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破偽裝厲斜起殺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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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斜如疾風般捲到他面前,怒道:“下次你再敢輕舉妄動,我保證你在十丈之內,血濺黃沙。”胡真聳聳肩道:“我早就知道你有這等本事。”厲斜更為忿怒,道:“那麼你為何敢逃走?”胡真道:“剛才你還沒有殺我之心,我為何不利用一下?現在你已改變了主意,我絕對不敢嘗試了。”厲斜用他好一陣,才道:“你雖是才智過人,但碰上我,算你倒黴。”胡真道:“我也是這麼想。”厲斜怒意漸消,作個手勢,命他往回走,一面問道:“你怎知我沒有殺你之』心?”胡真不說實話,只道:“我只是這樣覺罷了。”厲斜也不再問,回到屋中,但見陳
喜,還愣愣的站在那兒。
他大步走到邊,先不揭開被子,回頭向胡真問道:“你再說一句,他是誰?”胡真道:“是
喜的哥哥,剛剛病倒的。”他故意說出,剛剛病倒,這樣就可以解釋為何此屋之內,沒有汗臭和煮藥的氣味,因為時間太短,很可能還來不及抓藥。
厲斜道:“你如何得知的?是她告訴你的?”胡真道:“起初是她說的,但我們還有劉老大等,都不相信,是以曾經加以檢查,果然發燒得很厲害。”厲斜道:“發燒?誰不能假裝發燒?”胡真道:“劉老大也這麼說。”厲斜略興趣,道:“那麼你們怎生證實?再去問別的村女麼,胡真道:“問別人有什麼用?如果
喜敢說謊,那一定是得到村人同意,所以去問別人,等如沒問一般。”厲斜道:“然則你們如何證實?”胡真道:“劉老大等人也不相信,正要把他殺死,免得羅咳。但秀進來瞧見,覺得胡亂殺人,絕非好事,便提出一個意見。”厲斜哦了一聲,道:“是你提出辦法的。”胡真道:“是的,我說此人可能是假扮的,發燒亦不難以武功迫出熱度。因此,我建議他們查看此人的內衣,以我想來,此人無論外表a得多麼像。但他換上漁民衣服之時是一定不會想到把內衣也換過。原因是他
本不準備被人發現,換言之,他的佈置,只防萬一被發現,可以混一下。”厲斜點頭道:“這話倒是不差。”胡真道:“劉老大等人一聽有理,便檢視此人內衣,證實果然是一名漁民,才放過了他。”厲斜道:“當時換作是我,自然也深信不疑。”胡真道:“你自己不妨檢查一下。”厲斜仰天冷笑道:“我何須檢查。”胡真疑惑地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厲斜道:“我的意思是這人乃是偽裝漁民。”胡真失笑出聲,道:“如果你不肯相信,我也沒有辦法。”厲斜道:“我敢打賭,若是我出刀砍下去,這人一定跳起來。”沈字在被子內想道:“當然啦,難道我任得你砍死不成?只不知他怎生看出破綻的?”但聽胡真也問道:“這就奇了,什麼地方使你認定此人不是漁民?小弟甚望你惠予指點。”厲斜道:“我有兩個證據。”胡真聽他這麼說,心知他絕對不是胡扯。但他怎麼也想不出沈宇有什麼破綻,落在此人眼中。
他連、個證據也想不出,更別說竟有兩個之多了。
