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卷第873章就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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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風大,秋風把落葉掃到地上,聚集在別墅門口。招娣不在家,門前無人打掃,凌亂蜷曲的樹葉似乎淹沒了別墅的豪華。

蔣麗莎的車子還停在別墅門口,四個輪胎被殘葉擁着,車身上滿是浮灰。

黃珊把雷克薩斯靠在蔣麗莎的車旁停下來,下車後疾步走向別墅。焦急的腳步代表着她焦急的心情,這一切都拜高寒所賜。

蔣麗莎打發大家吃了早飯,洗刷後回到卧室重新躺在牀上,正處於半睡眠狀態。黃珊的心裏也煩,心情也也黃珊一般,好不到哪兒去。

農場的一大半土地被承包到了職工手裏,蔣麗莎的財源大減,她的心情本來就不好,而農場的那些職工們卻得寸進尺,在唐慶等一幫年輕人的鼓動下,非要吵着把所有的土地包括果園全部承包下去。就在昨天下午,他們選出的談判代表找到蔣麗莎的辦公室,非要討個説法。蔣麗莎一時氣憤,拒絕了他們的無理要求,以唐慶為首的鬧事者卻揚言説,如果幾天之內他們得不到蔣麗莎滿意的答覆,他們就要再次上訪。有知情者透消息給蔣麗莎説,這些鬧事者準備把上訪的地點變更到省裏。

蔣麗莎從來沒有把農場的這幫子窮鬼放在眼裏,更令她想不到的時,這幫平時看起來老實巴的窮鬼們卻像是得到了告人的指點,一次次向她發難,並且直捅她的軟肋。她不服氣,但又很無奈。

蔣麗莎本來想把情況彙報給黃江河,可又怕黃江河指責自己無能,就暫時窩在心裏,沒敢説。

對於黃珊來説,胡雨薇的要求很過分,既不願意到蓮花縣上班,還要索要三十萬現金,黃珊在高寒那兒去訴苦,不想高寒不吐不咽,她的心情也糟糕透頂。在這種糟糕的心境下,黃珊也想找蔣麗莎説説話,如果兩人投機,興許蔣麗莎還能幫自己出個主意。

兩個女人,雖然所處的的境遇不同,但大有同是天涯淪落人的異曲同工之勢。

黃珊在客廳沒有見到蔣麗莎,想着她一定在卧室,就推開了卧室的門。爸爸不在家,女人見女人不需要敲門。

蔣麗莎聽到門響後睜開眼睛,一看是黃珊,從被窩裏坐起來,勉強地笑笑,説:“昨天農場發生了些事,我也不敢對你爸爸説,趁着他們都去上班,就休息一會兒。”黃珊也勉強地笑笑,説:“這段時間家裏門了,總是有事,莫非遇到了黑道。”蔣麗莎搭訕説:“什麼黑道黃道,我才不信這套。怎麼了,難不成你也有心事。”黃珊嘆了口氣,在牀邊的沙發上坐下,説:“還不是高寒惹的事,那個胡雨薇得寸進尺,我和高寒決定把她安排在蓮花縣,她不但不去,還獅子大開口,非要三十萬,否則就——”

“否則就怎麼樣?”蔣麗莎亟不可待地問道。

“否則就要寫信檢舉高寒。阿姨你説説,給她三十萬吧,我不甘心,那麼輕浮的女人,就是把她連骨頭帶買了,也不值三十萬;不給吧,萬一她要橫下心來真的把高寒告了,不但高寒會身敗名裂,連我們也跟着倒黴,你説,我該怎麼辦。”黃珊為難地説。

