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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節越來越近了,這天上午方之路打電話給穆幹生,説省委組織部副部長侯有耕病重住院,讓穆幹生下午陪他去省裏看望侯有耕。

在穆幹生的印象中,雖然他也和侯有耕見過多次面,但官當大了對下級的記憶必然就差一些,但是既然方部長要他陪同去看望省委組織部侯副部長,穆幹生沒有什麼話好説的。他便問方部長有什麼需要他準備的,方之路説東西已經讓韓娟準備了,到時他跟着去就是了。穆幹生對於方之路和侯有耕之間的關係是方之路到中南之後才有所耳聞的。方之路在省委組織部時,侯有耕分管研究室,那時方之路已經是省裏某雜誌社主編,正處級,居然突然調省委組織部,而且任命為研究室副主任主持工作。像這樣的情況,由外單位將正處級領導調到省委組織部,是很少見的,可見當時的方之路也不是一般人物,至於是不是侯有耕的關係,無人詳細考證,但是後來侯有耕和方之路的關係的確是不一般的。顧恆山因為一篇改革幹部考察辦法的文章在內刊上發表後,又被北京一家全國都有影響的雜誌轉載了,方之路覺得顧恆山一個小人物居然想到他的碗裏搶飯吃,心裏很不是滋味。他反覆研究了顧恆山的那篇文章,終於尋找到一個藉口,在得到侯有耕的默許下,召開支部大會,發動大家批判顧恆山這篇文章。在批判會上另一位支部委員武允勤提出不同看法,説既然是支部會,這樣大的事支部委員沒有通氣,如此惹怒了方之路。而侯有耕既不調查,也容不得顧恆山和武允勤解釋,説顧、武兩人是小集團,在支部會上,侯有耕公然説顧恆山和武允勤兩人不適合在組織部門工作,必須調出組織部。武允勤多次去找侯有耕,希望侯副部長聽聽他的意見,可是侯有耕都以工作忙為藉口,始終沒有接待他們倆。後來強行把武允勤按照組織部的副處長職務調了出去。顧恆山卻提出不把問題清不離開省委組織部,後來方之路調走了,侯有耕又生病,不能正常上班,顧恆山的事也就沒有人再過問了。

下午兩點鐘,兩輛轎車出發了。方之路的奧迪a6轎車除了韓娟之外,從來不讓別的人坐的。臨近節,活動也比較多,穆幹生只好用了那輛剛剛大修過的紅旗。轎車剛出市區,穆幹生給顧恆山發了個短信,顧恆山回短信説:“方晚上估計不會回中南,咱倆晚上見面詳談。”兩輛車直接去了省人民醫院,在幹部病房見到了侯有耕。當年威風凜凜的省委組織部副部長,變得神萎靡,穆幹生差點沒認出來。

方之路握着侯有耕的手,眼圈似乎有些濕潤,半天才説:“老領導,到底是怎麼回事?”

“之路啊,人啊,怎麼也抗不過天,”侯有耕有些有氣無力“身體好好的時候,爭強好勝,如今病了,什麼也不想,只希望健健康康地活着。”

“老領導,人活在世界上,吃的是五穀雜糧,每時每刻都和自然界細菌病毒打道,生病是在所難免的。”方之路説。

“之路啊,你如今是市委常委、組織部長了,算是大權在握了,可要善待手中的權力,善待幹部羣眾啊!”侯有耕説。

“我一定記住老領導的教導啊!克己奉公、鞠躬盡瘁。”

“這位是…”

“中南市委組織部副部長穆幹生同志。”方之路説。

“侯副部長,我多次聽過您的報告和講話,我是小穆,穆幹生。”

“見過可能見過,記憶不深了,你別見外,全省十多個市,一個市又有好幾個副部長。”

“方部長,我在外面等你,你和侯副部長説説話吧!”