但他臉上神絲毫不變,道:“如果你要我服氣.這倒是一個絕佳機會。”厲斜道:“你意思說,我若提得出證據,你就不能不服氣了,是也不是?”胡真道:“是的,只要你有辦法指證,而這些指證又是合情合理的,則雖然結果錯誤,我仍然服你。”厲斜道:“若然我能作合情合理的指證,結果就一定不會錯,除非我提的證據,其中另有歪曲不合之處。”胡真道:“咱們無須爭辯這等言詞上的小枝節,你拿出證據來,好不好?”厲斜蒼白的面上,突然泛起殺機,冷冷道:“好,但你別後悔,因為我將不放過他。一胡真道:“假如他是個真正的漁民,你仍然要殺死他麼?”厲斜想了一下,道:“那得看其中一個關鍵,但我知道,我多半不會放過他的。換言之,他必定符合我要誅殺他的條件。”他們的對話,直到此處為止,都是各藏機鋒,莫說陳
喜這個村女聽不懂,即使是沈宇,甚至一直在說話的胡真,也有猜測不透之
。
厲斜緩緩道:“我不妨先作一番推測,描述這被中之人的大致輪廓。”他的話聲,大具信心,聽起來甚是沉著有力。
胡真道:“請,小弟洗耳恭聽。”厲斜眼睛一瞪,道:“別跟我稱兄道弟,我這是第二遍警告你了。”胡真道:“好,好,你往下說吧。”厲斜道:“這個被中之人,是個年輕小夥子。當然這一點兒不足為奇,因為他若不是年輕,便不會冒充是那女孩子的哥哥了。”胡真道:“這話甚是有理。”厲斜又道:“他通武功,膽氣過人。雖然長得不英俊,但頗有男子氣概。”胡真道:“你
據什麼認為他
通武功?”厲制道:“我
據兩大證據,一是早先我在門外,曾
空聽屋內聲響,居然聽不到呼
聲,可是現在他的呼
卻相當沉重,因此可知早先是在靠近門口處窺看,當時曾閉住了呼
。”他的目光並不察看胡真的面
,是以胡真可以表示出震驚之意。
厲斜停歇一下,又道:“第二個證據,比第一個更為有力,但我暫時不說出來。”胡真訝然想道:“這個人真具有魔鬼一般的才智,我卻想不出有什麼證據,能比第一個更有力的。”厲斜又道:一這個年輕男子,皮膚燻黑,身體結實,對也不對?”胡真道:“你怎麼知道?”厲斜笑一下,道:“假如是個文弱書生,皮膚白淨的話,如何能冒充漁人?”胡真道:“這話倒是很合道理。”厲斜這時才轉頭向胡真望去,道:“把被子掀開。”胡真遲疑一下,才走上去,如言掀開被蓋。
沈宇出全身,他俄曲地躺著,雙目本是緊緊閉著,現在卻微微睜開。
厲斜道:“胡真,你可知道,像他這種人,我最瞧不起。”胡真道:“為什麼瞧不起他?我認為貧窮不是罪惡,亦不下賤。”厲斜道:“他是窮是富,與我無關。我是說,他在你面前,仍然不拿出一點兒男子漢大丈夫的氣概,這才使我瞧不起他。”胡真無奈地道:“你仍然認為他不是喜的哥哥?”厲斜突然退後四五步,冷冷道:“沒出息的人,起來吧,還裝什麼樣子?”沈宇一直堅持要等到對方提出確切證據,才肯起身。可是這刻忽然改變心意,睜開雙眼,緩緩坐了起來。
胡真見了,不覺吃了一驚。
厲斜仰天一笑,道:“到底是年輕人,不堪一。老實說,我如果不是想試你的忍耐力,我早就動手了,我平生很少有說這麼多話的耐心。”沈宇道;“你不大愛說話麼?”厲斜道:-‘那得看什麼情形,若是我心存殺機,那就不大說話。”胡真道:“你到底是好人?還是魔鬼?”厲斜泛起一絲冷笑道:“你看呢?”胡真道:“恐怕魔鬼的成份多一點兒。”厲斜似乎一點兒也不在乎做魔鬼,只聳聳肩,向沈宇道:“你叫什麼名字?”沈宇說了出來,接著道:“你須得將證據說出來,不然的話,我決不與你動手。”厲斜眉頭一皺,道:“又是一個以不抵抗威脅我的人,但我決不至於不好意思殺你。”沈宇冷靜地道:“我知道,但是這樣一來,你永遠不知道我的武功如何,是什麼來歷等等。這些問題,大概已足以使你
