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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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自從那一夜之後，周錦初開始試着去穿女化的t恤，能完美顯出身材的緊身牛仔褲，甚至穿帆布鞋、細跟涼鞋。

她還是覺得很彆扭，但是同事們都説好看。

更重要的是，每當符看見她做這樣打扮時，眼底漾開來的滿足笑意都能奇異地撫平她所有的慌亂、不自在。

她喜歡看見他笑，尤其是對着她笑。

她也喜歡和他走出去時，不再因為老氣打扮而被誤認是他的姊姊，甚至是小阿姨或是小泵姑。

那是她有一次忘了“變裝”和他去士林夜市逛街，當他們並肩在一家專賣切好水果的攤子前挑選時，熱情的老闆娘頻頻招呼。

“這是你小阿姨吧？真年輕。這個哈瓜又甜又多汁，你買一些給你小阿姨吃吧，女人吃這個可以養顏美容哦！”

“小阿姨？”符低下頭看她，滿臉忍俊不住的笑意，頑皮道:“嘿，小阿姨，要不要吃哈瓜？老闆娘説可以養顏美容。”她大受打擊，卻也只得努力擠出笑容，“那你買來『孝敬』我吧！你買，我就吃。”原來，在人們的眼中，她真的比他還老。

自從那一次之後，她把那些慣穿的、悉而親切的衣服全部束之高閣，開始改穿所有年輕的、新的、免費的服飾。

只是每次走在大街上，在經過玻璃櫥窗前，總有那麼一剎那，她認不出那個倒映在玻璃上的身影是自己。

她也開始陪符去玩極限運動，除了怎麼也無法克服的賽車、跳傘、高空彈跳這三項之外，象是衝、滑翔翼、輕航機，她都硬着頭皮一一陪做過了。

雖然她一直沒能從中獲得、受到他所謂的樂趣，雖然每回結束後她都得趕緊下一錠制酸劑好壓下不斷翻騰的胃，雖然每一次當他提議“我們去玩衝、滑翔翼、輕航機、泛舟吧”時，她就開始心悸頭痛冒冷汗，但是隻要能夠陪着他，做他最開心的事，只要是兩個人能夠在一起，要她做什麼都願意。

她是符的女朋友，以後是他的未婚，他要執手廝守一生的子，當然要以他的喜樂為喜樂。

夫唱婦隨…

周錦初剝開一錠制酸劑，配着水了下去。

“你在吃什麼藥？”符來到她辦公桌邊，臉一緊，擔憂地問:“你生病了嗎？哪裏不舒服？”

“不，沒事，這個只是…維他命。”她急忙把剩下的藥錠收回屜，仰頭對着他一笑，“對了，今天不是新加坡電視台『闖關大冒險』的主持人要來台灣，跟我們節目進行合作嗎？我們約好了十一點要去接機的。”

“你真的沒事？”符眸光灼灼地盯着她，滿眼的不放心。

“反正也是先把人接回電視台，大家見個面討論一下細節，再帶去下榻的飯店──還是我讓小王他們去接機好了，我陪你去看醫生。”她心裏有説不出的温暖和動，但是她怎麼能為了撒嬌，或是想讓符證明他有多愛自己，就當真答應他把工作擺一邊呢？而且她明明沒事啊，只不過是胃有些痙攣、胃酸過多而已，小意思。

“我很好，真的。”她嫣然一笑，再三保證。

“可是你的臉看起來有點蒼白。”他一臉懷疑。

“怎麼會蒼白？”周錦初站起身，拿過小背袋。

“最近幾乎每天都跟你去户外曬太陽，哪裏蒼白得起來？”

“如果有事，你一定要告訴我。”他眼神專注而温柔地看着她。

“我會的。”她臉上的笑意因幸福而格外甜美動人。

符心一動，忍不住迅速在她嘴上偷了個香。

“嘿！”她臉蛋瞬間紅了起來。

他大笑着了她的頭，親暱地勾住她的肩頭，“出發吧！”

“闖關大冒險”的拍攝小組成員個個笑容滿面，也和他們節目的工作同仁一樣，都曬成了健康的小麥，然而其中最耀眼、最引人注目的，自然是那位身材高身兆健美的巧克力美人──“闖關大冒險”主持人陳襄。

她一頭長髮綁成馬尾，出笑容燦爛的美麗瓜子臉，渾身上下出衣服外的肌膚被陽光洗禮得非常均勻好看，尤其穿着件白緊身無袖t恤和彩長褲，褲管扎進改良得既免費又時尚的德國軍靴裏，更顯得英姿颯，朝氣蓬，令人讚歎。

同為女人的周錦初也忍不住看得着，心中暗暗喝了聲採。

好個俊俏出的女郎！

“嗨，你好，我是『極限運動大挑戰』的主持人符。”符笑道，伸手和她一握。

“歡來到台灣，很期待這次和貴節目合作愉快！”

“大名鼎鼎的符，還用得着自我介紹嗎？”巧克力肌美人出雪白牙齒一笑，朗地回握他的手。

“我是『闖關大冒險』的陳襄，很榮幸有這個機會能來向哥學習，接下來的兩個星期還請多多指教。”

“我們就不用客氣來客氣去了，”符笑容朗，攤了攤手，“我看我們兩邊的工作人員都想準備嘔吐袋了。”

“説得也是。”陳襄哈哈大笑，“再搞下去人家還以為我們做的是什麼娘娘腔的節目咧！”

“有道理。”符眼底不掠過一抹賞之。

這簡直是跟一個女版的自己對話嘛，直來直往大剌剌的，溝通起來真舒服！

見他倆一副英雄惜英雌的相見恨晚樣，站在旁邊的周錦初心下沒來由的一緊，有股奇異的覺一閃而逝。

她了瓣，下意識地往符高大拔的身軀靠近了一些。

雖然這舉動幼稚到了極點，可她就是無法抑制自心底深處不斷湧現的心慌。

眼前的女郎很美、很風趣，又太瀟灑也太出了。

周錦初很瞭解符──也許比任何人都要了解他──正因如此，她才深切確信面前的這個陳襄，就是他會心儀欣賞喜歡的那一種女人類型。

看着他倆熱烈地討論起節目內容，並且用他倆都知的專業術語時，起初緊緊跟隨在他身邊的周錦初，不管再怎麼賣力，卻止不住漸漸落後的步伐。

最後，只能眼睜睜看着那一對彷佛天造之合的“璧人”走在前頭，她和其他的工作人員走在後頭，和他們逐漸拉大了距離。

“周小姐，不好意思啦，我們家襄襄走路超級快，尤其遇到興趣的話題或談得來的對象，就會興奮得跟只猴子似的，常常會忘記我們還在後面。”一名短小幹的黝黑男士訕然地代為解釋。

這樣的格，這樣的形象…悉得令人心痛。

周錦初努力擠出一抹笑容，“沒關係，我們主持人符也是這樣的。”接下來的合作，一如大家預期的那般順利。

符和陳襄，果然同為極限運動的熱愛者，兩人的默契好得驚人，常常一個説了上一句，另一個就知道下一句是什麼，拍攝效果好得不得了。

他們倆在鏡頭前若不是逗得工作人員哈哈大笑，就是緊張刺得讓人屏住呼，幾乎連心臟都快跳出來。

可以想見的是，當這段合作的節目效果呈現在觀眾眼前時，一定會帶來熱烈的迴響。

符出於禮貌，每天接送陳襄往返飯店和電視台，又因為他倆是兩大節目的主持人，所以常常得聚在一起開會討論，培養共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