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章耗子逞兇人心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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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想起來當時倆老太太的樣子我就想笑,遇上我們這樣正直年輕的愣頭青,又牽了一條兇巴巴的大狼狗,她們一時之間,還真就不敢怎麼着。或許説起來我們當時也真夠不懂事兒,太不懂得尊老,有些過於的霸道,不過偶爾想起來那時候的事,也算是以其人知道還治其人之身吧?

當然了,我很清楚,這事兒絕對不會這麼完了,那些個老太太隨便撥拉一個,都不是省油的燈,不過事情既然已經生了,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況且我們也真不知道,還會生什麼事情。

走到前街後,陳金鬆開了手裏的狗鏈子,路路得到了自由,撒着歡的往前跑,時不時停下來在牆角或者樹上,嗅上幾下,再撒上泡,然後就得意的跑到我們身邊前後轉悠一遭,再往前跑去。

快走到姚京家的時候,陳金走到一個巷子口突然停了下來,笑着説道:“今兒個什麼子啊?一個比一個起來的早,都變勤快了。”我和郭順着巷子向北看去,原來是姚京正從巷子那頭往這邊兒走着,只是他的身邊卻跟着一個我們絕沒有想到的人…胡老四。

胡老四揹着個帆布兜,手裏還拎着他那把用來糊人的桃木劍,小山羊鬍子在寒風中向一側飄着,半禿的頭上稀稀拉拉的長着些能數清的灰,也在風中那麼飄啊蕩啊,讓人不住擔心會不會被風吹落。

姚京左胳膊吊着紗布,耷拉着腦袋走在胡老四的後面,看到我們三人後,似乎有些尷尬,訕笑着搖起了腦袋。

走到我們跟前後,胡老四瞅着我和陳金,然後唉聲嘆氣的説道:“你説你們辦這事兒!唉,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啊!”我和陳金懶得搭理這個老神,我對姚京説道:“哎京子,你這是幹啥呢起這麼個大早?”

“沒…沒啥事兒。”姚京苦笑着搖了搖頭,説道:“這不是俺娘讓我趕早,找胡大爺去俺家給看看。”陳金不屑的撇了胡老四一眼,説道:“讓他看啊?你們家咋了?”

“是不是家裏昨晚出啥事兒了?”我在旁邊急忙問道,心裏不安起來。

胡老四重重的嘆了口氣,也沒再理我們,徑直往姚京家去了,陳金故意啐了一口唾沫,嘟噥道:“整天裝神鬼還充什麼大仙,倒不如一條狗,還敢把那長蟲吃了,瞧咱那天抓那長蟲時把他嚇得那樣兒!”我拉了陳金一把,示意他別再叨叨,陳金歪着個腦袋不屑的哼了一聲。

“真是門兒了,唉。”姚京嘆着氣一邊往家裏走着,一邊説道:“昨晚上我害怕沒敢在老宅睡覺,就在我們家睡了,可半夜三更的,屋子裏忽然噼裏啪啦亂響起來,掌燈起來一看,你們可不知道,那一屋子的老鼠啊,就那麼上躥下跳,鍋碗瓢盆全給掀到了地上,茶碗針線筐子也都扔的滿地都是…唉。”

“**,哪兒來那麼耗子?”陳金有點兒吃驚,又有些好奇的問道。

郭在旁邊聽着走着,身子不由得一直打哆嗦,估計也想到自己家昨晚一宿沒安省吧?

“我哪兒知道耗子從哪兒冒出來的。”姚京有些不滿的瞪了陳金一眼,接着説道:“我和我爹拎着子砸了半天,一個沒砸着,耗子全跑光了,本來我們還不害怕,可那些個耗子跑到院子裏後,竟然排着隊往我們屋裏瞪着眼。”

“那有啥,不就是一羣耗子麼!”我在旁邊充大膽,畢竟陳金在跟前呢,我也不能顯出吃驚和畏懼來。

説着話已經走到了姚京家門口,姚京停下步子,扭頭壓着嗓子説道:“**,你們是沒瞅見,那一溜溜幾百只耗子蹲在雪地裏,瞪着眼往屋子裏瞧時的樣子,那小眼睛一個個跟燈泡似的,放着綠光,把俺全家都嚇壞了,一宿不敢睡覺,只等着天亮了些之後,它們一眨眼的功夫就全跑完了。”

“你就瞎咧咧吧!”陳金依然有些不信。

“不信上俺家看看去,那院子當中的雪還沒掃呢!”姚京皺着眉頭嘆了口氣,扭頭往家裏走去。

我們三人跟着走了進去,進到院子裏後,只見挨着街門通往堂屋門的院子裏,斜斜的踩出了幾行人的腳印,而院子當中的雪地裏,卻顯出一個個小小的坑,另外就是幾溜細小的腳印,筆直的通到院牆跟前幾個新挖出的子裏。

聽説過誰家裏鬧黃鼠狼,知道有時候年景不好地裏鬧蝗災,可還真沒聽過家裏鬧鼠災的,更別説見了,可眼下雪地中留下的那些個印記,很明顯就是些耗子蹲過走過的跡象。

我們三人面面相覷,都覺得有些難以置信,郭在旁邊有些緊張有些害怕的説道:“這肯定是玄母娘娘安排的,咱們闖大禍了。”陳金沒搭理郭,説道:“那把胡老四叫來幹啥?讓他做法呢?”