到困擾了。”厲斜道:“我殺死你,就像捏死一隻螞蟻一般,
本不放在心上。”沈宇搖頭道:“不然,我既曾見過你的兇狠,卻不曾被你駭倒,還敢與你爭辯,你心中已估計我不是一般的武林人物。因此,你如果不能得知我的武功深淺,以及我的出生來歷,還有為何會在此出現之故等內情,你一定耿耿於心,大
遺憾。”他的膽力,再加上他清晰高明的推理能力,果然使厲斜心中對他更為重視。
胡真現在似是置身事外,用好奇的眼光,輪打量這兩個人。
厲斜沉一下,才道:“你不提出條件威脅,我也會把證據說出來,至少此舉可使胡真心服。”他轉向胡真,又道:“你可是這麼說過?”胡真道:“是的。”厲斜道:“現在我就將兩件證據提出來,第一個證據,是關於沈寧
通武功這一點,由於他
通武功,是以我堅信他不是漁人。”他停歇了一下,才又道:“剛才沈宇曾經從井中打水,他使用吊桶的手法和力道,都顯示出他是內功深厚的人。”胡真
口道:“原來你早在暗處看見他了。’”厲斜道:“沒有看見,我是躲在井內水底,靠一
長長的蘆管換氣,是以每次我出現之時,他們都不知道我從哪兒來。””
“胡真恍然道:“原來如此,那麼你是先把外衣以在並內沒有水的壁中,換衣後才始躍出井外了_,,厲斜道:“不錯,當我在井內深處
到吊桶打水的震波,顯然是內功深厚之士,我還以為是他們趕到了。但然後我現身出來,略一查問,便知道你們是在吊桶打水以後才到達的,因此,我已曉得有一個武功高明之人,早一步潛伏在村中了。”胡真靈活的眼珠,在厲斜和沈宇面上,轉來轉去。原來他一方面傾聽厲斜的說話,一方面又要觀察沈宇的神情反應,是以甚為忙碌。
但這等表情,卻使他俊美的外觀,增添了一股頑皮活潑的味道,看起來似乎更俊了。
沈宇開口道:“這個證據果然正確實在,只不知你還有一個什麼證據?”厲斜冷冷一笑,道:“這個證據,是從胡真身上獲得的,相信能史你很信服。”他越是這麼說,越是使人急於想知道。但厲斜似是利用對方這等心理,故意不馬上說出,讓他們空自心癢難熬,們又抓揚不得。
胡真見他半晌不語,忍不住道:“喂,厲…厲斜,你到底說不他本來想稱一聲厲兄,可是臨時想到對方已提出過不得稱兄道弟的警告,是以乾脆叫他的名字。
厲斜似乎不反對,點點頭,道:“我自然要說話啦!‘胡真道:“那你為什麼有停止呢”厲斜道:“我特地給你一個機會,瞧你自己想得出想不出?”胡真道:“那只有我自己心中明白,絕對不會預先將猜測告訴你。”厲斜道:“我等的正是這句話。”胡真道:“亂講,我此話有什麼地方不妥?”沈宇口道:“等於是說此地無銀三百兩,假如你
本沒有破綻可言,你就不會這樣答覆他了。”胡真道.-‘也許我已勘破他的心意,所以特地作此答覆,誘他上當。”厲斜道:“哼,你的才智如果高到這等地步,我今
就無條件放過你。”胡真馬上認真道:“這話可是當真、’厲斜道:“當然啦,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本人說的話,一定算數。”胡真道:“這樣說來,只要你的猜測與事實不符,我便可以安然離去,對不對?”厲斜道:“是的。”胡真道:“老實說,你的諾言不太可靠。但我已無可選擇,只好當是真的了。好,你說吧。”厲斜道:“不,有賞有罰,才是公平,如果我的證據提出來,確鑿無誤的話,你便須跟我走,不許逃跑。”胡真訝道:“你不是打算殺死我麼?”厲斜道:“這只是一個條件,如果殺死你,則一了百了,這條件自然就廢了。”胡真道:“不,我變作鬼之後,也跟著你。”厲斜道:“那時我管不著你,隨便你愛跟誰都行。”胡真道:“得啦,得啦,快點兒說吧!”厲斜揪住他的胳臂,冷冷道:“你不是男人,而是個大膽頑皮,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女。”胡真一震,道:“你說什麼?”厲斜道:“這話不難證實,我摸一摸就知道了。”這時,胡真
