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假冒為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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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元宏暗中傳諭,要譚家麒等全神戒備,以防再有不測之變。

王伯芳行入房中,取出一張蘆蓆、鐵鍬,捲起了王夫人的屍體,挖了一個土坑,道:“暫時委曲你一下,後,再替你重建墳墓。”草草埋了王夫人,撿起玉簫,又道:“葛少俠,咱們走吧!”葛元宏道:“老前輩不用去了,好好料理一下令正的喪事。”王伯芳道:“我們夫數十年,她被人殺死,固然使我傷心千回,但鐵旗門被戳之事,更使我不安得很,大丈夫擔得起,放得下,諸位用不著為我難過。”劉文升低聲道:“讓王兄和咱們一起走,此後,咱們得處處小心,要常常聚首一處。”葛元宏是何等聰明的人,如果會聽不懂劉文升言外之意,點頭應道:“對!咱們上路吧!”一行七人,重出簫園。

王伯芳目光轉動,不停的四下打量,似是在找尋什麼?

陸小珞按不下好奇心,道:“王老前輩瞧什麼?”王伯芳道:“瞧瞧我的兒子,是否也被他們送回來殺了。”他儘量使自己的語氣平靜,但無法壓制動與悲傷仍然由語氣中出來,而且聽來更為沉痛。

劉文升道:“老朽的看法令郎未為他們擒住。”王伯芳道:“何以見得?”劉文升道:“如若是令郎落在了他們的手中,早已被他們推出來威脅你了。”王伯芳突然仰天大笑,道:“我已經有了很多的痛苦,再多上一兩件,那又算得什麼?不用為犬子的事擔憂了,咱們趕路要緊。”放開步子,向前行去。

葛元宏心中暗道:“王伯芳原來是這等英雄人物,未見到他之前,我們卻對他有著極深的誤會,如是一見面就動手,豈不要冤枉了好人,看起來,江湖上的傳言,確是不可輕信,必得要小心求證才是。”這是個很大的教訓,使得葛元宏等心中生出了極大的警惕,也使他們今後在江湖上行事,得到了很大的幫助。

一陣疾走,行約十餘里,到了一處三岔路口。

王伯芳身子一轉,折向正東一條道上行去。

葛元宏突然低聲喝道:“王老前輩到哪裡去?”王伯芳回頭應道:“太陽堡啊!”葛元宏道:“急也不在數,咱們先回襄陽一行,赴一個約會,再去太陽堡。”王伯芳道:“什麼人的約會?”葛元宏道:“孟王子孟千山的約會…”語聲剛落,忽聽暗影中響起了一陣哈哈大笑,道:“諸位當真是守信之人,但諸位事務匆忙,小王生恐諸位誤了正事,因此,特地趕來,以免去諸位往返跋涉之苦。”隨著話聲,道旁一株大樹上,躍落下一個身著黃袍,頭戴金冠,手握摺扇,面如灰炭的少年。

