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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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葛翰總算明白他孃的意思了。他了解自個兒的母親,知道她一旦下定了決心,就連殿下都不能動遙“快去吧!我瞧那傻丫頭肯定是步行離營的!兩腿走路必定走得不遠,你得儘快趕上她爭取時間帶她離開,否則等殿下一發現含青失蹤,馬隊會立即搜索,屆時對你們就不利了!”

“可娘,我走了,您怎麼辦?”葛翰問。

“傻孩子!別耽心我,我救過殿下的命,他會殺任何人就是不會殺我!”大娘自信地道。

這一點,葛翰也很清楚。

“時間不多了,我替你準備準備,快上路吧!”大娘果決地道,連忙轉身回帳,替葛翰準備乾糧、食水。

事實上大娘心底也不明白自個兒這樣決定是對是錯,這似乎有此冒險,比較保守的做法應該是在殿下還沒發現時,趕緊把含青帶回來…可現下她實在顧不了這許多了!

再說…也到了殿下該坦誠面對自己的時候了!

“或許,我找到了讓殿下當個『正常人』的法子了!”大娘自言自語地道,一邊偷偷地跟自個兒微笑…冒一次險,讓含青有機會走她抉擇的路,也讓殿下嚐嚐,什麼叫“失去”的滋味——倒是值得的,呵呵!

夜晚耶律煬還沒進王帳,才到了營區附近,一名侍衛已經怏馬奔過來“殿下!”

“營區出事了?”耶律煬拉轉馬頭,反地問。

侍衛跳下馬背,著氣道:“是含青姑娘——”

“她怎麼了?”沒等侍衛把話說完,耶律煬質問。

“含青姑娘不見了,”侍衛道。

“不見了!?”耶律煬也跳下馬,扯住侍衛的衣領,狂霸的氣勢挾著一股張狂的意味。

“你說不見了是什麼意思?!”

“今天大娘到王帳送飯時就發現含青姑娘不見了,咱們整個營區幾乎找遍了,也沒找到含青姑娘的蹤影。”侍衛接下道:“後來葛翰大人追出了營區,可到現在人還沒回來,連半點消息也沒有——”

“你是說葛翰也出營區了?!”揪緊了侍衛的領子,他厲聲問。

“是、是啊!”耶律煬鐵青的臉嚇壞了這名侍衛!

這與他心目中冷冽、喜怒不形於的殿下,簡直有天壤之別!

侍衛結結巴巴地往下道:“除了、除了一早有人在營區北邊見到含青姑娘,從早上一直到現在就再也沒人見過她了…”侍衛話還沒說完,耶律煬已經甩開他,同時迅速跳上馬背策馬遠馳…“殿下?!”耶律煬身後的馬隊首領高呼,可儘管再渾厚有力的呼喊,也只在頃刻間即淹沒於空蕩的曠野。

“走!”馬隊首領當機立斷地呼喝,耶律煬的身影已經消失在遠方,身後的馬隊同時策馬追隨離去。

那名從頭到尾無辜至極的侍衛還愣愣地呆在原地…他怎麼也想不透,向來陰沉冷騖、就算天塌下來都不為所動的殿下是怎麼了?

就為了——就為了營區裡逃了一個女奴!?

他最崇拜的就是殿下的酷樣,殿下怎麼可能會為了一個女奴發瘋?

打死他都不信!

含青並沒有去找詠姬在王帳北邊安排的人,她是自己逃出營區的。

營區周遭有人嚴格看守,她要逃出去當然不容易,但只要下定了想逃的決心,營區裡的守備不像在北院那麼森嚴,要出走並不困難。

可問題是“走”很容易,要想在不悉、兼且惡劣的環境下生存下來卻需要奇蹟!

