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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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光…我們怎麼綁在一起,又怎麼知道會不會發生什麼事…”回憶到此,之後的便想不起來。張質殊洗髮的動作越來越快,心裏被不安漲滿。她、她和昕皓該不是發生什麼了吧?
昕皓只是發發酒瘋,這會應該也像之前的每一次一樣,正在他自己的房間醒來,約莫中午再打電話過來和她抬槓吧?可是、可是…
她心裏慌,沖水的動作魯,一個不小心泡泡
進眼裏,她忙用水衝,好一會兒才眨了眨仍刺痛的眼。關掉蓮蓬頭,她想找塊乾
巾擦臉,拉開簾子,在氤氲的水氣中,看到一具高大的身影立在馬桶前。
那身影她在哪裏看過?夢裏?*片?還是…
失掉的記憶回籠——張質殊臉上血
盡失的看着眼前那副男人看了嫉妒、女人看了口乾舌燥的高大
壯體魄…昨天她是不是發了
夢?還是她真的和這個男人滾牀單?冷靜如她開始呼
急促,快要心臟病發了!
似乎覺到她投來的目光,盛昕皓睡眼惺忪的邊小解邊轉頭看。
隔着白茫茫的水氣,兩人目光集,一切彷佛在夢中。
一秒、兩秒過去…
“啊——”像意識到什麼,兩人同時大叫。
媽呀,這是史上最爛的笑話,他們和自己的哥兒們上牀了!
“男人不過是驕傲、自私的變態,有什麼了不起,登登登登~”張質殊一早進辦公室就聽到資深公關趙淑美以卡門的曲調自填歌詞,陶醉的高歌。
她懶洋洋的開口,“阿美美,相親失敗啦?”
“請別説失敗,我正在奠定成功的基石。”失敗為成功之母,每一次失敗都是向成功邁進一步!
“你的地基也打得太厚了。”不怕死的同事補了一槍。
“我打算建高樓不行喔!”趙淑美揚高眉。
“不知道為什麼,我怎會想到一將功成萬骨枯。”
“誰是將?”
“當然是我們的資深美女趙淑美女士。”
“誰是那萬骨枯?”
“當然是那些被淘汰的男人嘍。”
“小張、邱肥你們找死喔!”趙女士不高興了。
有個同事忽然想起什麼,問道:“建高樓?你昨天約會的對象不就是個建築師?”
“那一位專建焚化爐、納骨塔!”咬牙切齒的説。
説到那一位,她就有氣!她三十歲,居然被一個四十二歲的男人嫌年紀大、有沒有搞錯?他是打算找個二十出頭的,將來他倒了好做自己的看護嗎?
趙淑美的話讓大夥笑鬧起來。
張質殊走進自己的獨立辦公室,關上隔音玻璃門,將喧譁隔絕在外。像灘爛泥似的倒坐在旋轉椅上。
太陽仍隱隱作痛,該死的,她沒事幹啥喝那麼多!不過就是個case,丟了下次再爭回來就是,唐珍娜那種以
為手段所搶得的生意不可能長久,她就不能忍一忍嗎?
商場如戰場,勝敗乃兵家常事。她知道,她都知道!也許她不能忍受的是敗在同一個女人手上兩次,一次是情場,一次是商場。
大夥只道她是案子被唐珍娜拿走心生不快,卻鮮少人知道她們曾是同所大學前後兩屆的學姊妹。
唐珍娜的前男友是她當時的男友,但他卻在和她往的同時,吃了回頭草!包可笑的是,找她談判的不是劈腿男,而是唐珍娜。
她永遠忘不了她那段犀利如刀的話——聽説你有障礙?我覺得有這種
病的人在找男友之前,該先去找醫生。
想都不必想就知道她一定從某個爛人那邊聽到什麼。
張質殊對異的興趣無論在哪個時期都遠低於同齡女孩。
國中,當同齡女孩已經開始注意異時,她還是覺得書中自有顏如玉。
高中,當班上女生忙着參加聯誼想引異
注目之際,她努力想
引的是甄試學校的教授。
大學,當室友忙着男友,她卻勤於往返圖書館和寢室,再怎麼遲頓也發覺自己是不是有點與眾不同?
要知道,人是羣居動物,除了多金、多智、多才外,當一個人太與眾不同時就很危險,例如,當這世界異戀當道,同
戀就會被歧視。又例如當眾人都很愚昧
信,偶爾出現一個腦袋清楚的,那個人的下場很可能是被當成異端一把火燒了。
總之她想説的是,一個女生,當她是年輕,長得還不賴,書也念得不錯,一切的條件都符合“有人追”的標準,追她的人的確也多,卻沒人得手時,問題就來了。
有人説,她愛的是女人;有人説,她是某財團老闆的婦情;還有人説,她和八十幾歲的榮譽教授有一腿。
好吧,既然只是不談戀愛衍生出的問題就這麼多,她只好順應,以求自保。
所以和學長往,也不是因為多喜歡他,只是不討厭。像她這種人要對男人一見鍾情是不可能的,她想,
久生情可以吧?
可後來她才知道,現在的愛情太快餐,她等不來她以為的久生情。在這種情況卻要有着親密關係?
她努力的説服自己,還蒐集了一堆資料,知道一般而言,男女朋友從往到上牀,撇開特殊情況,例如,男方不能人道、女生的mc來了、彼此都是虔誠的天主教徒,約莫三個月。
她也做好心理準備接那天到來。可天有不測風雲,再多的準備也抵不過個…“臨門一腳”那一夜在無數次升降旗中度過,並以桅杆差點折了作終,因為學長被她一腳踹中某處,久久直不起身,最後鐵青着臉離開。
障礙?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這種
病,可是這件事由搶了自己男友的女人口中説出,對於當時年輕不經事的她是很深很深的傷害!
沒想到多年後,唐珍娜又在工作上贏了她一回,用的還是同樣的武器。
張質殊長長的吐了口氣,輸都輸了,不甘心又如何?反倒是之後衍生出的問題才大吧!
這下可好,酒後亂,對象還是哥兒們,更可怕的是,還一連發生兩回。
她到底是該笑還是該哭?她一直不敢面對的障礙問題,就這麼簡單獲得平反的機會!
有人喝醉了酒,期間做了多荒唐、多丟臉的事一概不記得,這種人真是好福氣,哪像她,喝得再爛醉,只要給她時間,記憶可以鉅細靡遺的完整呈現!
想到這裏,她不由自主的又想起昨晚,那傢伙説要剝光衣服後並沒有剝到一絲不掛,看她笑倒在地上,他就湊過來幫她,一件一件的往後丟。這種時候怎能輸?她當然也致力讓他袒裎相見。
彼此的肌膚燙得嚇人,當昕皓把手撫上她臉的那刻是一切錯誤的開始!那種覺就像騎着煞車失靈的腳踏車奔馳在大斜坡,一路往下是必然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