蔣麗莎聽了一愣,説:“這女人不簡單,竟敢老虎頭上瘙癢,我看她是吃了豹子膽了。這幫子混蛋一定是窮瘋了,一張口就是幾十萬。農場的這幫子人才可惡,昨天到辦公室找我,非要瓜分我剩下的土地。我估摸着,等分完了土地,就該分工廠了。我是農場的場長,企業裏實行的都是場長負責制,可是我現在就像聾子的耳朵,成了擺設,你説可氣不可氣。你也別太難過了,對付這種只認錢不認人的女人,最好的辦法就是想辦法整治她一回,好叫她長長記,知道馬王爺有三隻眼。”蔣麗莎的話提醒了黃珊,不問道:“我上次就氣憤不過,所以才拿着硫酸到醫院裏,想毀了她的容,叫她痛苦一輩子,永遠遠離男人,可是由於一時心軟,被她逮住了把柄。”蔣麗莎輕蔑地一笑,説:“竟有這等事?我怎麼沒聽説過,你也太膽大了,同時也太愚蠢了,幹這種事怎麼能赤膊上陣呢。黃珊啊,出氣我不反對,可最起碼要先保護好自己,不然往往偷雞不成蝕把米,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黃珊聽蔣麗莎的口氣,似乎她有更妙的計策,就問道:“你説我該怎麼辦?我當時倒是想過找人去收拾她,可又怕惹禍上身,所以才出此下策,你要是有更好的主意,不妨教教我該怎麼辦。”黃珊把蔣麗莎當做了老師,蔣麗莎不到自豪。她心裏也正煩着,考慮事情也難免欠妥,就給黃珊出主意説:“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關鍵是要考慮周全,做到萬無一失。你咽不下這口氣,又捨不得三十萬,就拿出一半錢來,一定能趕跑那個女人。至於採取什麼樣的手段,你自己看着辦。不輕不重地處置她,還得要她吃不了兜着走。”該死的人碰到的都是挖墓坑的人,黃珊碰到正在倒黴的心情同樣沮喪的蔣麗莎,也是活該自己倒黴。她不由想起了那天晚上在歡樂谷碰見的那個“刺破天”心裏頓時有了主意。

晚上,天降小雨,淅淅瀝瀝,空中瀰漫着冷空氣。黃珊揣着一顆叵測之心開車來到了歡樂谷酒吧。這裏魚龍混雜,黃珊希望在這裏能碰到那個靠女人吃飯的“刺破天”歡樂谷的吧枱上旁邊,坐着一個女人。她身穿灰的風衣,戴着白寬邊軟帽,兩隻眼睛上捂着兩個淺的墨鏡。

這個女人就是黃珊。她手裏拿着一隻杯子,不停地往嘴邊放放,卻不喝一口。她不時地左顧右盼,希望“刺破天”能想上次那樣,適時地出現在她身旁。

輕音樂連綿,飄飄渺渺,不絕於耳,黃珊隨着節拍,不停地抖動着腿,轉椅上的身體也不停轉動,她試圖以這張方式來安撫自己緊張不安的心。在內心深處,她把“刺破天”一廂情願地當做了胡雨薇的剋星。她要臨時收買這顆剋星,給胡雨薇一點教訓。

“刺破天”似乎在與黃珊捉藏,兩個小時過去了,還不見蹤影。磚頭瓦片都有用,黃珊後悔,為什麼上次沒有留下“刺破天”的電話。

等人等得心焦,黃珊終於把持不住自己,開始一小口一小口喝酒,她給自己定了時間,如果把這杯酒喝完“刺破天”還不現身,她就決定離開。

杯子見底,黃珊就要結賬。這時從身後傳來了一男一女的對話。

男的聲説:“親愛的,請我喝一杯。”女的嗲聲回答:“為什麼我該請你而不是你請我。”男的笑笑,再説:“你偷走了我的心,我為你貢獻了青,你也該付出點,這樣才公平。”女的撒嬌道:“你這傢伙,要不是他花了心,怎麼也輪不到你佔我的便宜,不過看在你今晚賣力的份上,我就請你一杯。你這人雖然臉黑,但做那事還真的有點本事,很會討女人喜歡。大姐今天高興,就破個例,請你一回。”女的説完,對着吧枱喊道:“兩杯袖酒,一碟花生米。”黃珊一聽,知道這是一對剛剛偷過情的狗男女,不回頭,一眼望去,那個男的正是“刺破天”黃珊審視“刺破天”時“刺破天”也發現了黃珊。

黃珊看過“刺破天”再看女的,只見女人大約三十來歲,一頭捲髮,苗條身材,兩隻嘴巴塗滿了袖,像剛吃過帶血的死豬,黃珊一陣噁心,懶得再看一眼,回過頭去。

黃珊剛扭頭過去,就聽見“刺破天”對女的説:“寶貝,喝了酒就回去,記着我的號碼,我過兩天就和你聯繫。”吧女端來一個托盤,上面放着兩隻杯子。

“刺破天”端起一杯,一飲而盡。女的也端起來,喝了半口後説:“把我這杯也喝了吧。”

