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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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是老夫教子不嚴…”鐵雄哭喪地道。

應該附和一下，可對方已經這麼可憐了，璁説不出口。

他沉重地嘆了聲氣“事已至此，追究誰對誰錯已沒有意義。鐵家是希望退婚吧？”

“退…”鐵雄像聽到什麼可怕的字眼，一雙眼睛震驚地瞪若銅鈴，臉盤上的鬍鬚全都箕張，將一顆頭搖成博鼓。

“我們沒有這個意思！”鐵夫人急忙道。

“不退婚？”璁詫異地瞪視對方“那胡小姐肚裏的孩子怎麼辦？”

“我們的意思是…”鐵夫人小心翼翼地覷向始終不發一語的瑜，無法從她的表情中窺出任何的情緒反應，使得心裏原本已打好的算盤遲疑地無法説出口。

“什麼意思？”璁追問。

“咳咳…”這個華璁怎麼一點人情世故都不懂，把退婚説成兒戲般容易！鐵夫人暗暗搖頭。

“退婚總是有損女人的名節，所以我們…”鐵夫人突然從瑜眼中看到一絲不以為然，但…應該是她老眼昏花才是。

“難道胡小姐願意當妾？”璁略略聽出個名堂，冷笑道。

“家師在武林中素有名望，委屈禮葒當妾，我…”做不出來呀！鐵熾為難地搖頭。

“你們不會是想要委屈家姐吧？”璁聽得火大。

“當然不是！”鐵家三口異口同聲地喊道。

“這也不是，那也不是，到底怎樣？”璁不耐煩地問。

“如果能兩頭大，瑜和禮葒都不會受到委屈。”鐵夫人期期艾艾地建議。

“兩…”照他看，光是鐵熾與胡禮葒酒後亂這事，便讓他姐姐受足委屈了，鐵家還想兩頭大？是想鐵熾被他打得一個頭兩個大吧！混帳！

璁怒氣衝衝，正待發火，忽然覺到袖口被人拉了一下，他轉向姐姐，從她的眼神裏收到訊息，暫息雷霆之怒。

“事情來得太突然了。”他緩了一口氣，轉向鐵家三口道:“請容我們姐弟商議過後，再做答覆。”鐵家三口子面面相覷，但本來就不曾指望華家人會平心靜氣地接受，現在更沒立場反對人家商議，只有點頭的份。

“那…”鐵雄沒臉説什麼，嘆了口氣，率先起身走向門口，、兒連忙跟從。

“等等。”璁喚住他們“請將華家的僕人叫來，我們姐弟還需他們伺候呢。”鐵雄暗是汗顏，之前要總管將華家的僕役隔開，是不想把醜事鬧開、倒是造成貴客的不便了。

“賢侄放心，他們馬上就來。”説完，他跨步離開，背影微顯佝僂，不復以往的雄赳氣昂。

＊＊＊閒雜人等盡皆退場，門外守着自家忠心的小廝，門內有殷勤貼心的丫環伺候，璁總算能毫無顧忌地轉向正品啜着重新沏上的香茗的姐姐。

這會兒還有閒情逸致喝茶的人，大概只有她了。

“鐵熾如此可惡，為何還要我忍耐？”瑜睨他一眼，知他是手足情深，為她生氣，笑窩隱隱浮現。

“你氣也沒用。”她柔聲道，眼中充滿對弟弟的寵溺。

“況且鐵世伯對我們有恩。我永遠都記得他在父親喪禮時，當着源興行的掌櫃們，以及前來弔唁的賓客的面，力我們姐弟，還説，如果有人想對我們不利，鐵家莊絕不會坐視不理的那些話。”璁當然也記得。

案親因一場風寒，未得及時救治，驟轉成肺炎，突然病逝，讓他們姐弟措手不及。雖有忠勤的總管代為打理喪事，但內有源興行五十六位大堂櫃對年齡尚小的他是否有當家主事的能力生出的質疑，對外有虎視眈眈等着噬、瓜分華家利益的商場勁敵，若不是鐵雄代為出頭，在喪禮上表態支持，他們姐弟能否順利接掌華家的產業，還是未知數。

但是…

“源興行本來就是我們姐弟的，鐵世伯的話雖然讓有心人忌憚了一陣子，可這三年來，若不是有姐姐的運籌帷幄，及弟弟我的靈活手腕，源興行能屹立不搖、如此興旺嗎？這些可不是鐵世伯那時的話幫得了的大忙喔。”璁清楚得很，雖然對外主事的人是他，但真正拿主意、管事的人卻是姐姐，他只是照着姐姐的話辦事罷了。是以，從接到鐵雄的壽宴邀請函後，他便煩惱着，萬一鐵家要娶姐姐，嫁出門的姐姐還能管理華家產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