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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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緊張,只是我堂哥,但我不確定他的女朋友會不會去,年輕人吃飯瞎聊,你想到哪兒去了?”
“我還以為小說劇情真實上演,你被家人婚,要我扮演你的假女友勒。”她老實承認,但是她沒有說剛剛心跳還因為這樣的想法漏了一拍。
他再度哈哈大笑。
“你真有梗,跟你聊天不必擔心無聊。”
“好啦,你沒拿我當擋箭牌就好。你再把時間地點傳訊給我,省得我還要拿筆記。”
“是,懶惰鬼。”
“我才不是懶惰鬼,我是忙碌小醫生,先去忙嘍,拜。”他輕笑。
“嗯,拜。”結束了通話。
電視新聞播報音量成了背景噪音,他把玩手機,心一陣莫名空落,快速解決了早餐,關上電視,他撈起西裝外套往大門走,離開大到顯得空曠寂寥的家。
星期五下午,梁珈珞特地約了髮型設計師,將平時隨意盤束後腦的長髮吹成波卷,回到家後她化上淡妝,挑了一件湖水綠
背連身短裙,搭黑
長筒靴,再套上深棕
長外套,手裡拎著一個黑
鑲鑽手提小包,在玄關的長形掛鏡前,滿意地審視自己後,步出家門。
她輕快地步下樓梯,哼著林俊杰的修煉愛情—笑著說愛讓人瘋狂哭著說愛讓人堅強忘不了那個人就投降…幾年前的幻想幾年後的原諒為一張臉去養一身傷…梁珈珞笑著唱該是傷心的情歌,唱著唱著,她吐了一口氣,告訴自己,都過去了,她要堅強、要原諒,更要坦然走過情傷。
近大半個月來,手機裡有幾通梁仲洋的未接來電,但她從來沒回撥過。看見悉的號碼,她會想起他的臉,想他曾給過她溫暖的笑,想起曾經濃烈過的愛,說不心痛,怎麼可能。
不過也許是因為白天她被醫院的事填滿,夜裡也常因過於疲累倒頭就睡,心痛在忙碌的縫隙裡生存艱難,雖然心情確實低落,她卻不曾痛苦到要尋死尋活,偶爾她會自問,是不是情談得太久,久得淡了,所以失去時才不那麼痛。
而且幸好老天對她很仁慈,讓她多了一個朋友,她不知對方的名字,卻能輕鬆自在地跟對方聊天,梁先生像是上天特意派來當她專用的壞情緒資源回收桶,他們對很多事看法相似,雖然認識不久,卻好似相了許多年,有種無法言喻的默契。
最好的是,他有一個深愛著的女人,她可以覺出他的認真,儘管他不常提起那個女人,但偶爾幾次提到,她都看見他眼裡有一種義無反顧的真摯情
,也正因為如此,面對他,她總能很輕鬆。
短期內她不想再碰愛情,跟梁仲洋剛分手那幾天,特別難受,她萬分狼狽地發現,除了蔣逸瑄,她沒有其他可以談心的好朋友。
蔣逸瑄…想起她,梁珈珞有陣難以呼的痛,她甩了甩頭,要自己打起
神來。
梁珈珞記得梁仲洋曾說過,帶盛裝的她出去很有面子,所以她今天特地打扮,保證讓梁先生驚豔。
想著想著,她笑得開懷,仔細回想起來,幾次在梁先生面前,都是隨意尋常的模樣,頭髮沒梳、臉上沒妝,衣服要不是牛仔褲搭襯衫,就是休閒套裝,從沒像這次。她可是使出了大絕招,這件湖水綠背連身裙她原本是打算參加梁仲洋堂弟的派對要穿的,不過錯過了機會,一直襬到今天才剪掉標籤。
剪掉標籤的那一瞬間,她的心彷佛也剪去了某種束縛,她的外套口袋裡裝著用手帕包裹的碎玉環,她打算接受梁先生的建議,把碎玉環送去給梁先生的朋友接合,她已經可以完全告別了…她想。
走出巷口招來出租車,不到二十分鐘,梁珈珞抵達約定地點。
這家餐廳她很,餐廳主廚曾在梁仲洋家掌廚,她還和梁仲洋在一起的時候,他們常來這裡吃飯。
站在大門前,她對自己滿意地笑了笑,非常好,她真的很勇敢,沒觸景傷情到心痛的程度,能抬頭地走進去。
梁珈珞往前走了兩步,正要推門,一隻大掌先她一步握住門把,隨即悉的嗓音在她頭上響起—“讓我為你服務。”她抬起頭,朝梁先生嫣然一笑,輕快道:“謝謝。”
“你讓人驚豔。”他讚美。
“特地為你打扮的,想讓你有面子。”
“你肯來,我已經很有面子了。”他完全沒注意到自己的雙眼因為專注欣賞她而發亮。
“對了,你怎麼不趁這個機會邀你心愛的她來?”她不是想刺探什麼,也不是自以為她之於他有了不同的意義,只是突然想到,隨意問問。
“我沒想到。”他聳肩,不以為意地道,“不過我想,她大概不願意來。”
“嘿,你的態度很不積極,小心沒辦法把人搶過來。”梁珈珞用手肘頂了他的身側一下,開玩笑道。
“看來我應該找個機會向你好好解釋一下,我對我心愛的女人有多積極。”他微揚,表情自信從容。
“我的積極保證會讓你驚訝,如果她最後仍舊不選擇我,只有一種可能…”
“什麼?”
