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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嶽濤拿到手上定睛一看,居然是一對價值數千元的名牌金筆,兒亦然。

『哇!賺到了。』嶽濤側首在兒耳畔低聲道。

兒微微一笑,『你聽説過天下有白吃的午餐嗎?』一襲淡雅淺灰套裝襯得兒像一位俐落幹練的時髦都會女子,清麗不俗。

當一位姍姍來遲的『大人物』出現時,現場氣氛突然喧騰熱切起來,發起人之一的總幹事向前和這位貴賓摟肩搭背地説笑,幾個人簇擁着這位主角輪番向席間賓客敬酒。

不必花腦筋打聽,這位台北市北區議員正是送金筆給來賓『紀念』的主人家,希望同是台南同鄉的鄉親能在這次市議員選舉中鼎力支持。

『一定!一定!』眾多賓客拍脯保證。

『這算不算賄選?!』嶽濤把玩着金筆低聲開玩笑,當他接觸到兒冷若冰霜的眼眸時不一怔。

原本輕鬆用餐的兒,看着他的眼眸中有着強烈得接近恨意的憤怒一閃即逝。

年約三十五、六歲的翁議員極富羣眾魅力,穩重成、談笑風生,是個學者型的政壇新秀。

來到嶽濤這一桌時,介紹人不免對嶽濤的家世背景多加着墨。翁議員殷勤親切地拍拍他的肩膀,尋求支持。

心思放在兒身上的嶽濤分神應允,靜觀其變。

『這位小姐好眼,似乎在哪見過?』翁議員望着兒温文儒雅地笑道,『糟糕!我這樣説話聽起來像登徒子了。』眾人皆笑,有人打趣:『也許是真的見過,不過是議員貴人多忘事,忘了。』兒平靜淡漠地開口:『是見過,沒錯。』『貴姓芳名?』翁議員伸手寒暄。

兒沒有伸出手來,簡略自報姓名,語氣如冰:『複姓歐陽,單名。』血由翁議員臉上褪去,他像見了鬼似地瞪視着兒,見慣各式場面,歷練有加的他花了數秒才恢復正常,強顏歡笑地迅速轉向他人寒暄。雖然蓄意掩飾,嶽濤仍然覺得到對方落荒而逃的狼狽難堪。

回家途中,嶽濤和兒皆沈默不語。

不睬兒拒人千里之外的肢體語言,嶽濤硬是跟隨在後闖入她的公寓。

異樣的氣氛似山雨來,存心追究柢的嶽濤吐出問句:『老情人?』兒霍然轉身瞪視着他,情緒像座積封冰雪的活火山猛然爆炸開來,她厲聲由牙關迸出:『你竟敢説!這就是你的目的嗎?安排了這麼『驚喜』的相逢!』動起伏,黑瞳似熾然火炭,她嘶聲低咒:『你想知道什麼?!想聽我親口告訴你:我有沒有被那個衣冠禽獸誘姦?你這個卑鄙小人!』那個醜陋字眼像當頭一盆冰水浸涼了嶽濤的思考,該死的…不!可惡的老媽!你知道你對你兒子做了些什麼嗎?

『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嶽濤心頭沉重語氣急迫地澄清,『我發誓!我真的不知道你跟他之間有何過節!真的!』『你的發誓不值半錢!』兒拒絕相信,冷笑出聲。

『告訴我。』嶽濤言簡意骸地請求。

兒揮開了他伸出來的手,語氣嫌惡,『你沒有資格質問我任何事!』他抓住了她的雙肩,真摯而毫不退縮地望入兒怒焰騰然的雙眼中,無聲地傳遞沒有得到解答絕不鬆手的毅力,『我真的毫不知情!』『好!你想聽就聽仔細!』兒綻開森寒的笑容,重提那段沈澱在記憶深處的齷齪回憶…

那是歐陽就讀小學六年級的事,翁明達市議員那時只是個剛從師範學校分發至國小實習的年輕男教師,故事並不新鮮,國小男老師血氣方剛,碰上了早的落翅仔,師生髮生了不可告人之事。

擔任班長的歐陽看見了不該看的場面,陰錯陽差地被捲入。

『我看見了那個女孩坐在翁『老師』的腿上,扭動呻,豐滿的部一直晃動,』歐陽的口氣平板不帶情,彷佛在述説着一幕電影劇情,『那女孩只比我大一歲。』『你一定受到了驚嚇…』嶽濤小心翼翼地説。

她笑了,表情有絲鄙夷,『你錯了,要説受到驚嚇,魂飛魄散的人是他們而不是我。』兒低頭沈,憶起了自己當時身體的騷動,家教嚴良,從未聽聞過任何髒污事物的她清楚而震撼地受到慾望的威力,看見那種下免費為居然讓她興奮、恐慌,亂七八糟的覺讓體和心智錯亂分裂。

『我轉身離開,那個女孩嚇壞了…』兒説:『當晚她回家便因神有異出了馬腳,被問出和男老師『戀愛』的醜事。』嶽濤膛目結舌地聽完這件荒唐事,懷疑男主角怎麼能安然無事——政治人物有這種腥擅醜聞而不被媒體挖掘出來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看出了他的疑惑,兒冷冷一笑,『翁老師的舅舅是教育界的有力人士。』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是用來哄騙善良百姓用的。

那女孩的寡母一狀告到校長處——兒的父親那裏,請求申張正義;翁老師那邊的人情壓力旋踵而來:讓歐陽校長頭疼不已。

『拜它所賜,讓我更早了解到大人的難處。』兒噙笑嘲諷道:『父母親低聲討論該如何是好,一致認定年輕男老師的前程重要,那個素行不良的落翅仔並不足惜…』人單勢薄的女孩被眾人斷定為説謊,哭着牽扯出目擊者,『我沒説謊…班長,歐陽…有看見!』嶽濤屏息以待,沈默橫亙在兩人之間良久,良久。

兒目光灼灼地望着他,輕緩吐出結果,『我告訴那羣驚惶失措的大人…

『那一天,我沒戴眼鏡,天黑得又早,我沒看清楚值班室裏是不是有人』…』嶽濤忍不住捏額頭,『老天!這…太…』他説不出個所以然來。

『這就是我為什麼會在小學畢業後北上就讀寄宿學校的原因。』兒輕笑出聲,『你知道嗎?我爸媽被我嚇壞了——明知我配合了大人們的期望合演了一場戲,卻不敢追問,不敢張揚。好齷齪!是不是?』『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嶽濤困難詢問,『為了維護他?』『他對我而言沒有任何意義,』兒搖頭,『我只是選擇了最簡單、傷害最低的解決方法。』她直視嶽濤,『物換星移,事隔多年你追究這段陳年疑案又為的是什麼?』『不是我。』嶽濤頹然否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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