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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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先?的吻轉淺,聲音沉緩地自兩人貼觸的邊冒出。

“我等你醒來。”她推抵他的膛,離開他的,仰著臉微,徐徐掀眸,晶亮眼簾映著他的臉孔。

“你可以讓傭人叫我的。”提屏息,她抑著嗓音道。

他撫著她的髮鬢。

“江家的傭人沒有我來得早。”天未亮,他就到了,在夜的掩護下,進她房裡,看過沉睡的美人兒,不捨喚醒。

“我想等你——”嘴邊沾上了她的彩,兩片緊抿的像是惹了血腥的薄刃,帶著殺戮似的掠奪。

她輕輕眨動睫,纖蔥玉指抹拭他角的紅漬。

“你不只是‘等我’,對嗎——”再次凝望他的眼,她當然看得那眸底的霧氣和佔有。不用多問他如何而來、是否引起傭人側目;這名神秘不凡的狂傲男人,自然能教人屈服,恭敬有禮地為他泡一杯早茶、煮上一壺咖啡,伺候一切他所求、所要的。

祭先?抓住她摩挲的小手,偏側臉龐吻著她的掌心、她的腕,低喃:“江百川說你想‘度月’——”她口一窒,明知“度月”三字出自他嘴中,是多麼不恰當,內心卻仍湧起強烈的期盼。

“我要帶你走。”長指描畫著他絕美的五官,他的確不只是“等她”

“去哪兒?”她抖著,心悸動不已,幾乎知道答案了。

“度月。”他低沉的聲音呼應著她內心所想。

“什麼時候?”她看著他,眸光水亮得出奇,像是要掉出淚般。

他灼熱的氣息吹拂著她的美顏,大掌握住她的雙手,視線與她相凝。

“今天啟程,我和你,去嗎——”他想留給她片刻思考,無意再像數天前那樣急她。

思考及不上慾望,她靠人他懷裡,淡淡一句:“我得收拾行李。”他長臂一攬一舉,抱起她,往外走。世界彷彿為他而存在,一切皆任他予取予求。

他們的出境方式太奇特——特殊通關、備受禮遇,與一般群眾區隔,經由專人引導,直到登上私人噴客機,像是什麼皇親貴胄低調出遊般,連她那些擁有高級官員身份的父兄長輩都未曾享有如此特權,無須查驗證件,便能離臺。

“旅途很遠,好好睡一下。”祭先?似乎不準備對她解釋什麼。

咱大的機艙改裝得舒適豪華,如同空中寓所,客廳、廚房、臥室…一應俱全,還有兩位隨機傭人服侍。

“先生,您的飲料。”

“擱桌上。”祭先?隨手一揮,遣走女傭,雙眸緊盯著古怡童。

她靠窗而坐,悠悠看著艙窗外被機翼切割的白雲。

“祭家的圖騰彩繪在整架機身——”那條巨龍正在雲層之上穿梭,護著這趟行程?!

祭先?眼眸閃了閃,從沙發裡站起,繞過桌子,坐人她身旁的空位。

“睡一下,嗯。”拉下窗罩,阻絕藍白混沌的景緻,吻吻她的髮鬢,他溫和的語調中含有一絲堅持。

“我不想睡!”她轉頭看他,美顏頓了頓,道:“故事…也許你可以說些‘故事’給我聽。”想知道更多祭家的事,這個慾望來得突然,達她自己都嚇了一跳——她真的在意起這個男人了。

祭先?神情沉,對住她認真的雙眼,好一會兒才開口:“沒有故事——”極慢的嗓音未落定——“祭先生,”另一道聲音了進來。

“給女士的。”高大的男子端著一杯說不出澤的怪異飲料,隔桌站在他倆對面。

雖是背光,但古怡童認得這名男子,是那。引領她搭電梯上頂樓總統套房的“飯店人員”

“她不需要。”冷硬的拒絕,祭先?無視男子的存在。

“這是規定。”男子平聲平調,像機械一般。

祭先?眼神凌厲地一閃,猛然站起,昂藏之軀挾過一陣氣,掠倒桌上女傭先前送的飲料,汁如火燎原迅速滲染桌布。兩道高大的身影直立眼前,再大的空間,此時也顯得狹小了。古怡童到氣氛僵凝——祭先?周身隱隱幅著怒意,男子卻無畏無懼。男子似乎執意要她喝下他手中的飲料,祭先?則不肯,不肯對她說說祭家的事,這教她想試試那杯“神秘飲料”是否是穿腸毒藥!

