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兒啊你怎麼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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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兒子體質弱,還有心臟病!你們居然讓他立正了這麼長時間,你還看什麼?快去叫車呀!去醫院!”我衝著李老師大聲咆哮著。瞪大眼睛的李老師連忙跑了出去,慌亂中她碰翻了校長剛才使用的茶杯,那茶杯在地上摔得粉碎。
聞訊趕過來的包括“包公”在內的幾個老師在門前竊竊私語著。顯然,今天學生的“立正”情況有些出人意料。
我抱著兒子踉蹌地往樓下跑,身後的劉校長對“包公”說:“蕭主任,你馬上和小李老師陪同邵帥的家長去醫院,和我隨時保持電話聯繫,你們先去,我馬上就到。”四“邵帥?邵帥?”班主任李老師一邊摸著兒子的小臉一邊輕聲地呼喚著他的名字。她畢竟是女,畢竟也是個媽媽。她所
出來的關切顯而易見,溢於言表。我很有些後悔,並且深切地
覺到了羞愧。我實在不應該使用這樣卑劣的方法來讓我的兒子永遠地告別“立正”我是不是做過頭了?我在想是否掐一下兒子讓他“馬上好起來”正猶豫著,猛然間我看見了“包公”的臉
。他的臉上我捕捉不到任何一點關於自責的痕跡,只有稍許的不安。那不安絕不是出於對我兒子的關心,是為他自己實施教導權利所產生的不得而知的後果而不安。立刻,我的後悔和羞愧不翼而飛。我甚至有點幸災樂禍。
我對司機說:“司機師傅,您在開快點,兒童醫院。”躺在我懷裡的兒子一直緊閉著眼睛,連續的深呼使他的肺活量急劇增大,他的臉
一片緋紅。我想告訴他休息一下,但是我不能在這個時候掐他。
“您看,是不是先把情況和孩子媽媽說一下?”李老師在提示我。
“一會在說吧!”我嘆了口氣,接著搖了搖頭。摸著兒子的小手,我臉上呈現出的複雜表情一定相當的真,從小李老師不時偷著打量我的眼神中,我很容易地得出這樣一個結論。其實我在想:老牛啊老牛,今天你他媽的要是不在兒童醫院值班的話,哪天我非掐死你不可!
很快,車到了兒童醫院門前。我對李老師說:“我腿讓孩子壓麻了,你先把他抱急診室去。”李老師剛伸手過來,“包公”卻殷勤地搶到了她的前頭,抱上邵帥大步走進了醫院。我假裝腿,看著他們的身影消失在人群裡,我馬上拿出手機撥通了我朋友——兒童醫院內科主治醫師牛大偉的電話。
我簡單扼要地代了幾句,儘管大偉他很有些不情願,但最後還是答應了我的請求。沿著醫院的長廊我正在找急診室,我怎麼也想不到和我有著三十多年
情的朋友李哲從樓梯上走了下來。正如志浩剛才講的那樣,西裝革履的“屠夫”真的戴上了一付眼鏡。事實上沒有這付眼鏡他的氣質也很容易讓人把他同文化人聯繫在一起。他一把拉住了我親熱地說:“邵琪?有
子不見了,你怎麼到這裡來了?”
“兒子讓老師體罰了,我扼學校一下以儆效尤,你不賣跑這來做什麼?”我邊往前走邊可有可無地應付著他。我實在沒有心情在這樣的時候和他嘮家常。他兩步跟了上來,把“公文包”從左手換到右手回答我說:“我外甥要做闌尾手術,我來看望一下院領導。”
“狗的你不是來送紅包的吧?”
“我送紅包?我是來指導他們工作的!”志皓,大偉總是拿這個“屠夫”沒轍,就我能降住他,從小到大無論我怎樣罵他他就不生氣。還始終和我保持著相當好的關係。因為我知道他不會介意我的言行,說著話我繼續往前走。他跟在我後面邊走邊說:“我去看看邵帥,他的老師來了沒有?我今天要批評批評他。”李哲的話起了我腦子裡的一道靈光,我轉過身望著這位從小就極具表演天賦,經常模仿偉人說話並且特有學者風度的老朋友。頓時,一個很不嚴肅的念頭在我的腦海中以光的速度完成了從“初具規模”到“拔地而起”的全過程。如果能夠依照我的設想進行“上層建築”的話,那麼我的“戰略意圖”將會有機會得到“縱深發展”的理想空間。我不敢奢求可以取得“最佳療效”哪怕只有一天我兒子和他的小同學們不用擔心罰站了,那麼這一天也將是這些小傢伙們共同的“節
”!