遭受制,同時一隻胳臂又被他揪住,
本不能反抗他的撫摸。
因此他急急叫道:“你敢…”厲斜道:“為什麼不敢?”胡真一面渴力向後縮退,一面道:“你…你不許動…”厲斜沒有伸手摸他,事實上他一直沒動,只在嘴上說說而已。
但胡真的話,大概怒了他,因此他把胡真拉近身邊,冷冷道:“我偏要摸一摸。”胡真當然無法掙扎,只聽厲斜又狠狠的道:“我不但要用手摸,還要把你全身衣服脫掉,看個清楚明白”胡真可真急了,因為他的話太可怕而且他另一隻手,已經收起長刀.向他
口伸到。
他連忙道:“啊…啊…——我承認啦,我是個女子之身。”厲斜冷冷道:“我能不能掉你9"胡真一點兒也不敢跟他硬頂了,回覆女的聲耷,柔順可憐地道:“能…能…但我求求你,不要這樣對付我…”厲斜仰而笑道:“我以為你有多大氣候,原來也是虛有其表他目光回到胡真臉上,馬上變得十分凌厲,問道:“你看我敢不敢剝光你的衣服?”胡真忙道:。敢…,-.你敢…,,厲斜一抬手,把他的帽子摘下,登時
出盤緊的
。他把胡真的@
散,於是一頭長長的秀髮,垂放下來,在時使胡真變成一個美貌少女。
他道:“你叫什麼名字?”胡真道:“我的真名叫做胡玉真。”厲斜目光轉向那看得愣了的沈宇,問道:“以你瞧來,她的姓名可是真的?”沈宇道:“大概不假。”要知道厲斜要剝衣之時,他已經下了決心,只要厲斜一動手,他就出手阻止。
可是他以男的立場,卻認為厲斜不會當真那樣做的,所以他事實上並不太擔心。
歷斜道:“你此一猜測,可有任何理由支持麼?”沈宇道:“在下認為,她的化名既是胡真,則他的真姓名是胡玉真,甚是合理。因為一般的人,若是化名,多半喜歡將自己的名字變一下,因此,她故意略去當中一個玉字,反而可信。”厲斜道:“那麼你告訴我,她是什麼出身來歷?如果你打誑或故意說錯,它仍是首先遭殃之人。”沈宇聳聳雙肩,道:“在下剛才第一次見到她,本不曉得她是誰”個少女改扮,更無從得知她的身世來歷。”厲斜冷冷道:“你這話豈能教我相信?”沈字不慌不忙地道:“只不知厲老師何以不信?”厲斜被他這態度
怒,反而決定要以理去折服他。
當下道:“因為她在此屋逗留甚久,當然她是與你談,而不是那個女孩子。故此,我不認為你們以前是不相識的。”他停歇了一下,又道:“我正是因為看穿她是個女的,而她逗留之處,若是隻有這個村女,她豈能逗留不走?是以斷定你在此屋之內。”他的推理,聽起來似是頭頭是道,十分嚴密有力,但其實十分玄妙曲折。非富有想像力之人,決辦不到。
沈宇道:“在下很佩服你的高論,不過你如堅持我與她是舊識,這卻是天大的冤枉。”厲斜冷冷道:“叫冤沒有用處,定須有理才行。”沈宇迅即忖思,瞧瞧能不能找出一點兒道理。
他在思索之時,顯得如此冷靜和靈活,使厲斜心下大是惕然。
沈宇突然道:“假如我與她是舊識,則當你進來之後,她還逃走過一次,我總有機會幫助她。但我沒有這樣做,因為我雖對她有之心,無奈一點也不知她的底細,亦不知她有多大本領,能不能獨立應付你?因此,我只好等待,看看情形。這便是我與她並非舊識的證明了。”厲斜點頭道:“這話甚是合理。可是有一點,只怕你沒有法子說出使我滿意的解釋。”沈宇道:“可是有關我與她之間的關係麼?”厲斜道:“正是。”沈宇訝然忖道:“他既已承認我與胡玉真原非舊識,則我與她之間,尚有何事,能夠使他提出質問?”胡玉真亦作此想,故此也詫異地睜大雙眼,望著這個刀法大家。
