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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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己都不知道期許着風瀟然會説出什麼樣的答案,她自己希望什麼,希望他如何對她説,她都搞不清楚自己正確的心意。
想想風瀟然,震驚江湖的“冷麪閻王”一個劫財越貨的強盜賊子,一個冷血無情的殺人兇手,一個黑白道追緝的江洋大盜。她是應該避之惟恐不及的,是該對他敬鬼神而遠之的,但為何自己卻偏偏跟上了他,還心甘情願地嫁給他為。
心甘情願?
是的,她的確在乎這個殺手,這個令人聞之喪膽的閻王。她在乎他的一切,他的情,他的過去,她為他而心疼,為他而難過,為他而
到傷心,還有成千上萬不同的情緒在她心中蔓延着,她分不清楚,只知道,她嫁給他,不是單純的只想要保護自己的節
,而是想要伴在他身邊,一生一世陪伴着他。
所以她才有了奢念,才會渴望他對自己也有相同的情緒。
思及此,水凌不失笑。她看着一牆之隔的風大哥房間牆壁,他可明白她的心意呢?
風吹得更強了,強得令她完全忽略了不遠處傳來的一股微微騷動,那是刻意壓制的騷動,正緩緩地前行着。
她搖搖頭,整理不出自己亂七八糟的心緒,索跳上了牀,打算先睡一會兒。明兒個還要起來繼續趕路呢!
她很快地睡去了,身子因為經過一天風霜的洗滌使她十分疲累。她睡了,但卻睡得極不安穩,夢境一幕幕地在她眼前呈現。
她看到了孃親,看到了水案,她們一家三口和樂融融的模樣,忽地,天地驟變,什麼都沒有了,只剩下一片黑暗,孃親開始飄遠,水柔也對她嚷嚷要她快選,四周的飛禽走獸,以及幽靈鬼魂,對着她侵襲而來,她拼命地逃跑着,卻怎麼樣都走不出這種窒息的黑暗。她拉着身邊的柔兒,但一轉頭,發現不是柔兒,而是一名高大拔的黑衣男子,他俊逸的臉龐上帶着冷漠卻令人安心的笑意,一道猙獰的疤痕劃過他的臉,她的恐懼消失無蹤,對着他笑。就在她放心的那一刻,她看到了一隻呲牙咧嘴的大老虎正悄悄地從他身後走來,她來不及出聲,就見到老虎迅速地撲向他…
“匡當!”碗盤破裂聲使水凌從夢中驚醒,她擦去臉上的冷汗,餘悸猶存。
覺到門外的打鬥聲音,水凌立即衝出門,一眼就瞧見了樓下有一羣人正在打鬥,而被一羣人圍在中間的,正是風瀟然。
“風大哥!”水凌驚呼,看着一大羣官兵前仆後繼地上前攻擊,她只覺得擔心極了。
這一喚,讓專心應戰的風瀟然一時抬頭失神,險些讓右手邊的小兵一刀刺中,幸而他身形快速往旁一閃,便閃過了那攻擊。
見狀,水凌恨不得立即咬掉自己的舌頭,她不該胡亂出聲讓風瀟然分神的,差些教他被人給傷了。她盤算着四周的情形,發現官兵們似乎採用人海戰術,用數不清的人數將他給重重包圍住。她瞧瞧外頭,也是多得嚇人的小兵。
她拉起身上的裙子,正準備一躍而下時,倏地被風瀟然大喝一聲。
“給我待在那兒,不許礙手礙腳!”他旋身,剛好閃過了一名小兵刺上前的刀口。
他不想讓水凌卷人這場混戰中,面對這些源源不絕的官兵,他一人尚可應付,但若多一個功夫不大好的水凌加人戰局,他一方面還要應付這些傢伙,一方面還得分神照料水凌,避兔她受到傷害。
水凌聞言,原本伸出去的腳只有硬生生地縮了回來。她受傷地望着風瀟然,正巧他一抬眼,映人了她帶水的眼神。
“該死!”風瀟然咒罵着自己,他不該這樣大吼的,即使是心慌。
他望見水凌一副受傷的模樣,攻擊的勢子更猛,一連擊退數十人。他大嚷,提着氣往客棧門外掠去,打算甩掉這些纏人的傢伙。
他的速度如風,所有的官兵只有紛紛追出門,一下子,客棧之中恢復寧靜,只有地上一堆橫躺的小兵們。
水凌見風瀟然施展輕功飛躍出去,她連忙跟着下樓,先是看看地上小兵的情況,發現風大哥並未傷及無辜,知道這些官差只是奉命行事,他不曾取了他們命,只是全都點了昏
