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太子的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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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一會兒端木乾瑾就猶如旋風一般又颳了回來,他興奮地撲到沐青陽跟前“青陽,青陽,皇兄答應了!”説着就拉過沐青陽的手,往門外走去。
“殿下,青陽還有藥材要處理,而且也需要去為太子診脈。”沐青陽捉住端木乾瑾的手,站住身子。
“藥材就給他去處理唄!”端木乾瑾衝着尹辰逸一努嘴。
“有些藥材比較難處理,他恐怕處理不來。”
“那你教他,教完我們就走。”端木乾瑾鬆開沐青陽的手,找了個椅子坐下,支着腦袋,儼然有了要等沐青陽囑咐好就走的架勢“青陽,我等你啊。”沐青陽搖搖頭,看見尹辰逸握着草藥的手隱隱有青筋浮起,無奈道:“殿下,我還要去為太子診脈,不如容我安排好所有事情,殿下與我申時於宮門口相見可否?”
“我就在這裏陪你好了,等你完事了,咱們一起走。”
“殿下説笑了,殿下理萬機之人,怎能把
力
費在我小小的藥房。”沐青陽皺眉,語氣微有了些冷淡。
端木乾瑾張口還想説點什麼,卻看見沐青陽的眉頭微皺,已經有了一些不耐煩的樣子,喉嚨一緊,便什麼話都説不出來了。
沐青陽轉過身,從書架上取下一本醫書,站在一邊慢慢翻看起來。
端木乾瑾咬住扇柄,無聊地撓撓後腦,好一會兒終於識趣地開口道:“好吧,我去外面巡視一下,青陽,我們申時宮門見。”語罷,低垂着頭,有些落寞地離開了。
尹辰逸倚在書架邊上,怪里怪氣地笑了起來,不陰不陽地來了一句“怎麼,人家待你這麼好,你也捨得把人趕走?”沐青陽把書放回書架,抬眼看了尹辰逸一眼,搖搖頭,出很同情的表情,然後一拂衣衫,提了藥箱離開藥房。
尹辰逸的笑頓時僵硬在嘴角,刷一下丟掉手裏的草藥,太陽噗噗直跳“沐青陽,你給我回來,説清楚,你那個眼神是什麼意思?”沐青陽搖搖頭,懶得理睬他,頭也不回地往太子寢宮走去。她突然現自己最近搖頭的次數多了很多,於是
嘆着又搖了搖頭。
等沐青陽的人影消失在迴廊盡頭的時候,尹辰逸往角落裏的一張軟塌上一歪,拂了拂衣衫,漫不經心地開口“看夠了嗎,看夠了就滾下來!”
“哈哈,哈哈哈!”房樑上頓時響起一陣大笑聲,一個十來歲的灰袍藥童打扮的小孩,從房樑上面笑着翻滾下來。
他捂着肚子,半蹲在地上好一會兒都直不起來“呵呵,哈哈,哎喲,憋死我了。”
“大師兄,你看見了嗎?她那個表情分明是很同情你啊!”
“…”
“你看看你這是什麼打扮?哎喲,這頭型!”
“…”
“還有叫什麼來着,小葫蘆!哈哈,什麼奇怪的名字啊!哈哈哈!”尹辰逸捏着眉頭,想起自己頭上還梳着兩個小髻,標準的藥童打扮,頓時嘴角有些
搐,連忙解散了髻,乾咳兩聲道“怎麼,御風功的第四重練成了?還是沒練成卻偷跑出來的?”
“呵呵。”龍崎深呼了幾下,終於稍微有些平復下來了,他拍拍自己的
膛,又彈彈身上的灰塵“當然是練成了,師父才肯讓我下山的。”
“師父知道你來皇宮?”
“當然,就是師父告訴我你在皇宮,我才來的。”龍崎得瑟地揚了揚腦袋。
“哼,你還是回瓊台谷去吧,若是壞了我的事,我可不會像雲澤那麼好説話。”尹辰逸披散着頭,修長的手指漫不經心地梳理着。
“我哪有你説的那麼不堪,我很厲害的,好不好!”龍崎的自尊受到了嚴重的打擊,這個大師兄從來都小看他!
