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關西南之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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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季也打量着眼前兩個年輕人:有莘不破的飛揚和於公孺嬰的沉穩搭配在一起,給人以無懈可擊的覺。
“聽下人説道,還有一位江離公子。”有莘不破有點尷尬地打了個哈哈,正不知如何分説,於公孺嬰接口道:“我們這個朋友雅好草木,剛才見到孟塗宮草木奇美,頻頻連,只怕是中途
隊
路了。”桑季微微一驚,道:“不好!”忙喚來家宰,吩咐去尋找一位江離公子。
於公孺嬰道:“桑侯何故吃驚?”桑季道:“鄙府花卉草木,頗有些古怪。莫要冒犯了貴客。”羋壓笑道:“不用着急,天下間的花草樹木都和我江離哥哥有親,不怕不怕。”
“我叫桑谷秀。”白衣人微笑着,似乎很高興見到江離。
江離忍不住問道:“你認識我若木師兄麼?你怎麼知道我是他的師弟?”
“在我剛才還沒有回頭的時候,我幾乎以為是若木哥哥來了。”桑谷秀説“你和他的氣息很像。雖然我沒見過你,但卻很肯定你不是他的親人,就是他的同門。”
“若木師兄知道我?”
“你沒見過他麼?那我想,他或許還不知道。”桑谷秀説“但他和我説過,他師父一定會再收一個弟子的。”
“這些…”江離指着來路的草木:“都是若木師兄種的?”
“嗯。”
“你,和我師兄…”桑谷秀仰起了頭,看着那棵孤獨的桑樹:“從懂事開始,我就對着他為我們姐妹種下的這棵桑樹,痴痴地等着。一開始是陪姐姐等他,後來漸漸地自己也渴盼着見到他,再後來姐姐走了,就只剩下我一個人,每天在這裏痴痴地等着…總希望有一天,他就像你剛才那樣,突然出現在我背後…”江離看着她,突然到一陣哀傷。因為他隱隱
到,那無數個
夜所期盼的,會是一個永遠無法成為現實的幻夢。
“姐姐——”一個耳的聲音打破兩個人的沉默,一個清
的年輕人跑了過來,手中抓着一隻鸚鵡:“瞧,這隻鸚鵡和你那隻…咦!你,你怎麼在這裏!”江離也微微吃了一驚:“桑谷雋!”桑谷雋眉
一
,就要動手,但看了看坐在地上的桑谷秀,登時連臉上的煞氣也消了,憋住一肚子氣,以一副斯斯文文的樣子對江離説:“是男人就跟我到外面見真章!”江離突然笑了,他早就應該猜到這姐弟倆的關係:這麼像的容貌,這麼像的名字——或許正因為有這麼惹人憐惜的姐姐,才會造就桑谷雋這樣的
情。
江離還沒答桑谷雋的話,便聽桑谷秀説:“小雋,你怎麼變得這麼沒有禮貌?這是姐姐的朋友。”桑谷雋道:“姐姐,你別給這些川外人蠱惑了!這些人無情無義,沒有一個好東西!”桑谷秀道:“你怎麼可以在我面前説這麼難聽的話!”桑谷雋不敢辯駁,桑谷秀又道:“這是若木哥哥的師弟,我不知道你們以前有什麼過節,總之大家一笑,揭過去吧。”桑谷雋道:“什麼若木!那個扮年輕的老頭!還哥哥呢!他師弟也不是什麼好…哎喲,姐!你,你別生氣!”他瞪着江離一口氣把話説溜了,再看桑谷秀時,只見她氣得全身發抖,登時慌了手腳。
“姐…”
“你走,我不想見到你。”
“姐,這小子在這裏我不放心你。”
“你走,我不想聽你説話!”桑谷雋猶豫着,卻見桑谷秀站了起來:“好,你不走,我走!”忙道:“好好好!我走,我走!”威脅地盯了江離一眼,忿忿不平地離開了小園。
桑谷秀勉強笑了笑,對江離説:“真對不起,我弟弟不懂事。”江離歉然説:“我們在巫女峯打過一場大架,還無辜害死了他好幾個部屬,是我們的不對。”桑谷秀道:“部屬?你是説左招財右進寶他們?”江離憮然點了點頭。
桑谷秀道:“他們受了不輕的傷,但前幾天都回來了啊。”江離驚喜道:“他們沒死麼?難怪我在巫女峯的亂石中什麼也找不到。還以為是桑谷雋帶走的呢。”桑谷秀微笑説:“小雋他一時意氣,做什麼壟斷川口的傻事。本來我爹爹已經準備讓我二叔去把他抓回來了,誰知二叔還沒出發,他便滿身是傷地回來了,模樣着實狼狽。當時我們一家都在猜測:是誰那麼大本事!原來他是遇見了你。”
“對不起,”江離道“我們原本以為只是一個強盜。”桑谷秀笑了笑:“他做這樣的傻事,合當讓你幫我教訓他一番,也好讓他知道天外有天,人上有人。”江離道:“其實如果不是朋友手,我一個人也打不贏他的。”
“朋友?”
