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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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絲羅瓶?”宋河星看看趙鑫,後者給了他一個茫然的眼神,再看看王進,他緊皺着眉頭:“你説的,難道是…”
“你應該有什麼想法的,王,畢竟你曾經體會過那種無法言喻的覺,無論是恐懼,還是厭惡…”那隻黑貓不知道什麼時候鑽進屋裏來了,它低低的叫了一聲,輕盈的竄上淳于呂的膝頭,他用那雙蒼白修長的手指輕輕的撫摸着它的
皮:“這是一個絲羅瓶。為了修成正果,它必須要
食鮮血,在修煉開始的時候,每隔七七四十九天
食一次孕婦胎兒的鮮血,其餘時候無論人還是牲畜,每天必須
血過活,否則就要前功盡棄。”宋河星冷笑一聲:“説漏了吧?如果真是那種怪物,它昨天
了一個人的血,照你的説法,七七四十九天以後才應該找一個孕婦來
血,可是為什麼第二名受害者就是一個孕婦呢?!”
“因為昨天那個,並不是他第一個受害者。”王進突然開口道。他的兩個手下都大吃一驚:“頭?!你説真的嗎?!為什麼這個情況我們一點也不清楚?!其餘的受害者在哪裏呢?!
…
”王進一直一言不發,直到他們漸漸平靜下來,才緩緩開口:“雖然我也不知道,什麼才是絲羅瓶的真實面目,可是在十年前,我確實打傷了一個絲羅瓶,並從它手中救出一個人來…它沒有修成正果,不知道躲到哪裏去了,直到昨天,我才意識到,這傢伙也許還活着,一直在這城市的某個地方…”
“説了半天…”宋河星的好奇心被調動起來了:“你們一直提到的絲羅瓶,這個是什麼危險的動物嗎?就像巴西的血蝙蝠,還是殺人蜘蛛那樣的?!
…
”
“絲羅瓶是人類,又並不完全是。”淳于呂淡淡地説道:“我們降頭的行業裏面,每一個降頭師一生所要達到的最高境界,就是超越絲羅瓶,成為真正的半神。而絲羅瓶,就正是達到頂峯所必經的道路。”
“你又在胡説什麼?!聽不明白啊!如果是人類,為什麼需要食別人的鮮血才可以生存呢?!”
“難道沒有人告訴你,所有受害者都是在極大的恐懼中死去的嗎?”他撫摸着膝頭上的黑貓,貓蜷起身體,舒服的咕嚕着:“絲羅瓶…每當黑夜降臨的時候,修煉這個的降頭師就會驅使他自己的頭顱,從身體上飛昇起來,帶着腸腸肚肚,騰空而出…它會在黑暗裏來回巡視,尋找合適的獵食對象,直到將腸胃灌滿鮮血,才會回到身體躲藏的地方,等待出的到來。在降頭術裏,這就是可以説是終極的飛頭降,除非對於超人力量異常渴望,擁有異乎尋常的貪婪…。沒有人會輕易嘗試這種
惡的法術。”他停頓了一下,又補充道:“除非對自己有無比信心,身負血海深仇…”趙鑫難以置信的看着他:“你的意思,是兇手就是一顆半夜四處遊蕩的人頭嗎?!”淳于呂點了點頭,宋河星一拳打在桌子上,黑貓受到了驚嚇,慘叫一聲從主人的膝頭上跳了下來,一溜煙消失在半開的鐵門後面:“我受不了了!王頭!如果你相信這種胡説八道,那麼我要求退出這個專案組!再讓這個胡説八道的傢伙左右我們的方向,這個案子就算再死一百人也破不了!”
“你給我閉嘴!”王進提高聲音煩躁的喊道:“你要走你自己走好了!就算只有我一個人,也要將那怪物碎屍萬段!”
“你怎麼變得這麼糊塗呢?!什麼會飛的人頭?!又不是小孩子,怎麼會相信這樣的話?!”
“不相信就走人!我沒有強迫你!”
“王頭!
…
”
“下週三凌晨,穿紅衣服的女人,蘭月酒吧的小巷裏。”
烈的爭吵聲裏,淳于呂的聲音雖然不大,卻很有穿透力,爭執不下的兩個人全都看向他,趙鑫疑惑的問道:“什麼?
…
”
“下一個受害者。”他抬頭看着他們,蒼白俊美的臉上像戴着一副面具,全無表情:“時間地點都告訴你們了,當你們看到它的時候…就知道世界上還有很多事情,並不是沒有存在的可能,只是因為你們閉上眼睛,不願去看而已…只不過,那種東西,就算沒有看到,也不會覺得可惜吧?
…
”
********
什麼東西!
宋河星憤怒的將啤酒罐砸進垃圾桶裏,無視身邊路人訝異的目光,將自己的頭髮胡亂了
。王頭到底中什麼
了?!就因為一個莫名其妙的降頭師,居然將他這個得意門生視若糞土!不光罰他寫檢查,還將他清除出專案組去,理由就是妨礙案件偵破!
老大!有沒有想過這會在他一直清白的檔案裏留下多麼不光彩的一筆?!後升遷啊,晉級啊…全都會受到影響!萬一因此討不到老婆,就是讓宋家絕後的大罪了…!
他又了一下頭髮,煩躁的將手
在褲兜裏,踢踢踏踏得在街邊上走着。話雖這樣説,他被強制休假的這幾天裏,無時無刻不在關心案子的進展,今天晚上,就是那天殺的降頭師預言兇手出現的
子,雖然他一直不相信真的會有這麼巧合的事情,可是王頭和趙鑫一定已經到那個小巷裏面去了,萬一發生什麼危險的事情…
或者兇手就是淳于呂?!
他把自己得心驚膽戰,一顆心七上八下的…那傢伙看這就不是好人,萬一是個陷阱,故意引獵物上鈎,再逐一擊潰,那麼後果…
“哎!
…
”他一門心思想着案子的事情,冷不防從對面過來一個人,重重的撞在他的肩膀上,宋河星是個身體結實的大老爺們,卻被撞得向後退了一步,差點失去平衡!他驚訝得抬起頭,就看到面前站着一個皮衣皮褲的少年,頭髮染成耀眼的亮藍,
釘和耳環在街燈下閃閃發亮,他的長相併不難看,眼睛底下卻有兩道很深的陰影,讓他看人的眼神顯得有些怪異。
剛想要發作,宋河星卻看到這孩子抬起一隻手,手腕上的飾物丁丁當當,一手指指向他的頭頂上方。很自然,他抬頭向上看了一眼,卻驚駭的發現,就在頭頂四五層樓高的地方,有個小小的人影正探出陽台,危險的站立在欄杆上!
“快報警!
…
”他急忙低下頭的時候,卻發現那少年已經不知去向,眼下的危急情況已經不容他再細想人是怎麼在眨眼工夫裏消失的,只見街上不多的行人還沒有發現頭頂上,一個生命正在風搖曳!宋河星瘋了一樣的大喊一聲:“快報警!
…
”陽台外面的人毫不猶豫的放開了抓住欄杆的手,身體像一片秋天落下的葉子一般,無助的飛落下來,而在下面等待他的,不是天堂也不是地獄,而是一塊冰冷堅硬的柏油路面!
宋河星沒有一點考慮的時間了,他張開雙臂,毫不猶豫的了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