“這不是也是沒辦法麼。”姚京無奈的説道:“俺娘和俺爹商量了一早上,昨晚上咱們也給那廟磕頭了,也賠罪了,供果品都買了,可這晚上家裏又出了這麼的事兒,還是請胡大爺來給看看,要真有什麼髒東西,好讓人家給咱驅驅。”

“扯淡!”陳金嘟噥了一句,不過也不好説什麼,畢竟這種事兒誰也説不清楚,你要是有本事你來解釋解釋,或者解決解決。

若是往常的時候,我也絕對不會對這種事兒有任何信思想,不過這兩天事兒頻頻生,我心裏已經認定這件事兒肯定也和廟裏的那條蛇有關係了,不過具體是哪條蛇我不清楚,青蛇被路路這個狗東西給撕碎吃掉了,那條莫名其妙的黑蛇讓透着古怪的黑貓給打傷打跑了,廟裏如果也是個蛇,會是個啥樣的?

正在我們四個站在院子裏猶豫不決,,思前想後,不知道該幹啥時,屋子裏胡老四的聲音傳了出來:“天靈靈,地靈靈,太上老君來顯靈!”

“降下除妖降魔咒,震懾四方諸靈!”

“寶劍一出孽畜懼,三昧真火嗜鬼怪!”

哼哼嘰嘰的聲音從胡老四的嘴裏含糊不清的叨叨出來,用的那種腔調特別的古怪,讓人聽了就覺頭皮麻,耳朵裏癢癢。

我敢打賭,這種話絕對是事先都背了的東西,不然這麼一連串認真數數的話估摸着得有上千字的東西,句句不押韻,不可能突然間用出來,況且我還從來沒聽説過咒語和秘訣有這麼長的呢。

“真有髒東西,還他媽沒等他説完,就溜之大吉,或者直接把胡老四幹掉了!叨叨起來還沒完了。”陳金在旁邊有些好笑的説道。

他話音剛落,就聽着屋子裏胡老四爆呵一聲:“哪裏來的孽障,還不離去!”聲音一落,卻聽見姚京娘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我們四人一聽這還了得?趕緊湊到窗户跟前向屋裏看去。

只見堂屋裏胡老四身上披着個黃的褂子,髒兮兮的不知道幾輩子傳下來的東西,估摸着也從來沒洗過吧?右腿跨前一步彎曲,左腿向後筆直蹬地,右手中桃木劍前指,直衝着姚京娘,吹鬍子瞪眼的吼道:“張天師已上吾身,你怕是不怕?”

“我怕,我怕呀!”姚京娘嚇得面如土,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哽咽着泣不成聲。

“哎喲我的胡大哥,胡大仙人,你可別把你弟妹嚇着,你這是幹嘛啊?”姚名堂急忙上前拉住胡老四的一個胳膊,驚慌失措的説道:“這這…這是哪兒跟哪兒啊?”胡老四一揮胳膊,將姚名堂的手甩開,怒喝道:“你眼凡胎,豈知其中厲害?那妖物已侵入你老婆體內,再不驅之,命不久矣!”我們四個在外面看的都傻眼了,互相瞅了瞅,陳金咬牙切齒的説道:“他***,沒病也得讓他給嚇出病來!”説着話這小子就要往屋裏走,我和姚京急忙拉住了他,姚京説道:“金子你幹啥?”

“幹啥?揍他***,瞧把你娘給嚇的!”陳金聲音大了許多,屋子裏肯定聽得一清二楚。

我往屋子裏瞅了一眼,現胡老四似乎有些心虛的往外看了看我們,隨即便扭回頭去,晃着胳膊揮了幾下手裏的木頭劍,神經兮兮的嘟噥着:“天師急急如律令,妖魔鬼怪皆服命!去!”不得不承認,胡老四最後這一句話説出來的時候,做出的動作絕對的專業,左手食指中指併攏前出,指向姚京娘,右手高舉桃木劍後撤至耳畔,雙目圓睜,道像莊嚴。

姚名堂在屋子裏也聽見了陳金的怒罵聲,急忙走到窗前,怒目相視,揮着手示意我們趕緊離開,看嘴型清晰的讓我們看出來,他在讓我們…滾!

姚京娘哭喪着臉在地上跪着,泣着説:“他胡老哥啊,這…我這也沒事兒啊?”

“金子,別整事兒!”我拉着陳金要往外走。

陳金甩開我的手,壓着嗓子説道:“***,咱不鬧,看會兒戲成吧?”我一想也是,反正我心裏也好奇着呢,也就沒再拉陳金,倆人站在月台上距離窗户稍微遠了點兒,就那麼瞅着屋子裏的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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