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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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馬森敲我房門時,我還沉浸在甜美的夢鄉之中。
“醒來羅,”他叫喊道。
“再遲就來不及趕到河邊了。”我低哼了一聲,翻了個身,覺得還沒睡夠,馬森走進來按亮卧室的燈。
“混帳東西,”我怒吼着。
他咧嘴一笑。
“我就這樣,”他興高采烈、容光煥發的説。
我迅速衝了個澡,換好衣服。內心深處很清楚這其實是個相當糟的點子,我是在騙自己上路。當馬森端着咖啡和油煎圈餅,像個醜八怪再次出現在房裏時,我的私人物品已全部裝好,安排妥當。
“我早餐要吃新月形麪包,而不是兒童食品。”我毫無禮貌地説着。
他一口一個油煎餅。
“你可以蘸些甜醬來吃,”他提議。我出牙齒衝他咆哮着。
“她還會笑呢,”他高興地説道。
我的陰部靜靜地躺着,腹部裏似有一隻熱熱的蛞蝓。一想到曾和這男人發生過,就有些侷促不安。究竟怎麼了?這令我想傷害他,我不想讓他偷走喜歡他的念頭。
我們一同搭乘計裎車來到碼頭。只有我們倆人住在這間酒店。其餘的人和瑪莎一起住在她那五星級的酒店裏,除了廚子兼司機是本地人。
船小得驚人,依我看大約只有三十英尺長。前面一艘載着瑪莎,她的繼女卡拉,私人保鏢傑克,羅瑞和科林,研究場物和動物的男人。我們這條船上,有廚子兼舵手佩伯,一個委內瑞拉人,另外有我和那個攝影師,馬森。再就是瑪莎的秘書,瑪格麗特。
拂曉前我們的船駛離了碼頭。天空突然泛起金紫。幾片柳絮狀雲浮在空中。河面寬闊,除了前面那條船駛過,揚起的層層漣漪,一切都風平
靜。
“託妮娜,”佩伯突然地説道。
“泥鰍,”瑪格麗特説。
我緊緊注視着一切。河中的泥鰍跟隨我們翻着筋斗。從前面那條船中傳來陣陣喧鬧和嬉笑聲,過了一會兒,泥鰍落在了後面。
天氣漸漸變得炎熱起來。兩岸到處是懸垂着蔓藤場物的高聳樹木。水花泛着刺眼的白光濺落到河堤上。叢林本身卻顯得黑黝黝的,不討人喜歡。幾隻長有白羽翅的小鳥撲閃着雙翼輕盈地在水面上飛翔。還有幾隻腿雙細長,非常大的傢伙,我猜可能是屬於蒼鷺和白鷺之類的。突然河面上飛過兩隻綠、白
相間的鳥兒。
“鸚鵡,”我大聲呼喊着。
“這是金剛鸚鵡,”佩伯對我霎眼示意道。他長着一嘴參差不齊,發黑的牙齒。
我意識到自己必須努力工作,而不是一味受他人影響。
馬森拍着照片,瑪格麗特檢查着我們船上的貯存品,我仰卧着睡着了。佩伯駕駛着船,過了一會兒,馬森替換了他。
我們吃過在酒店預備的罐頭食品,繼續前進。河一直向前,綿延伸展。
鳥兒越來越多,樹林也越來越茂密。我們加快船速,疾速行駛着。
真是個度假的有趣辦法,我糊糊地想,你大可以認為我們正駛向某地。
河水呈現出一種極罕見的顏,一部分深褐
,一部分暗黑
。佩伯鮮釋道。
“這是內革羅河與亞馬遜河的界,河水在此匯合。卻不似男人同
子那般混為一體。哈?”他咧嘴一笑,很明顯地開了個玩笑。我回以
齒一笑。意識到船上畢竟還有位博學者,就在我們這二條船上。
我們終於駛離這條巨大的航路,進入一條較小的河,兩岸由樹叢築成的綠
長牆離我們那麼近,樹枝垂落到水中,令航行越來越困難,因為有許多零亂四散的水生場物覆蓋河
的礁石上。有一些就像給岩石戴上了假髮,其餘的我看大概能隱藏住所有揹着吹槍的印第安人部落。或許我就是想像力太豐富了。
我們臨時停止前行,紮了個營帳。看來女人要在甲板上睡覺了,照這樣的情形,男人只能睡在岸邊的花崗岩、鵝卵石上。瑪莎堂而皇之地同羅瑞乘着橡皮艇一起離開,説是去仔細探測一番。他倆用手着船,以便在看見野生動物前不會把它們驚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