘭的詞,他兩句,可又因她頗有惱意的瞪視住口。

這首《一從花》是納蘭詠並蒂蓮寫的詞,頤祥對着此刻的夾竹桃後半閉的深意就在於試探她對他的態度。他可以不忘過去的情,但這種輕佻的方法着實叫人無法接受。就算他們倆曾有過以知己相稱的歡笑時光,卻萬萬提不上所謂的雙宿鴛鴦、並蒂蓮、桃桃葉之類用於形容夫情深的比擬。

“五貝子今天是怎麼了?‘…一種情深,十分心苦…’的詞都念了出來。”她冷笑。

“有軟語,今何在?嘆罷了。”惹她不快,他只有隨意搪

江山易改,本難移。他的多情不專,懦弱、膽怯、狡猾同過去那個花名遍京城的“頤五公子”無一絲一釐的變化。她不屑地一笑,伸出玉手似要摘花,然憑空一頓後,修長的指尖只是輕輕劃過柔的花瓣。

“尊夫人可好?”語中分明帶刺,可也只有忍了,堂堂的貝子只有唯唯諾諾地道聲“還好”

“還是沒有變。”她苛責地直視他保養得當的臉龐。

“什麼?”他惶恐,進宮見皇上也未必如此。不作正面回答,她搖搖頭。

“要不是您遵從父命娶了吉格格,説不定我就對您動心了。

“雲顏…”一動,他握住她的柔弱,卻被她躲開。

“差一點,只是差一點。”她平靜地強調道,“五貝子畢竟有着普通王孫公子不具有的體貼和温柔,可惜…”

“可惜什麼?”他焦急地催問。

“可惜終究是個連榮華富貴的膽小薄情郎。”如捱了一個耳光,他羞紅了臉,哺哺地説不出話來。

“説什麼滿漢之分,説什麼貧富有別,又説什麼身份懸殊…紅樓宵之夜您沒提過這些一個字吧?後來要娶吉格格,覺得原先那些青樓中的紅顏皆為束縛就學了我爹的口頭禪。怎麼?貝勒府終於待不住了,又回首覓芳蹤?只是您那風華冠絕一時的豔紅姑娘已經死了兩年,怕是再也沒有哪位女子及得上她的情痴啦。”

“何必?都是過去的事了。”端正的臉上升起幾拔腿就逃的困窘,早知會遭到此等不留情面的冷嘲熱諷,他斷然不會再打她的主意。

“君恩薄如紙。”她斜他,柳葉眉挑起,怒意鮮明。

“我…天不早,我先走一步,還要麻煩雲先生捎個口信給舍妹,告訴她我先回府了。”完全為她凜然的氣勢所壓倒,撈不到任何好處的人惟有倉皇逃之。

“不送。”冷如冰霜,等五貝子頤祥的身影消失,雲顏心頭仍大大不快。總有一天…總有一天她要叫讓這些視有情女子為玩物的王孫公子們出出醜!滿漢並無分別,貧富不是藉口,身份更非差距,都是世間負心人隨口編的假道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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