“刺破天二話不説,端起杯子一揚脖子,一杯酒進了肚,然後拉着女的向門外走去。

五分鐘後“刺破天“重新回來,坐到了黃珊身邊。他把身子靠近了黃珊,厚着臉皮説:“後悔了吧,告訴你,本少爺是服務隊伍中的高手,女人成堆成羣,前赴後繼,任我挑選。我一箭三雕,,酒,錢,來者不拒,我知道你會後悔的,不過我今天確實沒有力氣了,那娘們兒,像八輩子沒吃過飽飯,可把我整得不輕。你留個聯繫的方式,我改約你。如果你嫌我要價太高,我現在就給你一個明確的答覆,你可先驗貨,滿意後再付款,如何?順便告訴你,見識過我本事的女人,三天見不到我,就會哭着喊着抹眼淚上吊。”

“刺破天”一邊説,一邊把手放到了黃珊的膝蓋上,並輕輕地抓了一把。黃珊一手打過去,説:“正經點,我有正事對你説。”

“刺破天”曖昧地笑了一聲,説:“我知道你有正事,來找我的都有正事,還是一點事。”

“哪點事?”黃珊好奇地問道。

“還不是褲襠裏的那點事,一點對一點,長長短短,深深淺淺。我能喝一杯嗎?”還沒得到黃珊的許可“刺破天”就抓起黃珊的酒杯,要喝她剩下的酒。仰起臉來,卻什麼也沒喝到,就轉臉對吧枱喊道:“來杯酒”

“刺破天”一手端杯子,一手又向黃珊的大腿摸過來。這次他更膽大,直接觸摸黃珊的部位。黃珊一手打過去,剛好打在他的手背上“刺破天”反應夠快的,反手就抓住了黃珊的手,猛地放到了嘴邊輕輕地咬了一口。黃珊回“刺破天”一口氣喝完了酒,笑呵呵地説:“脾氣好大,一看就知道是第一次,我喜歡。”黃珊噁心,想身離開,但一想到要收拾胡雨薇,此人也許是最佳的人選,就按下脾氣,把手伸進包裏,拿出兩萬塊錢放在了台上。

“刺破天”見錢眼開,上去就抓在手裏,在吧枱上甩了兩下,説:“我上次就覺到你是個款姐,果然沒走眼。不過我們做這行的也有規矩,君子愛財取之有道,不要這麼多,包夜最多兩千。當然,如果你要長期保養,咱們倒是可從長計議,好好商量一番。”黃珊知道“刺破天”誤會了自己的意思,就説:“開門見山吧,我給你這些錢是要你辦別的事——”

“我對分內之事輕車路,凡是和我打過道的莫不口稱讚,至於其他的事,我不興趣。”

“刺破天”一口回絕道。

“這只是預付款,事成之後還有大頭。”黃珊引誘他説。

“你不妨一説,我也不妨一聽。”黃珊看看四周,壓低聲音,説:“我要你收拾一個人?”

“男人還是女人?”

“女人。”

“在牀上收拾嗎?”

“不,我要你整整她。”

“怎麼整治她?”

“暴打一頓,嚇唬一下,你酌情處理,但不能對她幹那種事,更不能傷她命。”

“傷到什麼程度?”

“骨折什麼都行。”

“刺破天”猶豫了一下,看看桌上的錢。黃珊再説:“事成之後,我再給你五萬,但你必須保證一點,不能暴了身份,如果萬一暴,也不能供我出來。”

“暴了我怎麼辦?”

“我負責打撈你。”對於利慾薰心者,錢的確能通神,靠出賣相討好女人吃飯的小白臉,一下子見到這麼多錢,豈能不動心。兩人頭接耳,很快達成了君子協議。黃珊就要離開時“刺破天”突然抓住黃珊的手,眼睛裏出貪婪的光,説:“我可不可再附加一個條件?”

“別痴心妄想了,知道了我的身份,會嚇破了你的膽。”黃珊怕“刺破天説出什麼有傷自己尊嚴的話,話沒説完,一把甩開“刺破天”的手。

“我能知道為什麼嗎?”

“刺破天改變了話題,隨便問了一句。

“她犯了一個不該犯的錯誤,論罪當死。”黃珊狠狠地説。

“我知道了,一支袖杏伸到了你家老公的褲襠裏。”

“刺破天”點點頭,自信地説。

兩人密語一陣,當即分手。黃珊許諾説:“等事情瞭解,剩下的錢分毫不差。”

“刺破天”玩世不恭地説了一句“諒你也不敢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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