他滿臉笑容,輕輕的搖動著手裡摺扇。

葛元宏兩道炯炯的目光,盯注在孟千山臉上瞧了一陣,道:“孟王子一直跟著我們兄弟麼?”孟千山搖搖頭道:“小王一直守在此地等侯諸位,今夜落時分趕到,已等了數個時辰之久。”陸小珞冷冷說道:“巧的很啊!”孟千山微微一怔,道:“什麼事?”陸小珞道:“閣下來的時間太巧了,計算時刻,正好是王夫人被害的時候。”孟千山茫然說道:“王夫人,哪一個王夫人?”陸小珞怒道:“你倒是裝得像啊!”孟千山揮揮摺扇,道:“小王自進入中土以來,殺死中土一十八位江湖人物,但卻從未傷害過婦人孺子,但如是諸位硬要把莫須有的罪名,加諸在小王身上,小王認了也不要緊。”陸小珞道:“你讀過咱們中土經典,可知一句成語麼?”孟千山道:“小王也許知曉,閣下說來聽聽。”陸小珞道:“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孟千山道:“這個小王知道,諸位如要動手,小王奉陪,但小王未殺王夫人。”陸小珞出雁翎刀,道:“在下先領教一下南荒絕學。”葛元宏道:“三弟不可造次。”陸小珞還刀入鞘,道:“大師兄…”葛元宏一揮手,不讓陸小珞接說下去,緩行兩步,一抱拳,道:“舍弟少不更事,還望孟王子原諒。”孟千山微微一笑,道:“小王兼程追蹤而來,意存結之心,並未想和諸位動手。”葛元宏道:“區區有數事請教,但不知孟王子願否回答。”孟千山道:“小王知無不言。”葛元宏道:“在下請問第一件事,孟王子何以知曉我等行蹤。”孟千山微微一笑,道:“小王花了珍珠十顆,僱了十位眼線,暗中監視諸位行蹤。”葛元宏啊了一聲笑道:“榮幸的很,我們竟然蒙王子這等照顧,但不知王子追隨的用心何在?”孟千山道:“小王佩服諸位的武功,刀法之奇,為小王入中土以來所僅見,油然生愛才之心,故而存心和諸位結,但見諸位行匆忙,似是有著大事要辦,因此,小王追蹤而至,也許能助諸位一臂之力…”突然仰天大笑一陣,接道:“小王幼愛中土文物,也羨慕中土武功,故而幼小之時,不但延有漢人大儒,教小王中土禮儀、經典,而且重金禮聘了不少中土有名武師,教小王學習中原的武功,但叫小王失望的很,中土武功,華而不實,比之小王家傳武功,有如天壤之別,但小王通曉了中土經書之後,確知中土文物博大,身負絕學的人,大都藏諸山野,因此,小王為求證此事,負笈化來,希望能會會中土高人,但一路好叫小王失望…”葛元宏接道:“你殺了不少中土武林人,希望能引出一二高手,對麼?”孟千山道:“小王正是此意,可惜,深入中土數千裡搏殺一十八位武林人物,竟未能引出一個叫小王佩服的中土高手…”目光一掠劉文升,接道:“直到小王住了這位劉總鏢頭,才算出了真正高人,那位獨臂兄弟的刀法,虎虎生威,使小王心中生出敬佩之,此行心願,一旦得償,心中自是高興得很,因此,曲意和幾位結,使小王能得一窺中土武功的博大、奧秘。”葛元宏沉了一陣,道:“中原武林道上,下正逢大變,陰影幢幢,草木皆兵,無數高手失蹤,下落不明,餘下的人,大都閉關自守,不願在江湖上走動,這就使你孟王子一路行來,未能見到很多武林人物的大原因。”孟千山道:“但諸位卻出山了。”葛元宏道:“我們追查目下江湖大變之故何在,故而奔走江湖。”孟千山道:“好玩得很,那人能把中土江湖,鬧成一片索然,定然是一位非常的人物,小王願盡所能,助各位一臂之力。”葛元宏道:“千百年來,中原武林道上,有過不少黯淡的子,但均為正義、仁俠之士,身而出,解去危險,王子這片好意,我們心領了,我們中土武林道上事,不願借重別人之力。”孟千山笑一笑,道:“諸位可是覺著小王無能幫助各位麼?”葛元宏道:“那倒不是…”孟千山道:“小王倒有一策,不知諸位願否接納答允。”葛元宏道:“願聞高見。”孟千山道:“諸位之中,推舉出一位武功最強之人,和小王動手,如能打敗小王,小王回頭就走。如是小王勝了,諸位就得答允小王和諸位同行。”葛元宏臉一變,道:“閣下之意,是非要我們答應不可了。”孟千山道:“小王有心和諸位結,希望諸位不要拒人於千里之外…”哈哈一笑,接道:“如若諸位一定不願和小王結識,那只有打敗小王一途了。”劉文升道:“孟王子這等結朋友之道,不知是從何處學得,和中土禮儀,大有差距了。”孟于山道:“小王來自南荒,雖說讀中土禮儀,但究非中土人物,間而有之,還帶有一些南荒野。”郭文章突然口說道:“孟王子…”孟千山嗯了一聲,接道:“有何見教?”郭文章道:“有一件事,不知閣下想過沒有。”孟千山道:“我想過了千件萬件的事,但不知你說的哪一件?”郭文章道:“拳、腳、兵刃無眼,如是一動上手,那就難免要有傷亡了。”孟千山道:“這個麼?小王不用去想,早已知曉的…”沉了一陣,接道:“小王和諸位比試,只求點到為止,並無傷人之意,在場之人,都是行家,勝敗之分,一目瞭然,似是用不著一定要鬧個血淋淋的局面。”葛元宏心中本已動了怒火,但聽得此番言語之後,怒火消退不少,淡淡一笑,道:“孟王子,兄弟有一點,想它不透,以閣下王子之尊,為什麼一定要和我們這等俗凡之人結。”孟千山道:“大部原因,小王已經說過,但小王願再補充一二,小王此番前來,希望能會會中土高人,諸位就是小王心目中所想的高手人物,故而生出結之心…”葛元宏接道:“孟王子折節下,我等是何幸如之,不過,我等目下,正有要事待辦,不便和王子論,俟我等辦完私事之後,再和王子論不遲。”孟千山微微一笑,道:“小王觀察所得,諸位要辦的事,必需與中土甚多武林高手接觸,小王覺著,追隨諸位身後,必可和甚多武林高人一晤,那是強過小王獨自闖蕩了,也正是小王此番遨遊中土的心願。”葛元宏道:“閣下初入中土,不知中原武林恩怨,一旦招惹上是非,只怕就很難脫身了。”孟千山道:“小王如是怕麻煩,也不會自己找上門了。”葛元宏冷冷說道:“我還是不太明白你的用心?”孟千山臉一寒,道:“小王的話已說盡了,你如是不願小王和諸位同行,那就只有打敗小王一途。”葛元宏回顧劉文升一眼,道:“老前輩,久年在江湖上走動,見多識廣,此等事應如何處置?”劉宅升搖搖頭,道:“在下走了數十年江湖,也未遇見過這等事。”葛元宏皺皺眉頭,道:“孟王子,這等事前無其例,在下覺著茫然的很,不知道該當如何?”孟幹山道:“在下是一片誠意,該當如何?全在你一念之間了。”葛元宏道:“只有閣下一人麼?”孟千山道:“在下只帶了一個使女同來,如是諸位覺著不便,在下可以遣派她回去。”葛元宏道:“久聞南荒夷女,擅長蠱毒,還是不帶的好。”孟千山喜道:“閣下答應小王結伴同行了。”葛元宏道:“孟王子誠意可,我們倒也不便拒絕了,不過,只許你一個人。”孟千山道:“好!我立刻遣她回去。”撮一聲長嘯。