才走不到半,含青已經明白自己是絕不可能活著回到南方了。

這兒遍地是一片白漠,冰冷的天候是絕對不適宜人生存的。唯有真實的體驗過,她才明白那些在北國惡劣的環境裡生存下來的遊牧民族,子過得有多艱辛。

就在她走累、想要放棄的時候,遠遠的,她竟然看見…葛翰?!

“含青姑娘!”葛翰騎著一匹高壯的黑馬,極速快馳中倏然在她面前停下“葛翰?”她虛弱地呼喊,絕望地認定自己已經被耶律煬的人馬找到了…“含青姑娘,快上馬,咱們走吧!”葛翰下馬背扶起她。

“走?你要帶我回去嗎?不…我不回去…”她掙扎著要自己站起來,就算死在這裡,她也絕不再回去。

“含青姑娘,我是要送你回南方的!”葛翰解釋。

含青怔住,她一時想不明白葛翰的話…“是我娘讓我幫你的!”葛翰搔搔頭,一個高大的北方漢子,靦腆起來顯得有些滑稽。

“大娘?”她怔住,回過神後開始耽心起大娘的安危。

“她一個人留在那兒會不會——”

“你放心,我娘很會照顧自己的!何況她救過殿下,殿下不會對她老人家怎麼樣的。”

“可是,大娘失去了你,也許這輩子你們再也不能見面了!而這一切都是因為我…”

“不要緊的,娘去過南方,我和娘約定了,到時候她知道該怎麼找我!”葛翰笑著道:“放心吧,含青姑娘。”知道不會危及大娘,含青放下心中大石。

“咱們快走吧!現在最需要爭取的就是時間,再遲只怕想走也走不了了!”葛翰勸她。

回首望向來時方向,她沒有遲疑地在葛翰的扶持下坐上馬背,合下眼、息了心,徹底的決絕——─“走吧。”她輕道。

“呀!”黑馬如箭矢一般出,北風在耳際咆哮,踏上不歸路的兩人,背影漸漸消失在漫天彌地的大雪中…

耶律煬懷疑,含青和葛翰同時背叛了他逃離!

強烈的猜疑讓他妒火中燒,甚至他發誓只要抓到葛翰,他會凌遲這個從小和自己一塊長大的夥伴,原本,一個女奴的背叛對他不致於有這麼深痛的影響,甚至,只要是下屬想要的女人,他可以全然不痛不癢的給出!

他不會為了一個女人,和對自己忠心耿耿的下屬反目。

就算今天是葛翰蓄意背叛,他只會不帶情的命人追回處決,不會有一絲拖泥帶水,更不會親自去追人何況僅僅是為了是一個連螻蟻都不如的奴隸的叛逃!一個他向來輕蔑、視之為玩物的宋女人!

可現在他卻不能否認,這個“宋女人”已經完全攪亂了他的心,他一直想漠視、壓抑的情終於因為她的徹底失蹤而決堤!

原本設定,她會回到京城救出平靖遠,因此一路快馬奔馳回京,想要在半途攔人,卻直到回京才知道,當含青離城那平靖遠已經失蹤。

耶律煬和他的馬隊始終沒有追上葛翰的快馬。

葛翰確實是擅騎的勇士,耶律煬一直明白,葛翰是鋼鐵鍛練出來的好部屬。

“殿下,從回報的消息判斷,他們是往南方去的不錯!”一名中年黑膚的漢子走過來,獷的臉看起來飽經風霜,深邃的瞳孔透出睿智的光芒。

耶律煬望向南邊的方向,那個他一向痛惡、憎恨的南方宋國就在那裡…“多久以前的事了?”他平淡地問出聲。

連跟了他一輩子的忠心部屬,也覺知不出他此刻波濤洶湧的情緒起伏。

“三前。”首領低沈的聲音補充:“看來他們沒有回京,而是從橫河以後拐彎,一路直往南去。至於為什麼在橫河改道,恐怕得問葛翰才知道了。”耶律煬沒有回答,他仍然直視著南面的方向,冷凝的眼神沒有改變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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