祭先?沉冷地嗓音再起,說了一串她聽不懂的語言,針對男子。

男子面無表情。

“容羅恆提醒,規定就是規定,即使是您,也不例外。”堅定的視線沒有半點妥協或退讓,字正腔圓的中文不只說給祭先?一人聽。

古怡童定定神,站了起來,優雅移身至兩名男人間,一個眨瞬便接下男子手中的杯子,仰頭就飲。

特殊的香味竄人鼻腔,濃郁地侵略每一顆細膩的味蕾,這飲料不難喝,但太刺了,她喝下兩口,已最旋、飄飄然,腳下很不踏實,身子轉起圈來。

她看見祭先?剛冷的臉如跑馬燈閃過又閃過,耳邊傳來不明的低咒,似乎是他在斥責那名叫“羅恆”的男子。沒一會兒,他的胳膊撈了過來,無盡的黑暗跟著將她籠罩,彷彿置身於太空黑裡,徹底失去知覺。雲朵層層疊疊深入無窮的藍天,神廟式建築雄偉壯麗地矗立在高原之上。

高原下,越過狹長的地中海灌木林帶,是廣闊的海洋。海岸線無盡延伸,與陸地並列,多樣多貌的地形類似南美安地斯山至沿海區域的某一段——這座長形島嶼宛如巨龍,盤踞海面。祭家宅第在“龍脊”的高原中央,巍然俯視著領土。

羅恆的祖上幾代都為祭家做事,忠誠不渝地守護這支神秘的華族。

“護衛”身分是天生的,羅恆自然是祭先?的隨從、保鑣。羅恆必須防範任何出現於祭先?身邊的人事物,即使留意到古怡童腳踝間有條“開光”的祭家圖騰鏈,但進入真正的祭家領域,又是另一番意義。何況羅恆家的祖祖輩輩堅守的終身使命是——確保祭氏一族所在地點的隱密

“我不能讓外人知道祭家海島的位置。”

“她不是外人!”午後的高原之風,穿過窗上的格柵,吹進寧謐的家譜室。巨龍浮雕纏繞樑柱,薰香嫋嫋飄飛,黑亮碑牆上按輩分世代,排著祭氏家族所有成員之名,已成仙佛者的名諱鐫刻人碑、明白彰顯,尚在人世的,則以金顏料書寫於碑面,並且貼蓋了紅絲布。

祭先?掀起蓋住自己名字的紅絲布。他的名字旁空著一個位子,為他室所保留。

“取筆來。”他說。之前,他不在意這個位子空一輩子,現在,他卻亟讓那命定的三個字,填滿他的人生。

“‘立名’要有家族之首在場、行儀式。何況,”羅恆站在祭先?後方,眼神沉定地對住祭先?背影,道:“那位女士的身份尚不符合:立名’資格——”

“我的女人還要你質疑、檢驗?!”祭先?側過頭,眸光嚴厲地掃向羅恆。

“取筆來!”再次命令。

羅恆毫不迴避,繼續點明。

“只要她還是‘大江集團’江百川的子,‘立名’之事,您就不能妄為。”不偏不倚的語氣、態度,就像他忠實剛毅的格。

祭先?轉回頭,沉沉盯著石碑牆好一會兒。

“羅恆——”然後,又緩緩轉身看向羅恆,發出極低的嗓音:“你最好記著,我不需要聽你的!”大掌往後一扯,撕下蓋在名上的紅絲布,狠狠甩向羅恆跟前,他陰鷙著表情離開家譜室。

羅恆沉斂著臉,拾起紅絲布,重新固定回祭先?名上。他的存在,是為了修正祭先?過於倨傲狂霸的格,讓祭先?行事不至於偏離祖訓。

“祭氏祖靈在上,先?少爺於今晨返島——”點了束檀香,羅恆代祭先?向先祖拜過,才退出祭氏家譜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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