片刻之間,一個長髮披肩的白衣少女,急步奔了過來。

只看她奔行而來的快速身法,就不難瞧出那白衣少女,也具有著極為上乘的武功。

白衣少女的背上背了一個很大的包袱,行近孟王子後,欠身一禮,道:“見過王子。”孟千山一揮手,道:“小王要和這幾位新好友,辦點事情,你不用跟著去了。”那白衣少女怔了一怔,道:“小婢如不同去,何人侍候王子?”孟千山哈哈一笑,道:“他們這多人,都不需人侍候,小王怎能特殊,你回去吧!和他們會在一處等我就是。”白衣少女口齒啟動,似是還想爭辯,但又強自忍下了。

孟王子突然取下頭上戴的金冠,道:“把金冠也帶走吧!”白衣少女應聲上前,接過金冠,轉身而去。

孟幹山聳聳肩頭,道:“在下這黃袍,是否也要脫去?”葛元宏道:“不用了,武林中也有不少喜穿黃袍的人。”孟千山笑道:“此後咱們兄弟論…”葛元宏接道:“你是一國的王子,這個我們如何敢當。”孟千山道:“諸位非南荒國度中人,自是不應視我為王子身份。”葛元宏心中仍然有甚多的疑慮,但這孟千山偏又是一片坦誠,瞧不出有什麼可疑之處,只好悶在心頭,暗自忖道:“他一人同行,就算有什麼鬼計花招,我們留心一些,也是可對付了。”王伯芳目睹經過之情,心中雖然覺著葛元宏答允的有欠思考,但葛元宏已經答應下來,只好悶在心頭。

譚家麒心中對那孟千山卻是甚有好,微一笑,道:“南荒武功,別具一格,不知幾時,才能讓我等見識一下。”孟千山笑道:“那容易,諸位如是要和人動手時,由小王…”微微一笑,改口說道:“由兄弟出手對付,諸位就可以瞧出來南荒武功了。”葛元宏道:“咱們動身吧!”王伯芳道:“趕往太陽堡麼?”葛元宏道:“是的!目下只有這一處地方,可以求證,咱們先去見見太陽叟,再作別的打算。”王伯芳道:“好!在下帶路。”當先舉步而行。