“讓韓娟進來!”二十來分鐘之後,方之路從病房裏出來了,穆幹生向方之路點點頭,進了病房,向侯有耕告別,侯有耕突然抓住穆幹生的手,説:“小穆啊,你要多多幫助之路啊!他這個人無論是原來編雜誌,還是後來到省委組織部研究室,都是耍筆桿子的,做學問還行,沒有獨當一面過,又沒有基層工作經驗,有些地方多諒解他。”穆幹生笑笑説:“領導放心吧,方部長乾得很好!”出了病房,方之路已經下了電梯,穆幹生匆匆出了大樓,到了廣場上,只見方之路的車子已經開了出去。司機小蔡上來,説:“穆副部長,方部長説他有事先走了。”穆幹生走到轎車旁,拉開車門,上了車,説:“小蔡,等一下,我打個電話。”穆幹生撥通了手機,説:“喂,恆山嗎?我是老穆,你現在在哪兒?”

“你們看過侯有耕了?”

“是,方部長有事已經先走了,我現在還在醫院。”穆幹生説“我到省委大門口來接你,好嗎?”

“好,你快到時給我發個短信,我到省委大門等你。”見到顧恆山,四隻手握在一起。顧恆山説:“走,我已經訂好一個餐館,留了一個小包間,咱們好久沒在一塊兒聊聊了,今天聊個痛快。”兩人上了車,顧恆山指揮司機,一會兒工夫就到了餐館,穆幹生看看錶,對小蔡説:“小蔡,你有事情就去處理一下,待會兒六點鐘時過來一起吃飯。”小蔡看看錶説:“穆副部長,現在才四點鐘,我去看看我姐,晚飯就不過來吃了,咱們什麼時候回去?”穆幹生想想説:“你等我電話吧!”顧恆山領着穆幹生上了二樓,一位服務員了上來,説:“先生,你是顧主任吧,王經理向我代過了,你請坐,他過一會兒來看你。”

“好,謝謝,請你給我們泡點好茶!”顧恆山遞給穆幹生一支香煙,説:“來,咱倆今天把自己全面放鬆,還自己一個真實面目,不讓組織部的緊箍咒束縛着手腳,徹底放鬆。”

“恆山啊,你不知道,我到官場上的人真不容易啊,我活得太累了。”穆幹生捏着香煙。

“我告訴你,”顧恆山説“侯有耕的情況不好。”

“怎麼啦?”穆幹生説“他怎麼成了那樣子了!”

“老方調去中南後不久,省委找侯有耕談話,要把他調去省人大當內務委主任。”顧恆山説“省人大內務委主任歷來都是到退休年齡的組織部副部長或者人事廳長再去幹幾年,可老侯才五十七歲,還有三年,侯有耕自然接受不了這個現實。領導談話的第二天就住進醫院,大家都知道他並沒有病,而是思想病,可誰知不久前真的查出來肺上長了一個東西。”

“噢,原來是這樣!”穆幹生説“你現在怎麼樣了?”

“老侯生病了,方之路走了,新來的研究室主任又不懂業務,希望我把研究室的工作撐起來,把我的副處級調整為副主任了。”

“這就是我們現在有的幹部人事制度的弊病。”穆幹生説“幸好當時你堅決不離開組織部,走了還落了個不好的名聲。”

“是啊,只是害了老武啊!”顧恆山説“其實老武完全是為我鳴不平的,誰知方之路當時在火頭上,認定老武和我是同黨,要把我們倆趕出組織部,老武太老實,調出去還是個副處長,你説組織部哪個調出去不是官升一級,更何況誰不犯錯誤!老武是副處長調出的,要知道正處出走去都是副廳啊,處級和廳級這可是天壤之別啊!可憐的老武是組織部有史以來唯一一個調出沒提拔的幹部。”這時,穆幹生的手機響了,他看了看手機,説:“好像是老高,我們市委組織部的高副部長電話。”

“喂…”穆幹生接通了電話。

“喂,幹生部長嗎,我老高啊!”

“哦,高部長,你好…”

“幹生部長,你現在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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