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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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喲!學妹還是跟以前一樣會說話!”江時風以略帶誇張的捲舌北京腔說:“她那副死德行哪算鶴立雞群?叫狗不理才真的貼切!”走在前頭的宋倬昀只是略轉過頭,拋下一記“我聽見了”的眼神,便又自顧自地往前走。

柳鬱淨語氣平淡地說:“你要倒大楣了!請離我遠一點,保持三公尺以上的安全距離,謝謝!”儀嫻發出銀鈴般的笑語,臉燦若花,“學姐和學長們一點兒都沒變!”覺到危機意識的顏行雍不動聲地走到儀嫻身邊,風度翩翩地開口,“儀嫻,這幾位是…”她笑意轉淡,正式為彼此介紹,“這兩位是我高中學長江時風、學始柳鬱淨,現在兩人同時在家氏集團任職,而這是我未婚夫顏行雍。

“宋氏四傑的‘雲、樓、江、柳’?”顏行雍微訝問道。

“呵!呵!好說,好說。”有點不外人老將他排在雲、樓兩人之後,只是為押韻方便的江時風乾笑兩聲,“這位就是顏氏少東啊?久仰,久仰!您的大名最近真是如雷貫耳啊!”

“哪裡,怎比得上大名鼎鼎的宋氏四傑神龍見尾不見首的神秘?”顏行雍機反諷,暗示著見面不如聞名。

無形的電在兩個男人之間劈哩啪啦地

“時風。”宋倬昀冷冷的呼喚打破緊繃的氣氛。

此時,珠寶拍賣會已正式開始。

“江學長只是開玩笑。”儀嫻淡然解釋。

“當然。”顏行雍言不由衷地說。

拍賣會進行得如火如荼,只見宋倬昀不動如山,任由江時風、柳鬱淨兩人忙碌出價,令人猜不透她的目的為何。

直到那尊近五十公分高的翡翠持柳觀音被柳鬱淨以千萬身價得標後,才見宋倬昀起身離座。

“哎呀!原來是為了這個,宋家老夫人的八十壽誕就快到了晚!”有人猜出道,只可惜晚了一步。

主子走了,江、柳兩人自然也跟著離座,臨去前柳鬱淨又走到儀嫻身邊,以旁人很難聽見的聲量低聲道:“小嫻,找個時間聚一聚吧!”

“好!”儀嫻眼眸晶亮,毫不考慮地點頭應允。

一抹陰霆籠罩上顏行雍的臉龐。

一套白金鑲鑽線型鬱金香項鍊,搭配著同款式耳環、別針,被宋家司機送到唐宅,上面只襯著一張卡片“添妝之喜”這樣的大手筆自然驚動了唐家的長輩們,緊張地尋問儀嫻緣由。

“宋學姐出手總是這樣的,這沒什麼!”儀嫻緩緩解釋道。

她滿心愉悅地接受了宋倬昀的下午茶邀約,坐上宋家司機和保全人員隨侍的賓主轎車。

通過了層層關卡,來到銅牆鐵壁般的宋氏大樓時,儀嫻由專用電梯直上三十三層樓,再一次見識到宋氏集團的氣派。

透明的大落地窗足可俯瞰整個大臺北盆地,一應俱全的吧檯設施、舒適簡單的北歐風味傢俱,讓這群樂在工作中的菁英們享有最高品質的休閒時刻。

儀嫻出欽羨的表情,“學姐真是好享受!”這個和她同齡的宋學姐,是明綸校園的傳奇。iq180,通六國的語言,中西棋藝一級

國小、初中一路越級升學,保持全國榜首更是易如反掌;十六歲高三畢業後就遠赴歐洲深造,那時,同樣十六歲的儀嫻還沒升高二,對這位學姐只能用佩服兩字來形容。

而宋倬昀的冷漠,只有真正親近她的人才明瞭,一半是天生,一半則是後天環境造成——宋家的背景讓她難以到真心的朋友,更遑論聰慧過人的智能使她無法忍受別有所圖的朋友。

宋倬昀語氣平淡,“如果你願意,也可以成為我們的一分子。”儀嫻有絲驚訝,這是極難得的榮耀。

“有什麼好驚訝的呢?”柳鬱淨含笑說道,“你宋學姐不是曾誇你思路清晰、判斷力銳?”

“那是下棋…”儀嫻的笑容有些苦澀。

學妹,coffee、teaorme?”江時風調皮的問。

楓木茶几上的電話響起,他順手拿起,懶洋洋地應聲,“喂?”電話那頭的報告令他吹了個口哨,“嚇!好樣的!確定嗎?”

“嗯,嗯!”他吊兒郎當地收了線,看見柳鬱淨狐疑的眼神,不出一口白牙,“沒事!”香氣飴人的薰衣草茶令人齒頰生津,這一刻就像是回到了無憂無慮的少女時代,單純而澄明。

在聰明過人而且善體人意的學長姐們面前,儀嫻徹底放下心防,也開始願意吐心聲,說出她的難堪與不甘。

“你愛他嗎?”慵懶垂下眼瞼的宋倬昀問。

“應該是愛吧!”她嘆了口氣,坦白承認。

如果不愛,又怎會如此不甘心?

“可惜。”宋倬昀簡短道。

“學姐有什麼好主意嗎?”儀嫻笑著討教。

“男人…其實是很脆弱的動物。”她語出驚人。

“呃?”她不解的睜大雙眼。

“不是嗎?看不破名利束縛,逞強爭雄、自以為是,實際上都是欠缺自覺的大男人,一旦脫下金錢、權勢的外施,就什麼也不是。”宋倬昀冷言道。

儀嫻沉默不語,思索著話中含意。

“男人往往為了證明自己是男人,而做盡蠢事。”江時風嘴道。

他的手中拿著一副望遠鏡,令人疑竇叢生。

“什麼意思?”柳鬱淨問。

江時風笑嘻嘻地揚手,“對街那輛車號ak——2622,上面坐著兩位顏氏的保全人員,據咱們的安全部門回報,他們從學妹出門後就一直跟隨到現在。”儀嫻神一僵。

“也許,顏先生只是關心…”柳鬱淨打圓場。

“更有可能是監視。”江時風涼涼說道。

聞言,儀嫻的臉更添冰霜。

大學生的畢業典禮多了幾分歡樂少了些離愁,年齡的增長使得這些即將邁入社會的新鮮人添加幾分市儈氣息。

花團錦簇中,每個人都有奔向前程的夢想,而她卻在滿懷壓力下準備出嫁。

儀嫻在同窗好友的驚呼聲中,收下顏行雍的禮物——一條沉甸甸得使脖子到痠疼的鑽石項鍊。

而且,毫無疑問的,比宋倬昀的“添妝之喜”更大。

“太貴重了!”她認為不太好。

“你值得。”他低聲表白。

柔情似水的愛語再一次引起旁人的讚歎,“哇!好漫喲!”近一個禮拜以來,新聞媒體追究抵,將自導緋聞的範月馨,做了一系列的身家報導——包養牛郎、玩梭哈…苦情女旦搖身一變為歡場大姐頭,連食安非他命的前科也一併曝光,媒體幾乎一面倒向無辜的顏行雍。

甚至還有八卦雜誌斷言,範月馨本是假懷孕的詐欺事件。

面對外界的紛擾以及親友的關注,儀嫻的心中無喜也無憂。

她從不懷疑,以顏行雍的強悍霸道,會允許那女人在他太歲頭上動土。

她也明瞭,所有的是非都將在婚禮前告一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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