,個個都昏
了。
她微微一笑,慶幸風大哥並非真的殺人不眨眼。她衝出門外,只見到雪花片片,而一大羣人早已不見蹤影。她引頸張望着,希望看到他們的行蹤。
一名夥計不知何時湊到了她的身邊,輕輕地對她道:“姑娘,這兒危險,跟小的進客棧裏頭休息吧。”他正要拉起水凌的手往客棧帶去,卻被她一手給揮開。
“不,我要等相公回來。”此刻她的腦中一點雜念都沒有,只想等待她的夫婿平安歸來。
“姑娘,我看那個大俠大概是回不來了,你再等下去應該也等不到人的,不如先進客棧裏頭…”他邊説邊扯起了水凌,沒想到她本能地掙扎起來,竟揮得他臉上多了幾條抓痕。
“哇!真是潑辣!姑娘,那只有得罪了。”才説完,一條巾子竟迅速地蒙上了她的口鼻,水凌到一陣昏眩。知道有詐,她情急地扯落自己
間的玉佩,將玉佩丟到一旁的角落裏。
然後,她失去了知覺。
@@@@@@@@@@@@@@@終於將那一羣官兵給擺了。
風瀟然技巧地甩開了那一羣煩人的傢伙之後,第一個念頭就是迴風
客棧接水凌。
四周的花草樹木迅速地在他身邊掠過,冰冷的寒風吹得他的臉更是淡漠。此時此刻,他的心神只掛念在鳳客棧的水凌,他想到了臨去之前水凌那對受傷的眸子,心裏一陣莫名的煩亂。
或許那無知傻氣的丫頭會認為他刻意拋下她,準備一個人獨自遠走高飛!
拋下她?
他怎麼忍心?每每見了她那張無助的容顏,他總是心軟,所以他們的緣分是從第一次見面就註定了。他是該拋下她的,畢竟她跟着自己只會阻礙了自己的事情,只會耽誤了自己的時間,只會煩亂他平靜的心湖。
但,他怎麼忍心拋下她?
他只是擔心她會無故受到牽連或是傷害,他才會衝出客棧,引出那些緊追不捨的官兵們,她總不會認為他惡意遺棄吧!
風瀟然迅捷如風的腳程令他一下子就見到了鳳客棧這四個字的大旗幟,他不顧客棧的大門口已經緊緊地合上了,只是直接上前,一腳便將大門給端開,直直地往裏面闖,如人無人之地。
裏頭的掌櫃出一臉驚愕莫名的模樣,他手上原本拿的一把羽扇摔落在地上,裂成了兩半。風瀟然全然沒有理會他的反應,只是直奔樓上水凌房間,發現房門大開,裏頭空蕩蕩的,
本沒有那個丫頭的身影。
水凌呢?那丫頭呢?
難道她真的一聲不響地自己離去了嗎?
風瀟然轉身衝下樓,在客棧裏裏外外找過,仍然沒有她的蹤跡。他本以為她會留在客棧中等他回來的,那現在人呢?
他左顧右盼,仍然看不到水凌的身影,一向冷靜自持的風瀟然,竟在這樣寒冷的冬天中冒出了焦慮的汗水。他咬緊牙關,努力地思索着她可能的去向。
一樓的掌櫃驚愕地望着他,風瀟然淡淡地掃視着他,冷冷地問着。
“你,有看到今兒同我一塊來這兒投宿的姑娘嗎?”掌櫃的牙齒幾乎打戰,他牽出一抹勉強的笑。
“您是説,個兒不高,長得漂亮的姑娘是不是?就住您隔壁房兒的。”
“快説!”看樣子,這掌櫃似乎知情。
頓了一下,掌櫃又開口。
“那位姑娘她,剛剛在您出去的時候,就已經走了,一副好像傷心的模樣兒呢!”聽聞此言,風瀟然冷峻的眼神像是一把利刃,狠狠地透過帽檐直接掃
着掌櫃的。
“她有説什麼嗎?”難道,水凌真的走了?
被他這麼一瞪,掌櫃的三魂嚇去了兩魂半,他的腳軟了,只有扶住一旁的桌子。
“沒有…那姑娘就一個人走了…什麼話…都沒有代我們…”風瀟然極度不悦地擰皺着眉頭,不大相信水凌會一聲不吭地離開。依照她水凌的個
,她似乎不大會做出這樣的事來。
他踏出風客棧,盤算着四周的方向,打算要去找回他失蹤的小
子。
就在他舉步準備上前時,他在皎潔月光的照拂下,赫然發現角落有一道青綠的光芒正在閃耀着。
一隻刻了“風”字的玉佩正靜靜地躺在那兒。
他的眼神更冷了,拾起了地上的玉佩,端視着被扯斷的線。
他可要鳳客棧的人們好好地
代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