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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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黑鐵塔約定在鼓樓下會合,不見不散。鼓樓,在城中央,高有四層,共高十六丈左右,在城中心區,建於洪武十七年。從鼓樓下望,可以看到四座巍然高高聳立的雄偉城門,循北大街往北看,遠遠地筆直寬闊的街頭盡端,便是秦王的王城。東南西三條大街上車水馬龍,行人車馬如過江之鯽。但北大街卻行人稀少,車馬來去匆忙,往來的全是豪門貴客。兩旁的府第連雲,庭深院廣,高大的門樓牌坊高聳,大門口的石獅子成雙成對。王城附近,甲士鐵衞雄赳赳氣昂昂,閒雜人等極少在這一帶連。
文昌沒到過府城,但只消向人一問便知鼓樓的所在,那很好找,正在城中心,循東南西北四條大街往裏走,都可見得到,一進長樂門便可看到了。
長樂門外,便是有名的長樂坊,也就是早年的東市王府近,城牆雖然縮小了,長樂坊在城外依然繁華,興慶宮,八仙庵,東嶽廟,青龍寺,都在這兒。沿長安的酒市,以這一帶最為著名。
長樂坊不受城內的宵管制,五更初便形成了鬧市,到處有騾車、手推車。販夫擔挑菜米柴物牲口等生活必須品在附近等侯開啓城門,人畜雜混,擁擠在這一帶鬧哄哄地。
文昌在燈火嘈雜中,到了長樂坊。
雞聲此起彼落,鼓樓響起了五更三點的更鼓聲,城門的千斤閘在轟隆隆聲中升起,接着城門大開,十二名官兵分兩側站立,威風凜凜,帶了刀槍、也帶了皮鞭。
人們開始極有次序地入城,人車分行。如果人車沒帶貨物,必定波官兵卡留查問,檢驗路引,但帶了蔬菜貨品的卻可通行無阻。
文昌並不急於進城,會合的時刻是正午,他必須先尋錢買食物充飢。
擠擠的人羣,全是販夫小卒苦哈哈,他絕不會在這些人身上打主意,他留神尋神氣的財神爺。
他沿一條小街向北一轉,經過興慶寺,再向北去,眼前出現一座與興慶寺毗連的小廟。
説是小,指的是與興慶宮比較之言。其實並不小,巨大的牌坊形廟門氣象萬千,額上巨匾上,有五個斗大的金字。敕建八仙宮。
這座廟在宋朝叫庵,元朝安西王重修改成宮。不管是庵是宮,反正是座極負盛名的大廟,裏面供着八仙,據説呂仙在這兒遇上漢鍾離,漢唐不分,這兩位神仙竟會在這兒相遇的,見鬼!大概八仙中有何仙姑,又有豐絕世的呂仙和藍采和,甚至逃情的韓湘,所以這座宮一直是府城的婦女燒頭柱香祈福的盛地,折望之
香火鼎盛。由於進香是婦女們的事,陪同前來的先生們只好在宮外苦等,因此,酒市林立,專供大爺們歇腳小飲三杯。
要燒頭拄香,必須儘早前來排隊等侯,城內的人如果不在前一天出城相候,當然輪不到他們,城外的人佔了地利。因此,附近客店甚多,並且都是十分高尚華麗的客店,以便招待闊客的夫人小姐們。
宮左首不遠,燈火通明,那是一家頂有名氣的大酒樓,金字招牌上刻了四個大字:長安酒肆。
這座酒肆真神氣,前面有停車場,駐宿所,栓馬椿,一應俱全。車馬是從左面進台階下,有人招呼讓貴客直上台階,然後車馬是從右繞至停駐之處,有條不紊、場面夠大,酒菜之貴,在長安榮居第二,僅次於南大街的翠白樓,一席千金並非奇怪。在這兒,可以買到從洛陽運來的話的黃河鯉魚,一條三斤重的端上桌,整整黃金六兩。一條魚的價值,可以夠窮人半年糧。
這天望,沒有風雪,解凍了,晴和開陰冷,但陰冷阻不住虔誠的男女燒香許願還願的熱情,昨天所有的客店管已客滿,連十里外的壩橋鎮也客滿。
八仙宮內人洶湧,全是巧打扮爭奇鬥豔的婦女,香煙纏繞,鐘鼓齊鳴,廟門外,無數家僕和老人壯漢在等候親人外出。
長安酒肆中,人洶湧,車、馬,停得密密麻麻,人聲和馬叫狗叫匯成極不調和的聲
。
在府城,許可良家婦女陪伴着丈夫光臨的酒樓並不多見,長安酒肆便是其中之一,內進二樓上沒有廂座,可以接納貴客全家福。
而左面的一所高樓上,又另有一番光景,不但有年青貌美的胡姬服酒,甚至漢家碧玉同樣可以召來。這一酒樓,如果不是客,既不招待。而月在嗍望兩天,照例是封閉了的,免得引起進香的婦女找麻煩,
起了雌老虎的公憤,酒店掌櫃怎吃得消。
前進大廳和二樓,闊客們攜僕帶童,各佔雅座小酌,都是有地位的入、沒有亂糟的景況。有些相的爺們,並座在一塊兒聊天低酌,話聲隱隱,笑語如珠。
文昌已聽非我人妖説過府城內的一些名勝風光,看起來不陌生,他大搖大擺踏上了長安酒肆的台階,他那一身銀紫穿着和皮背心,十足表示他是個闊大爺,只重衣冠不重人、古今中外毫無區別,風俗差不多,他的身上行頭受到了尊重,儘管他目下身無分文。
店外,四名夥計招子雪明,喝!闊客來也,不但渾身光彩,而且英俊絕倫,如果不是豪門的少爺,定然是大官大吏的公子,説不定還是秦王府的天璜貴胄哩!
“公子爺大駕光臨,歡,歡
,小店深
榮幸,請!請!二樓雅座,小的領路。”一名夥計哈
欠身含笑招呼。文昌淡淡一笑,大咧咧地伸手道:“領路,勞駕了”居然派頭十足,風度極甚。
同一期間,台階下搶上兩位骯髒的老花子。兩個店夥計臉一沉,同時大吼。
“你們走是不走?骨頭癢了是不,還不滾!”店夥計領文昌到了梯口,梯口的兩名店夥計有一名上前相,領路的店夥計向文呂告罪退下,退回到大門口。
梯口的店夥計領着文昌登樓。天剛破曉,樓上仍然燈火通明,四十餘付座頭,有三十付先有客在。店夥領着文昌到北面近窗口一張紅木大桌落坐,告罪退去,由樓上的店夥計招呼,這間店的派頭確是不小,人手也夠多。
兩名穿得十分潔淨的店夥計含笑走近,一名在文昌身後,欠身道:“公子請寬衣,小的服候。”文昌解了大氅結,説聲“勞駕”由店夥將大氅掛在柱釘上,大馬金刀地道:“給我來一個暖鍋,四味下酒菜,一壺白酒,酒要好陳年上品,本公子不飲二十年以下的新釀酒。”
“公子爺諧放心,小店有三十年以上的好釀。萊…”
“選貴店最妙的拿手好菜送上就成。”文昌搶着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