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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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走在東大街上，一把油傘遮住了張果兒的異樣，來來往往的百姓見怪不怪地擦身而過，沒人知道她在痛苦著。

叫賣聲依然，樹上的蟬兒直道:知了、知了…而她仍然不知，深了一口氣地接過他的油傘。

“收傘。”

“果兒妹…果兒姑娘，我怕曬黑。”好烈的陽光，一汗他肯定原形畢。

玉浮塵暗自施功散去一身熱氣，想著要趕緊買好符紙回張家，泡泡井水清涼一下。

一瞧他黑得發亮的木炭臉，一股笑意微微逸出“你還不夠黑嗎？”他像是發現驚世寶藏地咧開嘴興奮道:“你笑了、你笑了耶！”

“有嗎？”經他一喳呼，冒出喉的小笑泡當場幻滅，她仍是木然的望著他。

“沒關係，繼續努力，我相信你會慢慢找回哭和笑的覺。”有些失望，他安地巧換個位置一帶，讓她不致撞上一群裡氣的過路人。

但還是應了一句話:狹路相逢。

帶頭的一位公子哥兒忽然停下腳步，眉一揚地走回頭，氣焰囂張地故作瀟灑樣，一把附庸風雅的山水扇在前輕搖。

“嘖！這不就是張家妹子嘛！趙哥哥在此有禮了。”扇柄握掌中，趙金鼎輕佻地一作揖。

“趙公子…”雙眉一顰，張果兒的為難明白地寫在眼中，叫人心生憐惜。

“幾個月不見你出落得更美了，讓人看了心癢難耐想馬上帶上溫存。”那清冷味正對他的胃口。

“絕子絕孫還比較快，把心挖出來就不癢了。”玉浮塵一個箭步擋在佳人面前，以傘替刀的一戳。

趙金鼎面一變地出鄙視目光。

“你是哪來的山裡野人！這裡沒有你說話的份，讓開！”

“唷，大夥來看天下奇觀吶，怎麼我看見一頭牛擋路，這畜生還會說人話呢！”想必他是張老爹所指的虎。

一說完，四周響起小小的竊笑聲。

趙金鼎惱怒的左右一瞪，笑聲立即平靜。

“你這黑奴才好大的膽子敢招惹本少爺，你可知道我是誰？”

“知府的禽獸兒子，三個月前提著溼的褲子逃出揚州城。”他猜得八九不離十。

“你…你活膩了是不是，曉得我爹是知府還敢造次，小心我摘了你的腦袋。”他盛氣凌人的端出父親官職威嚇。

“小小芝麻綠豆大的官你還好意思拿出來炫耀，我真替趙知府覺得丟人。”趙大申還算是個好官，可惜教子無方。

他曾見過為人忠厚的趙知府，他在地方上名聲尚可，除了好些並無大缺失，秉公處理每一件揚州城百姓上呈的狀紙。

不過沒人敢告知府大人的兒子，因此公事之餘泡在妾群中的趙大申自然不曉得兒子的惡行，間接的縱容他更加無所忌憚調戲良家婦女。

若非事關於已，通常他是不會手這種小事，百姓們懾於婬威不敢上告，忍氣聲的懦弱行徑不值得同情，只能說自作自受，趙金鼎的惡膽是他們養大的。

“你敢蔑視朝廷命官，口出狂言，你眼中還有沒有王法！”這奴才黑不隆咚的到底是什麼來歷，口氣不小。

做賊的喊抓賊，王法在何處？

“你當街輕薄我家姑娘又該當何罪，咱們要不要先來算一算。”當著皇上的面他都敢指責不是，何況是無官銜在身的登徒子。

當然，他的指責向來輕描淡寫，以免觸怒龍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