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血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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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未明,唐肯在朦朧中突聽鐵鎖鑽開的聲音,心中警惕,一躍而起,門已被打開來,七八名獄卒掩了進來,夾手夾腳抓起唐肯,往外就拖。
唐肯怒叱:“要幹什麼?!”但已被獄卒推了出去,唐肯想要頑抗,但知人落在此處,掙扎也沒用,心裏嘆一聲,任由人縛住推了出去。
唐肯跌撞出去,只見一人在暗處山一般屹立着,正是隆閻主。
唐肯見落在此人手裏,是不會有什麼指望了,不發一言,只狠狠的瞪着他。
隆閻王嘿嘿一聲冷笑,手一揮,獄卒扣押住唐肯往前推,走了七八道牢廊,有些犯人在鐵柵裏被異聲驚醒,睜眼看見這種情況,也不敢聲張。
就快要被押出去之際,經過了一間門外下了七八道巨鎖的囚室前,突然間,裏面傳出一個低沉的聲音:“你們要對他幹什麼?”那幾名獄卒本來飛揚跋扈,趾高氣昂,聽這隔着鐵門低沉的一喝,都不由自主收斂了一些,一同頓住,不敢往前再走,有兩名較有經驗的獄卒班頭澀聲道:“關…關大哥…你早…”裏面的人沉默了老半天,沒有説話。
其中一個班頭期期艾艾的道:“我們…我們也只是…只是奉命行事而已…”那囚室裏低沉的聲音立即問:“奉誰的命?一個個都有去無回,李鱷淚也不要做得太過分了!”那幾名獄卒相覷不敢回答,唐肯在昏曙中運目望去,只見那囚室跟平常沒什麼二樣,只是特別狹窄、鐫鐵特別堅厚。
隆閻王神也有些不定,清了清喉嚨道:“關…關爺,這是獄中的規矩,咱們是奉命行事,您,您這就不要再管了!”裏面的人突然斬金截鐵的叱了一聲:“隆自破!”隆閻王一震,被這一喝喝得蹬蹬退了兩步,只聞裏面的人喝問:“你灌了我
藥,廢了我兩條腿於,又閹了我,是你的主意?!”隆閻王神
大變,仔細看了看門鎖還牢扣無誤,才敢回答:“關…關大哥…我…
我也是不得已!”裏面的人苦笑一聲,然後再
了一口氣,似慢慢把憤懣悽怨平息下來,道:“好,隆自破,我不怪你,你只要告訴我,是不是李鱷淚?”隆閻王澀聲道:“李…李大人…他…”關在裏面的關飛渡大喝一聲:“説!是李鱷淚還是李惆中?!”這一喝,罔郎一聲,把隆閻王手中鎖鏈嚇掉了地;這一喝,把青田大牢十八座裏九成的犯人都震醒。
隆閻王顫聲道:“你…關大哥,我知道,您在江湖上有名望,有地位,“但來了這裏,就得聽李大人、李公子的;本來大夥兒都把你照顧得好端端的,但是”關飛渡喉頭髮出荷荷之聲,悲酸地道:“監牢裏的女犯也是人,李惘中盡情侮辱她們,我自然要管!”隆閻王看看囚室的鐵鎖和身邊的部下,膽子壯了一些,道:“你管是管,李公子本來也要重用你,但你…得罪了李公子,這下成了殘廢,可怨不得人!”囚室裏面的關飛渡靜了靜,道:“隆閻王。”隆閻王了
,道:“怎麼樣?”關飛渡道:“昨天你在牢裏揚言説,我給閹割和廢了腿雙,全是你於的?”隆閻王硬着頭皮撐面子,嚥下一口唾
道:“是李公子的意思…我…我下的手,你又能怎樣?”那聲音陰森森地道:“現在我腿雙廢了,人不像人,鬼不似鬼,李大人也不會再攏嘛諞,你當然不怕我了。”隆閻王大聲道:“關…姓關的,過去我敬你是條好漢,給你面子不要面子,也怪不得我手下無情!”那聲音慘笑道:“手下無情?手下無情好,好!”隆閻王怒氣衝衝的吩咐道:“走!我們別理會這廢人!”倏地,“砰”地一聲,似有什麼重物,在囚室鐵門內擊了一記。
這一擊何等沉重,整個鐵門為之震盪,“卜”的一聲,其中一隻銅鎖被震斷,“嗖”地而出!