幾人兼程而行,累的時候,只在道旁坐息一陣,然後,就立刻動身趕路。

,中午時分,趕到了太陽堡。

這是一座背山而建的大宅院,房屋連綿,不下數百門。

葛元宏抬頭看去,只見那連綿的房舍,都由青石築基建成,看上去特別堅固。

劉文升道:“太陽堡名動天下,但兄弟卻一直沒有來過,但不知太陽堡中,除了太陽叟之外,還住些什麼人?”王伯芳道:“太陽堡中,未住別人,但太陽叟的弟子、侍從甚多,和兄弟那蕭園,自不可同而語了。”葛元宏道:“照老前輩的說法,咱們進入太陽堡時,可能要遇上很強大的阻力了。”王伯芳道:“不錯,太陽堡防備的森嚴,在武林中十分有名,凡是未得允准,擅入堡中之人,格殺勿論,江湖上很多大門大派,都沒有這等嚴格的規定。”孟千山突然接口說道:“他們可以格殺勿論,咱們是否也可以還手殺死他們呢?”王伯芳道:“動手相搏,非死即傷,對方既有格殺勿論之規,咱們自然可以反擊了,不過,太陽堡的成規,江湖上人人皆知,咱們如是硬闖進去,動手傷人,說起來,咱們是理虧一些。”孟千山道:“那就好了,在下不知道中土規矩,不得不先問一聲,只要咱們能夠還手,那就不怕他們。”葛元宏道:“王老前輩,葛某雖是初入江湖,但亦知有理者行遍天下,咱們不能不講理,因此,在下希望先禮後兵,投柬求見太陽叟,如是他拒不相見,咱們再硬闖進去不遲。”王伯芳道:“該當如此!”劉文升道:“在下去叫門求見。”舉步向前行去。

這太陽堡建於山之處,愈向內,地形愈高。

奇怪的是,這座武林中大大有名的石堡,竟然不見一個守門和防守的人。

劉文升大半生走鏢江湖,對武林中禮數的通達,無人能夠及得,行近門外三尺處,停下腳步,抱拳說道:“襄陽葛少俠,拜會貴堡主,備柬不及,煩請代為通報一聲。”太陽堡兩扇大門,並未關閉,只是看不見有守門之人。

但劉文升心中明白,愈是這等表面上不見防守之人的佈置,其防範更為嚴密。

果然,劉文升話剛落口,大門內閃出了一個身著黑長衫的清瘦漢子,緩緩行了出來。

這人看上去,並不魁梧,也無英覺,蒼白的臉,細長的身材,看上去似乎有些瘦弱,但那一件黑長衫,黑鞋黑襪,再加上一頂黑的瓜皮帽,託襯的有些詭異之

他的舉動很慢,但兩道眼神卻是凌厲如電,很快的打量過所有的人,才舉手緊緊一抱拳,道:“在下只聽過襄陽有一位陳大俠,卻未聽過還有一位葛少俠?”劉文升道:“這葛少俠,乃是陳大俠的首座弟子…”黑衣人嗯了一聲,接道:“你老兄是…”劉文升道:“兄弟劉文升。”黑衣人道:“萬勝鏢局的總鏢頭萬勝刀劉大爺。”劉文升道:“不敢,得虛名而已,請教兄臺。”黑衣人道:“兄弟秦豪,太陽堡中的總管。”劉文升道:“原來是秦總管,葛少俠備柬不及,還望總管口角風,在貴堡主面前美言一二。”秦豪道:“諸位來得不巧得很,敝堡主正值閉關期間,不能見客。”葛元宏快步行了過來,道:“兄弟等果是來得不巧,不過,咱們有急要之事,非得見貴堡主一次不可,只好煩勞秦兄通報一次了。”秦豪道:“閣下是葛少俠?”葛元宏道:“兄弟葛元宏,末學後進,不敢當少俠之稱。”秦豪淡漠一笑,道:“陳大俠,武林中人人敬仰,想不到他的衣缽傳人,好生不通情理!”葛元宏哼了一聲,道:“願聆高見,兄弟有什麼不通情理之處?”秦豪道:“閉關靜修,乃學武人一大忌,兄弟據實奉告已然說明絕難見客,諸位請回去吧!”葛元宏冷然一笑,道:“如是咱們定要見貴堡主一面呢?”秦豪臉一變,道:“絕無可能!”葛元宏心知已難免一場搏鬥,長長吁了一口氣,道:“兄弟想來,總會有一個見著貴堡主的辦法吧?”秦豪冷笑一聲,道:“太陽堡早已有例,諸位來此之前,應該是有所聞,恕我失陪了。”轉身向堡中行去。

葛元宏沉聲喝道:“慢著。”秦豪緩緩轉過身子,道:“葛少俠,別太狂妄,太陽堡還未把襄陽陳家刀看在眼中。”葛元宏肅然說道:“轉告貴堡主太陽叟,在下等此番前來,不見他之面,決不會罷休,茲事體大,量你一個總管身份的人,也作不了主。”秦豪接道:“好大的口氣,敝堡令,江湖上無人不知,擅入堡中一步,格殺勿論,諸位多想想吧!”快步行入堡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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