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第八十八章謝醉橋有些驚訝,略微揚眉,卻沒打斷,只是繼續仔細聽她再説下去。〔。m*“我家從前曾開罪於他,又或者,是我家氣數已盡。一道聖旨下來,江南榮蔭堂被官府抄了,甚至被掘地三尺,我家一夕間家破人亡。”她的聲音越來越低,帶了絲壓抑着的悲涼“在那個夢裏,我遇到形形的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人生,我也在經歷着自己的人生,直到止於我的死。然後我就夢醒,發現夢中的一切都是那樣的清晰。我不願意照着我的夢重來一遍,所以我要盡我之力去改變…”她説着,忽然有些恍惚。或者真的就像她方才説的,那個遙遠的前世,真的只是她的一場夢境而已。

“你相信嗎?”她翻身扒住了他的臂膀,睜大了眼睛看着他,帶了些許的惶恐和期待。等她注意到他的眉頭是蹙起來的,惶恐漸漸地強烈了起來。

她忽然有些不自信了,握住他臂膀的手慢慢地鬆了開來。

他會不會覺得她是腦子壞了,甚至視她為妖異?

“你要是不信,就當我是在説夢話…”她朝他勉強笑了下,笑容裏帶了絲遲疑。

她的手被他握住了,就在她帶了些怯怯,想要收回時。

“你的夢裏有我,而我很快就會因為護駕而遭到不測,所以很久以前開始,你就借了胡半仙來提醒我,對嗎?”謝醉橋緩緩問道。

明瑜的心一下又活泛了起來,微微點了下頭。

“你…你真的相信我?”謝醉橋凝視她片刻,忽然把她攏到了自己口,親了下她額頭,低低唔了一聲“阿瑜,我為何不信你?這世上本就有許多造化之奇妙,安知你的這個離奇夢境也不是如此?有你陪我身側,你又願把你最重的心事告訴我,我便心滿意足了。往後你只記住一事…”見她抬頭,便微微笑了下“你只管安安心心做我的夫人便是,別的一切,都自有我擔着。”明瑜終於長長呼出了一口氣,全身彷彿真的卸去了牢籠般的暢快。

“我不曉得那場刺殺的詳情,只知道你會遇到危險。好些年過去了,許多人與事也都與夢中之境有了偏差。我盼着最好平安無虞,只你一定還是要小心…”明瑜依偎在他身側,細語不停。她説一聲,他便應一聲。終於笑道:“阿瑜,這不是件小事,不管會不會發生,防備着些自是沒錯。我心中有數。”***明瑜知道他第二便去尋了裴泰之,與他商議這件事。裴泰之面前,他自然只説是從前從胡半仙那裏得知的。至於裴泰之怎麼想,明瑜倒並不怎麼關心。事實上他也必定知道出自自己這裏。

此後幾,他一直早出晚歸,明瑜自己則忙着準備鳶的婚事。轉眼九月將末,草黃鷹肥,謝醉橋終於還是接替了御前侍衞統領一職,而正德到滕茨圍場的秋狩御駕,也終於定了下來,就在十月初六那開拔離京。

鳶是明瑜的心腹,她的出嫁,明瑜自然盡心盡力。派了人往江州送信,把從前從江氏那裏得來的契紙還了她,備置了三十二抬的嫁妝,還覺不夠,特意添了一套赤金頭面。

當初江氏給她備嫁妝時,在京郊也買了三個帶了田地的莊子。明瑜把其中一個帶了兩百畝地的莊子送了她。鳶死活不要。

“姑娘把我當自家人看,我厚着臉皮收了三十二抬的嫁妝,已是誠惶誠恐了,哪裏還敢再要別的。且與他成了婚,他不便要赴邊,我照舊還是在姑娘身邊伺候,要那個做什麼。”明瑜把地契到了她手上,見四下無人,笑道:“傻姐姐,女人家要自己手裏有房有地,心中才踏實,留着又不會張嘴咬你,下面自有人會替你們打點。你跟隨我多年,柳家的爹孃這些年也助力我父母無數,如今你們要大喜,這點東西我還覺着太少,拿不出手呢。”見她還推拒,又道“實話對你説了吧,這不是我給的,是我娘當初給我買莊子時特意多備的一處,就是留着叮囑我給你做嫁妝的。你推拒了不要,我後回去了對我娘也不好代。”鳶見她這樣説,只得接了過來,説話時已經略有些哽咽了“我命好,這才攤上了姑娘這樣好的主子。往後再無別的,這一輩子都只跟着姑娘,侍奉好姑娘便是。”明瑜拍了下她手,笑道:“説什麼傻話。往後等柳家的小子掙了軍功回來,你就是堂堂正正的夫人了,這一輩子跟牢他才對,只跟着我有什麼出息。婚姻大事,本是該等到你家爹孃都過來的,只如今時間緊,等他們得了信過來,最快也是兩個月後,黃花菜都涼了,且柳向陽也是説走就要走的,周媽媽查了黃曆,説最快的黃道吉是下月初六,我便大膽做個主,就在那天把你風風光光地從將軍府嫁出去。往後這裏就是你孃家,什麼事都有將軍府給你撐!”鳶臉已經羞紅,低着頭,半晌才低聲道:“一切都聽憑姑娘做主便是。”鳶得嫁良人,明瑜自然高興。晚間待謝醉橋回房,了過去替他寬衣,順口把這定了的子提了下,謝醉橋笑道:“正好,趕得上討他們一杯喜酒喝,喝完我便要隨駕去滕茨圍場了。”明瑜被他勾出心事,衣服換了一半,手搭在他肩上停住,問道:“這些光見你忙碌,可是為那事在持?到底如何了?若真有人暗中策劃這舉動,想必也有蛛絲馬跡留下,你和裴泰之查出了些眉目沒?”謝醉橋玩笑道:“有你這樣一個天師在,自然無往不利。你放心便是。”明瑜啐了他一口,微微蹙眉道:“我跟你説正經的,你倒只顧臊我了。”謝醉橋呵呵一笑,攬住了她肩道:“阿瑜,我實話跟你説,確實是查到了些動靜。只是按捺着先,只抓幾個刺客沒意思,要玩,就來大的。”明瑜有些驚訝地看着他。