隆閻王急忙一閃,銅鎖原本是向他脅部的,現在打在他的肩上,“託”的一聲,有點像骨碎的聲音。
隆閻王捂住左肩,痛得齜牙裂嘴,只聽裏面的人悠悠笑道:“幸好這廢人還剩下一雙手…要不要把我這一對手也剁了?”唐肯眼見在囚室裏的關飛渡內力如此高絕,佩服得五體投地,可是聽他這般説話,心裏自是大急:因為關飛渡再英雄,也是被關在牢獄裏,如此開罪隆閻王等人,只怕明槍易擋暗箭難防,真的會把他一雙手也砍下來!
關飛渡忽道:“唐兄弟,你不必為我急,我肯待在這裏,原本是伏法,現今卻知無法無天,我又落得這身殘軀,早不想活了。”唐肯心裏想的什麼,關飛渡隔着一道鐵門,居然一直似瞧見他內心裏去,唐肯心中震佩,道:“關大哥、你…你要多加小心!”關飛渡隔了一棟鐵門,笑起來轟轟傳聲:“昨天下午你為我叫屈,今天我給你送行,可惜今天咱們都落在狗官豺狼手裏,要不然,在外面碰頭,可痛痛快快喝他個三百杯!”後面的獄卒推了推唐肯,暗示他啓步,唐肯也自知這趟跟獄卒出去,料無幸理,便道:“關大哥,你有一身好本領,牢裏的兄弟,還妄你多加費心”關飛渡哈哈笑道:“我這無腿不中用的東西,還能替人出頭麼?”語音裏悲憤難抑。
兩個班頭把唐肯推了出去,在關飛渡悽憤的笑聲中,砰地關了門,隱約還可聞一絲微微的笑聲,像隔了個世界。唐肯抬頭望望曙,晨風帶着寒意襲來,他
了
,想:雖然是走了出來,但是,卻不是獲得自由…
只怕這一生一世,自由都難以再獲了…自由是以前的事,可是當又不知自由的可貴…
獄卒們押他走了好一段路,擺設裝飾愈漸豪華,而牆也愈漸薄了,矮了,守衞也不那麼多了,唐肯心中納悶不知道他們要把他帶到何處,只知道跟以前一去無回的弟兄們肯定是同一個地方。
走到一間漆上白、朱藤窗欞的
緻大房前,獄卒班頭示意他停下來,並都望向隆閻王,隆閻王強忍痛楚,畢恭畢敬的輕輕敲了兩下門,靜下來等待回應。
但沒有回應。
就像黎明的冷風一般靜。
隆閻王再敲了敲門。
只聽房裏有一低微的聲音道:“誰?”隆閻王恭敬得近乎畏縮的應,“是老奴。”那聲音“哦”了一聲,即道:“怎麼受了傷?”唐肯一聽,吃了一大驚,先時關飛渡隔門傷人,已教人匪夷所思,但這房裏的人單憑隆閻王一句話便辨定受傷,也同樣不可思議。
隆閻王用一種訴屈的聲調道:“公子,你不許我殺那姓關的,但他毫不,傷了老奴還不打緊,還在牢裏揚聲把公子您罵得狗血淋頭!”隆閻王生得高頭大馬,用這種嗲聲嗲氣説話,直教人寒
直豎。
裏面的人語音一變,愠怒地道:“關飛渡真不識好歹。把人押進來!”
“砰”地一聲,唐肯被推入房間。
這房間一片白,地上鋪了白的厚毯,但在房間中間地上,卻有一大灘悚目驚心的鮮紅!
這鮮紅已在白毯子裏滲透凝固,還夾有一股腥味,顯然是血!
但這些血得之多,令人不敢相信。
血跡上面還有一具事物:如果不是看見這事物上明明有着四肢輪廊,沒有人敢信是一具人屍。
一具被剝了皮的、血淋淋的人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