厲斜徐徐道:“你與她縱然未見過,可是也許師ji有淵源,或者有某種密切的關係,所以你們不一定要曾經見過面,亦可以成為同聲共氣之人。”他停歇一下,又遭:“當然啦,若然你們是同聲共氣的一幫,則目的自然不外是來對付我。”沈宇道:“沒有的事。”厲斜道:“好,就算你們之間沒有任何關係,然而胡玉真在此屋內,與你談話甚久。她又一直庇護幫助於你,開始助你瞞過那群海盜,其後則想幫你瞞過我,因此,你們之間,已形成某種關係了。”胡玉真道:“古人說過:加之罪,何患無詞,假如你想編派罪名加諸我們身上,則你一定可以成功無疑。”厲斜道:“我要講理之時,就完全講理。如若不想講理,我就橫衝直憧,
本不來這一套。因此,你們大可放心,我本來就用不著找些罪名,加在你們頭上,然後才取你們
命。”他這番話,只聽得胡玉真冷汗直冒,但覺此人,當真像個魔鬼一般可怕,軟既不吃,硬也不行。
可是沈宇卻靈機一動,早先一些印象,掠過心頭。也許能逃過這場大劫。
這自然是樂觀的想法,假如應付得不好,則難以逃出魔手。
原來沈宇聽了厲斜說的講理或不講理的話,登時觸動靈機,記起早先他雖曾連殺數人,似乎十分心狠手辣,可是這只是表面上的看法而已。若是深入觀察,則厲斜並不是隨意殺人之輩,因為他首先把自8的秘密,告訴了這些人,然後才到迫不得已,非把這些人通通殺死不可。
換言之,他須以藉助一些手段,一則做成不得不殺的情勢,二則藉此起心中的殺機。
既然如此,則可以反證出厲斜並非像那些天生兇毒的惡魔,能以殺人為樂。
不過退一步說,厲斜既然不是為了正義而殺人.則沈宇和胡玉真如果應付得不好,仍然會被他殺掉。
沈宇當下付道:“我們只要使厲斜不能起殺機,他大概就很難出手了。因為他的刀法,完全是兇強惡毒的路數,若然心中殺機不盛,他的刀法,定然會
出致命的破綻。”胡玉真身在對方掌握之中,心施意亂之下,
本不能冷靜思考。
她吃吃道:“厲老師,你別這麼兇行不行?l’厲斜眼光之中,只有使人到戰慄的光芒,毫無憐惜之意,他冷冷道:“憑你如何的哀求,亦是無用。我提醒你一句,你須得履行諾言,跟隨著我。”胡玉真不覺鬆一口氣,忖道:“他至少不會殺我了。”厲斜似是看透他的心思,馬上道:“那也不一定,我可能會取你
命。”胡玉真一怔,道:“為什麼?”厲斜道:“因為你可能有不服從命令的事情。”胡玉真大吃一驚,道:“我要服從你什麼命令呢?”厲斜道:“任何命令。”他嘴角泛出一絲
惡的笑意,又道:“你聽見沒有?你須得服從任何命令。”胡玉真當然懂得他的意思,但她可不敢表示反對。
只聽厲斜又道:“你跟隨著我時,就像丫環一般,服侍於我。比方說我想洗腳,你就得趕緊打水。”沈宇也很興趣地傾聽。
厲斜道:“當然啦,其餘做飯洗衣服,收拾衣物鋪等事,你都要做得妥妥當當,不許有絲毫僧俗。”胡玉真進:“我不會做這等事。”厲斜道:“誰是生下來就會做的?以你這麼聰明之人,只要做過一次,相信一定比別的女人做得更好。”胡玉真道:“你為何要這樣侮辱我呢?”厲斜道:“這算是侮辱你麼?你白天雖是丫環,晚上也許是我的夫人。而我一高興,說不定就把你正式收房,到了那時,自然會有丫環服侍你了。”胡玉真突然氣忿起來,道:“哼,你把我當作什麼了,難道我為了要做你的女人,便須如此巴結你麼?”厲斜面