謝醉橋遲疑了下,終於附耳到她耳邊,壓低了聲説了一番話,見她臉驟然發白,顯見是又驚又駭,急忙安道:“你莫怕。只要聖上首肯了,這個套便一定能叫那幕後之人自己鑽進去。到時候便一勞永逸。”明瑜心怦怦亂跳,萬沒想到他與裴泰之竟會設出這樣一場便説驚天也不為過的局。若是成功,那自己夜擔心的滅家之禍便真的煙消雲散了。

她忽然有些心慌氣短,閉上眼把頭靠在他懷中。

“如今就看我表哥能否説動皇上了。”謝醉橋攬住她,輕拍了下她後背。

***裴泰之一向是個冷靜的人,但是數前,當他從謝醉橋的口中聽到那個消息時,還是大吃一驚。

謝醉橋對他説,他之所以知道,是離開江州前,胡半仙再三叮囑過他的緣故,但他自然明白這是怎麼回事。他們是夫,彼此不相疑。他隱隱有些暗羨,只很快便把這情緒壓了下去。

“胡半仙既這麼説,防着些總是必要的。到時候你自己小心。我着我的人這就去查。”自己的這個表弟,出身將門,早已獨當一面。所謂暗箭難防。既然曉得了有這樣的可能,他對他完全放心。

消息很快就傳了過來。並沒叫他和謝醉橋有多大的吃驚。其實他們一開始就隱隱料到了。

皇帝雖然沉溺仙道,於民生國事懈怠,對於自己的寶座卻仍極是看中。嚴家勢力漲,尤其是鎮守西南藩禹的總督嚴燎,兵力極盛,據説除了造冊的,暗中還養了兵馬。只是天高皇帝遠,朝廷無可奈何而已。西北不穩,朝廷本調嚴燎的兵力過去增補,歸謝南錦指揮,卻被他尋了各種由頭推,道相鄰的山越、僚儷兩國亦蠢蠢動,最後不過只派了一支不過一千的羸弱人馬過去。正德惱怒,據傳已經數月沒去過嚴妃的寢宮。

“陛下的滕茨之行,太子乃是總領,刺殺的目的自然在陛下。陛下若有不測,太子難逃其咎。加上有心之人的興風作,一場腥風血雨自然難免。其實我倒想到了個法子,雖然魯莽了些,只若是成了,往後便可一勞永逸。”不得不説,那個計策簡直是冒險。只他骨子裏的那種彷彿獵人般的天生鋭,卻讓他幾乎未多加思索,立刻就接受了這個計劃。

誠如謝醉橋説的,若是成了,一勞永逸。這個局,值得設。唯一的阻力就是皇帝。所以現在他要去説服他。

蓬萊宮裏終香煙彌散,陽光投在宮門上的琉璃碧瓦上,反出一片刺目的金光。

這個時候,皇帝自然是與李同福一起的。

裴泰之進去側殿的時候,聽見李同福正在對皇帝道:“貧道夜觀星象,北方木肝之象,肝屬陽魂,故而此次陛下北行,於修行大有裨益…”裴泰之靜立片刻,一邊的馮公公輕聲道:“皇上,裴大人求見。”李同福看了下正德的臉,躬身退了下去。

靜室裏只剩正德和裴泰之。

“陛下,臣得到消息,有逆賊趁此次滕茨秋狩,對陛下行謀逆之事。”裴泰之行過禮被叫平身後,徑直這般開口。

正德面上閃過訝,咦了一聲,沉片刻,皺眉道:“滕茨秋狩自高祖起便成慣例,朕本停了兩年,此次也是李道長説北上對朕的修行大有裨益。你既有這樣的消息,想必也是有據的…”猶豫了片刻,目光一閃,冷了臉又問道“你可查到幕後之人?”

“逆賊陰謀若是僥倖得逞,朝堂必亂,有得有失。得最多者,幕後之人十有**便與他不了干係。”裴泰之淡淡道。

正德想起剛前些時候西南嚴僚的舉動,臉漸漸難看起來,哼了一聲,看着裴泰之道:“你的意思如何?叫朕取消這次北上?”

“不但不能取消,臣反求陛下要有壯士斷腕之心志,如此才能永絕後患!”***側殿外,李同福喝退了小道人,屏住聲氣,潛行到了殿口,隱身在一道門廊後,側耳努力聽着裏面的説話聲。聽不大清楚,他正要挪到更近些的那座大鼎後,冷不丁一隻手拍到了他的後肩,整個人嚇得差點沒跳起來,霍然回頭,看見新上任的御前侍衞統領正站在自己身後,一派悠閒的模樣。

“李道長,聽聞你研養生,我早就仰慕,正趁了這會有空,向道長討教一二?”作者有話要説:友情薦一個文,現言,關於一個胖姑娘的愛情故事。

大家正在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