“是,很厲害,很厲害所以陣法被破了,剛才走得那個人就是破你陣法的人,很厲害的人去找她來證明你很厲害啊。”尹辰逸斜睨了一眼氣得跳腳的龍崎,眯眼笑得好燦爛。
“哼,我找的就是她!等着,小爺我遲早打得她滿地找牙!”龍崎怒視着尹辰逸,雙手握成拳頭,腳一跺,嗖一下消失不見。
“喂,皇宮裏高手很多,自己小心,被抓了,我可不會救你。”尹辰逸衝着龍崎消失的方向,揚聲喊道。
“你放心,我才不要你救!”太子跟前的老太監李公公,老遠就看見沐青陽提着個藥箱過來了,神一喜,忙進去通告。
等沐青陽走到太子寢宮門前,他早就又候在了那裏,笑着接過沐青陽的藥箱“神醫總算來了,太子今起得早,已經唸叨您好幾回了。”沐青陽淡淡一笑“有勞公公了。”
“神醫嚴重了,太子當下正在蓮花池邊作畫呢。”李公公提着藥箱,躬身跟在沐青陽身後,兩人慢慢向着蓮花池走去。
端木祁元是個淡雅之人,整個玉清殿裏種滿各類高雅的花草,四季皆有,繁花似錦,沐青陽每每來,總要在心中讚歎一番。
沐青陽走到蓮花池的時候,端木祁元已經做好畫了,正在一邊題詞。她站在一側,背對着一池早已凋謝的蓮花,看着端木祁元專注的表情,心中某一處不知怎麼的就心疼起來了。
“青陽來了呢。”端木祁元放下筆,回過頭,看着沐青陽,不染纖塵的雙眼柔和温暖。
沐青陽上前幾步,仔細看了看端木祁元的臉“太子今
覺如何?”端木祁元淡淡一笑,在宮女的攙扶下,慢慢坐進躺椅裏“今
覺尚可。”沐青陽接過宮女手中的絨毯,細心為他蓋上,掖好,柔聲問道:“心口是否還會疼痛呢?”端木祁元眨眨眼睛,也不回答,望着沐青陽道“前些
子答應青陽,要為你作幅畫的,我已經做好了,青陽看看是否喜歡。”一旁的宮女適時走出兩名來,從桌上小心拿起畫來,微微豎起。沐青陽回頭看去,端木祁元畫的是她一襲白衣似雪,優雅若風地站在玉蘭花樹下,風吹落滿樹花瓣,悠然飄落的花瓣如一隻只纖美的粉蝶,更映襯出人淡如菊,風華絕代。
“太子畫得真好,青陽哪有這麼好看。”端木祁元淡淡笑開“不,青陽比我畫得要好看多了。”
“太子還未告訴我,今心口是否還會疼痛呢!”
“待裱好了,再送給你。”端木祁元又叉開話題。
“嗯,太子今心口還痛嗎?”沐青陽不依不饒。
“青陽答應過我,等我心口不疼了,就要帶親手釀製的竹葉青來給我品嚐,是否還記得呢?”端木祁元側轉過身來,如潭的雙目落在沐青陽身上,一臉温煦地笑着。
“是呀,就是不知太子殿下是否誠實,肯不肯告訴我真話,心口是不是還疼痛着。”
“今醒來之時稍有疼痛,片刻之後便好多了。”所以他才起身作畫,只是這會兒,畫一做完心口又疼了起來,這些卻是不會告訴沐青陽的。
沐青陽點點頭,細心為他把起脈來,眉頭不自覺地微微皺起,情況不如他説的那般樂觀,氣息不穩,氣血翻騰,恐怕心口又是一番絞痛了。
沐青陽回頭看了一眼桌上還未乾透的畫,心中愧疚不已,他一定是因為這幅畫,耗費了太多力,所以才這般難受的。
她將他的手慢慢放回絨毯之下,略有些嚴肅道:“太子如此不愛惜自己的身體,恐怕猴年馬月也喝不到竹葉青。”
“呵呵。”端木祁元笑着搖搖頭“青陽會治好我的,我很快就會好的。”説着衝青陽眨眨眼,明亮亮的眼睛裏似乎有星星在璀璨光。
沐青陽無可奈何地嘆口氣,這些皇子皇孫們真是沒有一個是好伺候的主“我換了一個藥方,已讓人拿去煎制,這貼藥會比較苦,所以我為殿下備了一些餞。”沐青陽説着,取出一包
餞來,馬上就有宮女上前小心翼翼地接過收起來。
端木祁元微笑着點點頭,轉過頭,望向逐漸昏暗的天空,月亮已經升起,中秋未到,但是月亮卻是個大半圓了。
“嗯,乾瑾適才來找我,説是要與你出宮看花燈去。”他望着天空漫不經心地説着,語氣裏卻明顯有了一絲落寞。
“谷王殿下是個極好的人。”沐青陽淡笑着説着,見端木祁元望着天空,心裏突然想到端木祁元可能也很久沒有去看花燈了,或者他很久都沒有出去,好好看看這個圍牆外的天空了。
這時三五個太監端着放着藥碗的托盤,從蓮花池的另一邊快步走了過來。
“太子殿下,該服藥了。”一名宮女上前接過托盤,快步走到端木祁元跟前跪下,將托盤舉高。又有一名宮女上前取過藥碗,試過温度後,小心端到端木祁元面前。
端木祁元接過藥碗,眉頭一皺也不皺,頭一揚,一碗藥悉數倒入口中。他剛將碗放下,那個收着餞的宮女便馬上捧着打開的紙包,跪在了一邊,將紙包舉到頭頂,方便他取
餞。
端木祁元捏起一顆餞送入嘴中,滿口甜香卷蓋,苦澀與難耐頓時消失不見。他慢慢嚼着,只覺甜的不僅僅是舌尖,連心口也緩慢有了絲甜
的
覺。
沐青陽轉身,細細吩咐了捧藥來的太監幾句話,再回頭看去,卻見端木祁元正呆呆地看着她。
“殿下可是還有何處不適?”她連忙上前幾步,按住他的脈搏,生怕他心口又疼痛了。
端木祁元微微搖頭一笑,對沐青陽揮揮手道:“天已晚,青陽該和乾瑾出宮了。去吧,注意安全,最近不太平。”語罷手一抬,馬上就有宮女上前扶起他,他轉過身,背對着沐青陽淡淡説道:“乏了,回寢宮吧。”
“是!”宮女們扶着他慢慢朝寢宮走去。
沐青陽靜靜站了一會兒,直到看不見端木祁元的身影了,才抬頭看了看天,向馬廄飛掠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