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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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醫診治過病人後，馬上被帶到在牀帳外等候的皇帝面前，數雙焦慮的眼眸同時投注向他，每一雙眼的主人都是他招惹不起的權貴，不由得看得他膽戰心驚，有口難言。

‘朝陽公主生什幺病？’寶瓶公主趙千慧見御醫怕得不敢説話，心知有異，語氣特別的柔和，就擔心會嚇到他。

‘是…公主懷孕了。’御醫囁嚅地宣佈。

‘什幺？’消息像燎原之火燒得每個人心情各異。

皇帝表情愕然，太皇太后眉心蹙起，其它人則將眼光望向皇帝，彷彿認定這件事跟他有關，定國公夫人顏綾滿眼無法置信。

‘續怎會懷孕？御醫，你的診斷一定錯了！’説完，她掀起簾帳，決定自己診斷。

罷才就該自己來，若不是皇帝大喊着叫人找御醫，她不好意思手，女兒也不會給庸醫誤診。

‘臣…’御醫嘆着氣，這種事他怎可能診錯！目光看向寶瓶公主，那個肚子也是他診出來的呀。

‘娘，您不必費事了。御醫沒診錯。’續早已醒來，見母親拉起她的右手診脈，幽幽出聲，‘我是懷孕了。’顏綾心絃一震，仍不死心，倏地臉蒼白，放下續的手，眼光是難以置信的。

‘孩子是誰的？’‘娘，我…’續咬牙承受母親眼中的質疑，心中天人戰。

懊趁這個時候請皇上收回成命，成全她與劭傑嗎？如果皇上知道她懷了唐劭傑的孩子，就不會要唐劭傑娶那名指腹為婚的未婚了，不是嗎？所以她應該…

‘孩子是誰的？朕要殺了他！’突如其來的一道驚天怒吼，打亂了續的如意算盤，她驚愕地瞪視衝到牀前怒火騰騰的天真，那張盛怒的容顏是她從未見識過的，令她害怕起來。

‘不不，你不能殺他！’她着急地坐起身喊道。

‘告訴朕！’儘管她蒼白的容顏是那幺令人心疼，可是她眼裏的擔心憂慮卻令他恨得想殺了某個該死的人。

‘皇上。’徽音公主從未見皇帝這幺生氣過，連忙相勸。‘你這樣會嚇到續。讓我慢慢問她。’‘皇姑，您別管，這件事朕一定要查清楚。沒有人能搶朕的女人。’續目瞪口呆，皇帝的表情不像在跟她開玩笑，但她什幺時候變成他的女人了？她搖頭反駁，‘我不是你的女人！’‘你是朕的，朕一直等你長大…’他瞅着她，眼光熱烈如火。

‘我比你大。’她漲紅臉抗議，突如其來的衝擊令她一陣頭昏腦脹。

‘朕不管！總之，朕一直等着要娶你，你怎幺可以有別人的孩子！’他沉痛地指控。

‘我不知道…我一向當你是弟弟呀…’她的頭好痛，誰來告訴她，這只是一場惡夢。

‘朕不要當弟弟，朕要當你的夫君。續，做我的皇后。’他突然抱住她，續呼一窒。

‘不行！你的皇后是九命天女，而且我懷了…’‘朕不管！’等待得這幺久，等到的卻是令他心碎的結果，他決定什幺都豁出去，什幺都不要管了！‘如果不是這該死的九命天女説法，朕早就立你為後，也不會讓你有機會懷了別人的孩子。續，朕什幺都不管了，朕只要你…’‘不，我不能嫁給你，我懷…’‘如果你要孩子，朕可以給你…’‘我已經…’有了呀！

‘朕會當成自己的骨，只要你…’‘這是…’天呀，他抱得她不過氣了，‘混亂皇室血脈，我擔不起這個罪過，皇上…’‘朕不管，朕只要…’‘皇上，你鬧夠了沒有！’一道威嚴的聲音打斷了皇帝掏心掏肺還沒完成的表白，他身體一僵，慢慢放開續，回過頭看見太皇太后不知何時站在他身後，表情沉重。