“嗯,”江離説“我有幾個很不錯的朋友…”桑季聽了羋壓的話,只當是小孩子誇口,不久便聽家宰急急忙忙過來稟告:“不好了!少主,少主他…”説着看了有莘不破等人一眼,遲疑道:“少主又跑出去了!”桑季道:“跑出去便跑出去,大驚小怪幹什麼!”那家族躊躇了一會,終於道:“少主怒氣衝衝的,説要去燒陶函的…”桑鏖望合桑季對望一眼,羋壓嘴快,叫道:“你們蠶叢什麼規矩啊!一邊請我們吃飯,一邊要燒我們家當!”桑鏖望笑了笑,桑季忙起身説:“陶函既已是蠶叢貴賓,商隊在孟塗便不致有什麼閃失。待我去看看,諸位安心用膳。”説着起身而去。
於公孺嬰道:“弊商隊在進川之時,遇到一個好漢,自稱桑谷雋,不知國主是否聽説過此人?”桑鏖望笑道:“正是小兒。”羋壓吃了一驚“我們跑到強盜家裏啦!”這句話還沒來得及説出來,口裏早被於公孺嬰了一口肥
。
於公孺嬰道:“弊商隊無知,在巫女峯下曾冒犯了桑少主。”桑鏖望笑道:“小孩子家胡鬧,當不得真。”正勸酒,一個侍女從幕後走出向眾人施禮,桑鏖望停杯問道:“小公主可好?飯吃下了麼?”侍女答道:“今天小扶桑園來了一個貴客,公主笑了好幾次,好久沒見公主這麼好的心情了。”桑鏖望大喜道:“是哪位貴客?”有莘不破和於公孺嬰對望了一眼,果然聽侍女道:“是一位江離公子。公主還吩咐下來:有莘公子、於公公子、羋公子若筵後得便,請到小扶桑園一敍。”侍女在前引路,羋壓壓低了聲音對有莘不破説:“不妙!我們到了仇人家裏了,現在還要去見仇人的姐姐!誰知道對方安下什麼圈套!多半江離哥哥已經落入他們的手裏了!”有莘不破笑道:“你別亂嘀咕。”羋壓道:“不行,我們得分頭行事,就算出了事情,也不會讓對方一網打盡!”也沒等有莘不破回答,便“啊啊啊——”地大叫起來。侍女詫異地回頭看他,只見羋壓捂住肚子説:“肚子!我肚子痛!快!方便的地方在哪裏?”侍女忙一指:“一直走到盡頭,左轉,再右轉就看到了。”眼見羋壓一溜煙不見了,向有莘不破和於公孺嬰請示説:“我們是不是在這裏等羋壓公子?”有莘不破笑道:“不等他了。我怕等到桑家的廚房給人搬空了他也不肯回來。”侍女大惑不解:“廚房?”有莘不破饒有興趣地看着桑谷秀,那直愣愣的眼光有些失禮;桑谷秀也饒有興趣地看着有莘,卻温柔得讓人妒忌。
有莘不破嘆息説:“我終於知道桑谷雋為什麼會那樣了。我要是也有這樣一個好姐姐,嘿嘿,我一定比他還會憐香惜玉。”桑谷秀也微笑道:“鳳凰不與鴉雀同枝,江離的朋友,果然很不錯。”
“小雋回來了?”
“回來了。”桑季道“我把他困在蛹裏,暫時出不來的。他們幾個呢?”
“現在在秀女那裏。”
“阿秀!怎麼會去那裏?”
“他們那個掉隊的同伴,叫江離的,好像闖到小扶桑園去了。也罷,聽説秀女很開心,只要她開心就好。最近她飲食漸少,越來越讓我擔心了。”桑季看着眼前這個兄長:不再是那個意圖染指中原、稱王天下的蠶叢國主,而只是一個為女兒擔心的老父。待桑鏖望回過神來,桑季才問道:“有莘不破等人,應該就是小雋在巫女峯結下的仇家。”
“那又如何?”
“是非曲直且不論。畢竟小雋是吃了虧的。這個場子…”桑鏖望淡淡道:“小孩子家的事情,讓他們自己解決。”
“大哥説的是。”桑季道“另外,還有一件事情。我出去的時候,遇見了幾個人?”
“什麼人?”
“夏都來的人。”
“什麼!”桑鏖望眉飛
,鬚髮厲張,神
突然凌厲起來:這是
動,還是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