一沉,道:“你說話小心點兒。”胡玉真碰到他那對眼睛,登時心頭一震,只得閉上嘴巴。
厲斜隨手一甩,胡玉真就不自由主的退了六七步,站定身子時,急急一氣,才知
道被制住。
;這時只剩下兩個男人在對覷,情勢登時緊張起來。
沈宇淡淡一笑道;我知道你當真想取我命,但我卻不怕。”厲斜簡潔地道:“不怕最好。”沈宇道:“我個人雖然不怕,但你將來一定後悔。”厲斜本來已不打算說話,但聽到後悔兩字,反而暗暗歡喜,因為如果對方意思是說.他是很有來頭之人,將來一定有高手為他報仇雪恨,所以厲斜會
到後悔。若是如此,則他歡
還來不及。
因為他若是證實了對方有此想法,也定更增添殺機,得以輕而易舉的取敵命。
要知他內心之中,已將這個健壯美導,作漁人裝束的青年,視作一大強敵。
因此,他務須起殺機,才能使刀法羹於最高境界,如此才比較有把握些。
跨他道:“怎麼個後悔法?”沈宇徐徐道:“你以為我是什麼人?”厲斜上上下下打量他一限,道:“這倒是一個不易回答的問題。但莫非我殺死了你,就有麻煩麼?”沈宇道:“恰恰相反,你殺死了我,可說是風平靜.一點兒事沒有。”多厲斜道:“原來如此。”沈宇道:“我只是一個
江湖之人,既無強大的後臺.也沒有一個親人,說到我的武功,對付普通的人,當然可以,但被人打得鼻青臉腫的情形,也是指不勝屈。”厲斜冷笑一聲,道:“你這一番話,想證明些什麼呢?”沈宇道:“我只是一個無名小卒,你殺死了我,也不光彩n”厲斜道:“相信我刀勢一發之時,你就不是無名小卒了。”沈宇道:“隨便你怎麼想,我目下並非乞求你別殺我n”厲斜道:-不是乞求是什麼?”沈宇淡淡道:“我
本不怕死。”厲斜
出笑意,道:“我最喜歡不怕死之人。”沈宇道:“我知道你不會相信的。"厲斜道:“那也不盡然,世間上有各式各樣之人,其中有一種人不怕死,豈足驚怪,不過這種人不大容易碰到罷了。”沈宇道:“你今
就碰到我了。”厲斜心中已十分篤定,因為這人自稱不怕死,已足以
起他的殺機有餘。換言之,他已做成一種不得不殺掉對方的情勢,以便試驗一下對方是否真的不怕死?他心念電轉,忖道:“既然有了理由,我已不必急急動手了。”當下說道:“我也相信你說的是真話,但我心中卻一點兒都不j解。”沈宇道:“你要動手,我馬上奉陪。”厲斜訝道:“你不願說出理由麼?”沈宇道:“那倒不是。”厲斜道:“那麼你且說來聽聽。”胡玉真忍不住
嘴道:“說呀,你連死也不怕,還怕人家知道你的道理?”沈宇道:“好,我說出來。這原因是我覺得活著沒有什麼意思。”胡厲兩人都大
意外,詫異地瞧著他。
沈宇淡淡道:“你們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麼?”胡玉真高聲道:“你活得很好,為什麼想死呢?”厲斜也道:“是啊,你想死,未免有杞人憂天的意味。”沈宇道:“我也承認這等想法,近乎無聊。可是我從小就時時想到這個問題,因此一直都在找尋答案。只不知你們兩位有答案沒有?”胡玉真沒有作聲,厲斜卻道:“我有。”沈字大為驚奇,道:“你不是凡夫俗子,想來你要活下去的理由,必是能夠與眾不同。”厲斜道:“你猜錯了,我認為一個人既然生在世上,就不妨好好的活下去,假如你不同意,我倒要反問一句,為什麼不好好的活下去呢?”沈宇道:“問得好,可是我自己也問過自己,雖然無法回答,但亦不覺得應該好好的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