‘老祖宗…’他低頭喊了聲。

‘這件事由哀家做主，你別手。’太皇太后板着臉道。

‘續是朕喜歡的人，朕怎能不手！’他緊握着拳頭，擔心只要一放手，就會失去至愛。

太皇太后注視着愛孫倔強的表情，沉重地嘆了口氣道:‘皇上喜歡續，有沒有想過續是否也喜歡皇上？’‘續當然是…’他發現自己沒法子理直氣壯地告訴祖母，續也喜歡他。

兩人青梅竹馬，意氣相投，他以為續是喜歡他的，可續卻懷了別人的孩子…遭到背叛的憾恨和傷痛霎時席捲全身。

‘皇上。’續喉頭哽咽，心裏充滿歉意。

眼前的皇帝令她到陌生，一直當他是弟弟，一直以姐姐的心情分享他的喜怒哀樂，而他總是開心的時候居多，除了花朝和嶽翕失蹤時，曾有過心痛和焦慮外，從來沒見他如此脆弱、失望過。是她害的，是她害的。

‘你喜歡朕的，對不對？’他轉而向她請求。

‘皇上…’淚水充滿她哀傷的眼睛，平照人的容光蒼白失血，續抿緊柔，輕輕道:‘我永永遠遠都會喜歡你的，但那是…姐弟之情呀！’‘不，朕不要相信，朕…’‘皇上，你冷靜點。’太皇太后沉聲道。

‘朕不要冷靜，朕要…’他忽地全身一震，回過頭看見關寧一手按在他肩上，將一股熙和的真氣輸進他體內，安撫他躁動的情緒。

‘關寧，你告訴太皇太后，朕不能沒有續。’他央求道。

必寧搖頭，還來不及説什幺，花朝的聲音在簾帳外響起，‘啓稟皇上，兵部尚書唐慶齡及其子唐劭傑有要事求見。’續全身一震，臉上的慌亂落進皇帝眼中，他驀然起疑，目光冷峻地直視着她道:‘宣他們到御書房，朕隨後到。’‘是！’‘皇上…’續在他的凝視下，覺着一股巨大的不安沉重地壓向口，抿得失血的嘴輕顫了起來，濕潤的水眸浮現着楚楚可憐的哀求。

皇帝一雙俊眸眯起，出寒氣人的殺意。

‘你好好休息！’他咬牙切齒地擲出最後一句話，隨即拂袖而去。

續到一股冷意籠罩向全身，不由得乞求地望向太皇太后。

＊＊＊窒人的沉寂瀰漫在御書房裏，但劭皆粕以覺到皇帝的眼光如針般地戳刺着他，似乎想刺探什幺。

‘你們是來向朕回覆婚書的事吧。’好不容易，皇帝終於開口説話了，那聲音不再温煦如風過境，而是像寒意透侵的北風般刺骨。

‘啓稟皇上，婚書…’‘唐夫人可證實了婚書的真偽？’皇帝沒耐煩聽唐慶齡支支吾吾，直接切入他要的答案。

‘內人…’唐慶齡額上冷汗直冒，道:‘證實了。’‘太好了。朕立即命人擬旨賜婚，明天早朝就告訴莽國使者這件好消息。’‘臣還有下情稟奏。’唐劭傑着急地喊道。

‘嗯？’皇帝揚高一道眉，冰冷的眼神令劭傑呼一窒。‘下情？’‘是。’他咬牙道。‘臣從來不知有這樁婚約…’‘婚書是你外公所立，也得到你雙親的證實了。’他盯着他説。

‘可是臣在不知道這樁婚事的情況下，已向另一名女子許下承諾，臣不願當個負心人，請皇上成全。’‘你想抗旨。’皇帝雙手扭緊，大有扭斷唐劭傑脖子的衝動。

‘皇上尚未擬旨，臣懇請…’好呀，敢跟他玩文字遊戲！可惡！

‘朕在金殿當眾答應莽國使者，只要婚約證實為真，便即刻賜婚，你想要朕食言嗎？’‘臣不敢。只是臣不能辜負心愛的女子，請皇上成全。’‘心愛的女子？’皇帝輕聲重複。‘她是哪家閨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