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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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思曼怔怔地想着,夢中那古典美人究竟是誰?為何這陣子老是夢見她?還有那女人心中暗暗思慕的男子又是誰?她好似將那男人的形影和睿迭合在一起,才會喊着他的名字醒來。

“睿…”她低低地又喚了一聲,轉頭望向那個躺在病牀上的男人,他依然安靜地昏睡着,絲毫沒有清醒的跡象。

程思曼心口一緊,一股酸楚噎着。

她來到病牀旁,在牀沿坐下,緊緊握住他的手。

“睿,你怎麼還不醒?今天就是創立紀念了,你再不醒,我真的撐不住了。”窗外天濛濛,窗玻璃上凝着清晨曉,再過一會兒,天就要亮了,而如果他今天再不出現,公司內的言必會如大火蔓延。

昨夜她去探望鄭成才時,老人家已經抓着她的手追問兒子的下落。

“大器跟我説,奇睿已經兩個禮拜沒進公司了,你説他去出差,怎麼會去了這麼久?你是不是有事情瞞着我?”連他都不相信兒子會連續出差兩個禮拜不見人影,更何況是其它人?

“你快點醒來吧!睿,我瞞不住了,你知道你爸爸有多擔心你嗎?還有汪大器,他昨天居然跑到醫院來跟鄭伯伯説了那些話,很明顯是故意讓他老人家不安心啊!我真不曉得怎麼跟鄭伯伯説你昏不醒的事,萬一又刺到他怎麼辦?”她絮絮叨叨地又跟他説了一串話,這兩個禮拜,她也不曉得跟他説了多少,可他是不是一個字都沒聽見呢?

她不辛酸。

“醫生説你的生命指數很正常,可你為什麼就是不醒呢?你現在在哪裏?別玩到樂不思蜀啊,這裏才是你的家…”説着説着,程思曼忽然覺得自己很傻,有時候她真覺得他是靈魂出竅了,在某個她不曉得的地方玩樂漂盪,就像他以前離家出走溜到北京一樣,他老做些令人擔心的蠢事。

“你再不回來,我就不理你了啊。”她哽咽地威脅,一滴珠淚碎落。

再怎麼不甘願,天還是亮了,她不得不起身梳洗,換上剪裁利落的套裝,打扮出公司職員心目中那個冷靜幹練的首席秘書形象。

她來到公司舉辦創立紀念茶宴的現場,他們租了一間五星級飯店的中式庭園,錯落地擺開宴席,還安排了人臨着小橋水彈古箏,琴音淨淨,古古香。

迴廊處則佈置了時光茶席,從唐朝到現代,宛如走過一條時光隧道,各古董茶具擺在桌上,樸拙雅緻,惹人驚歎。

程思曼照着事先列出的清單,指揮眾人將各項事宜準備就緒,一一驗收。

品茶宴於正午開場,一個小時前,公司內的幾位高階主管便聯袂來了,汪大器見一切井然有序,很是滿意,見到程思曼時,卻是有些不懷好意地笑了笑。

“思曼啊,辛苦你了。”

“這是我應該做的。”她淡淡地應,很清楚這不過是這隻老狐狸故作客氣的開場白。

果然,他立即切入正題。

“奇睿呢?今天可是公司的創立紀念茶宴,再怎麼樣,他也該回來了吧!”

“他…會晚點到。”

“多晚呢?這個時光茶席可是他提案的,他又是公司的代理董事長,也該提早來看看成果,順便招待貴賓吧?”

“他之前打電話跟我説,飛機誤點了。”

“飛機誤點?真是個好理由!”汪大器絲毫不掩飾諷刺的語氣。

程思曼暗暗咬牙,她也曉得這並不是個好藉口,但她已經沒別的辦法可想了,如果讓這隻老狐狸知道代理董事長陷入昏,那公司還不翻過天來!

“再等等吧。”她只能儘量保持淡定的微笑。

汪大器冷哼,不再出言譏刺,反正事到臨頭要是鄭奇睿真沒出現,這丫頭總得給個代,他就不信她還能繼續瞞天過海。

他才不相信那小子是因為出差遲遲未歸呢,他肯定是又犯了老病四處瘋玩了吧!鄭成才那個老番顛,竟然想把公司給那樣的蕩子?切!

汪大器不悦地沉思,表面上卻笑臉人,不時對職員們温言鼓勵一番,營造平易近人的親民形象。

不一會兒,公司邀請的貴賓也陸陸續續到了,自然是由他這個總經理負責親,陪着寒暄。

場內穿着旗袍的女職員一一引領貴賓們入席,並笑盈盈地奉上茶點。

等賓客都差不多到齊了,品茶宴便會正式開始,第一個節目是由新加坡來的茶藝大師表演以長嘴壺斟茶的技藝,每個客人面前都會放一盞白瓷蓋碗,碗裏裝了枸杞和‮花菊‬瓣,接着再由大師提着長嘴壺,身姿挪移如舞劍,展現功夫般的絕活,為客人的茶盞一一注入沸水。

程思曼正計算着節目開場的時間,忽地,一位男職員神倉皇地跑向她。

“程秘書,事情不好了!”

“怎麼了?”

“我剛剛去請那位負責表演長嘴壺斟茶的大師,他説早上吃壞了肚子,到現在還是不舒服,上不了場了。”

“什麼?”程思曼大驚。

“那他現在人呢?”

“還在洗手間出不來。”男職員苦着一張臉。

“那另一位大師呢?你有去問他能不能幫忙嗎?”

“問了,他説他不會表演那種茶藝功夫…怎麼辦?節目表上都印好程了,總不能第一個節目就開天窗吧?”男職員很慌。

程思曼也慌了,這個茶藝表演也是屬於時光茶席提案企劃的一部分,若開了天窗,就等於丟了鄭奇睿這個提案人的臉。

他身為公司的代理董事長,在公司重要場合不出席已經説不過去了,如果他的提案再開天窗,以後就算他回來了,又怎能得到眾人的信服?

“你去告訴他們,先讓那個彈古箏的小姐演奏幾首知名曲子撐撐場面,我再去找大師問問情況。”語落,程思曼也不等男職員響應,匆匆便往休息室的方向奔去,路上又遇見了汪大器。

他似笑非笑地攔住她。

“思曼,聽説負責表演的茶藝大師拉肚子了?你説該怎麼辦才好?第一個節目就開天窗,我們公司的面子往哪裏擺啊?”公司沒面子,他這個總經理也難辭其咎好嗎?居然還好意思嘲諷她!

程思曼氣得咬牙切齒,可礙於他是長官,她也不好與他爭論,深深呼一口氣。

“我再去看看情況,如果真的不行…”

“若真的不行,你想怎麼做?”她能怎麼做?只好向客人賠罪了,只是免不了遭到同情或奚落。

“我會負責。”她堅定地強調。

汪大器冷哼。

“你能怎麼負責?”

“我…”她張口言,另一道低沉的聲嗓搶先落下。

“她不必負責,我負責。”兩人聽聞這聲音,同時一愣,程思曼轉頭,怔怔地望向那個她以為應該還躺在病牀上的男人,陽光自樹葉篩落,斑駁地照在他清俊的臉龐上,襯得他畔淡淡的笑意更加温暖人——“你來了啊。”【上部完,請看下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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