“她無法愛上我。愛是買不到也無法勉強的,若是輸給愛,我也沒什麼好遺憾的。”他淡淡地說。
“上次我說你沒自信,是我的錯,因為我發現你不只是有自信,還很有智慧。”
“謝謝誇獎。我們進去吧,美女優先。”說完,他側過身。
梁珈珞放鬆地笑了,率先走進餐廳。
他快步跟上她,微低下頭,在她耳邊真誠輕柔地再一次讚美道:“你今天很漂亮,讓我目瞪口呆。”他的讚美滿足了她,她瞥了他一眼,得意地道:“不枉費我花時間打扮,你大大滿足了我的虛榮心。”他輕聲笑道:“我是真心實意認為你美得讓人驚豔。”
“謝謝你的真誠讚美。”她說。
他領著她朝預定的包廂走去。
來到包廂門前,梁珈珞停下腳步,每回梁仲洋來,總是習慣預定這間包廂,她看了他一眼,說:“真的很巧,以前我的ex常約我來這家餐廳,他習慣預定這間包廂。來之前,我以為我會很難受,不過很奇怪,站在這個悉得不能再
悉的包廂前,我並沒有自己以為會有的情緒,大概是因為你在我身邊吧。
“出門前,我還在想,老天對我滿仁慈的,讓我能夠認識你,現在我的覺更強烈了,雖然我到現在還不曉得你的名字,不過名字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對你的
覺,我不知道為什麼,但在走進這個包廂前,我希望你明白,我很
謝有你這個朋友。”梁珈珞確實不曉得為何要對他說這些,也許是觸景生情,讓她覺得有必要好好
謝一下這位猶如救贖天使般存在的朋友。
因為有他在身邊,她覺心裡殘存的最後一絲沉重,關於這間餐廳、因為梁仲洋引發的傷
,全消失了。
聞言,他的腦海中閃過了一絲什麼,他對那一閃而過的直覺眨了眨眼,隨即輕輕地笑了。
“我很榮幸成為你的特別朋友,對我來說,你也是一樣的存在。”她回以微笑,伸手握住門把,這回他沒說讓我為你服務,因為他明白眼前這扇門的意義,這扇門必須由她自己打開。
推開門,一對男女背對門而坐,男人正從容地翻閱菜單,長髮女人身形纖瘦,小鳥依人地偎在男人寬闊的肩上,輕聲細語指著菜單上某道菜道:“我想吃這個。”
“好。”這道悉又沉穩的嗓音讓梁珈珞瞬間愣住,腳步也跟著一頓。
這時梁先生開口喚道:“堂哥。”聞聲,男人轉過頭來,第一眼對著梁先生笑,接著臉微變。
千百個念頭在梁珈珞腦海裡浮沉,她捉住最明晰卻灼心的那一個,轉過頭對著身後的梁先生問:“你叫做梁一峰,對嗎?”梁一峰一時無法反應過來,他看看堂哥,再望向梁珈珞,終於正視她開門前他腦中一閃而過的直覺—這世界正是如此,不可思議的小,果然隨便就能遇上相同生活圈的悉陌生人。
她是醫生…又乖又聽話…父親也是醫生…是家中的獨生女…美麗得體有禮…舉止優雅、格溫柔…那些曾經由堂哥口中說出來對於她的形容,一點一點在他心裡翻騰、發酵。
他曉得她,一直都曉得,經由堂哥轉述、談論,他認識的是她,卻也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