“我們來演一齣戲,你現在的身份是省報的記者,十五分鐘後我們在急診室不期而遇。你要做的就是了解情況後批評他們的做法。校長來就更好了,說什麼你即興發揮,就這樣!”我以不容置疑的口吻命令道。
“屠夫”一聽要“演戲”馬上來了神。比一天能演一齣戲更讓他
動的就是一天裡能演兩齣戲!還是兩種完全不同的角
。他詩人般光亮的額頭興奮的泛起一片紅光。他充滿自信地笑著說道:“記者?小菜一碟!你瞧好吧!對了,教育方面的事我還是模仿教育部長吧?”這小子惟恐天下不亂,我已經沒有時間和他說什麼了。有個女人的聲音在喊我的名字,肯定是李老師。我深沉地拍了下他的肩膀說道:“李哲同志,組織上相信你。”說完話我沿著剛才李老師的聲音走向急診室。我邊走邊想:萬一演砸了我該怎樣收場?
牛大偉正在給邵帥測量血壓,他一邊捏擠著氣囊一邊溫和地對邵帥說:“小朋友,你哪裡不舒服呀?你別緊張,放鬆一下好嗎?”這個“牛尾巴”現在喊我兒子叫小朋友?他總是以乾爹的身份出現的呀?可見,牛大夫已經走入了角。
邵帥好象什麼也沒有聽見,緊閉著眼睛任憑他的擺佈。
“包公”和李老師的眼神默契地對視了一下,被我銳的目光捕捉到了。好戲還在後頭!我心裡在說。
牛大偉終於轉過了身,用醫生那平靜的語氣向我們問道:“你們哪一位是孩子的親屬?”這傢伙明知故問!
“牛尾巴”你行啊!看不出從來不說謊的牛大夫也可以把角演得如此
真!他肯定是和“屠夫”接觸的太多,潛在的藝術細胞被良好的挖掘了出來。
“我是孩子爸爸,我兒子的情況怎麼樣?”我關切地問。
牛大偉沒有直視我的目光,我知道他是怕自己笑出聲來。
五“你的孩子現在血壓升高、心跳加快,孩子是不是剛經過劇烈的運動?”
“劇烈運動?好像沒有吧。”我白了一眼“包公”這時劉校長和另外一個老師在一個女護士的帶領下推門走了進來。我沒有忘記起碼的禮貌,空向校長點了點頭。
不請自來,校長的素質就是不一樣!時間差不多了,屠夫你個狗的你怎麼還不來!我心裡嘀咕著。
牛大偉將聽診器摘下來對急診室裡另一個穿白大褂的女醫務人員說道:“血壓升高,心跳加快這還不要緊,問題是小患者現在出現了暫時的語言障礙。他說不出話來,這種臨
表現應該是受了驚嚇,過度的驚嚇。”女醫務人員頻頻地點頭。顯然我這位主治醫師朋友在專業上比她要技高一籌。
我痛苦的臉痛苦地望著兒子,我再以同樣痛苦的聲音悲涼地說:“大夫,你說的是失語吧?怎麼能這樣呢?啊?”牛大偉還是不肯和我的目光匯,他象是回答我又象是對著女醫務人員緩緩地說:“當外界強烈刺
突然發生時,他這種年紀的小學生的中樞神經系統會產生暫時
的功能失調,暫時
的語言障礙就可能發生。伴隨著
神方面出現一些異常症狀,比如緊張過度會面
蒼白,手腳冰涼;受到驚嚇會全身收縮,頭冒冷汗。嚴重的會造成孩子內分泌失調,抵抗力降低,導致
染疾病,甚至心理疾病。”
“牛尾巴”不愧是醫大本科畢業的高才生,看來我不讓邵帥說話是完全正確的,至少主治醫師對自己所學專業多了一次加深印象的機會。
虛掩著的門又被推開了,“文化人”李哲終於出現了。
他以找人為理由禮貌地問牛大偉:“請問小白在嗎?”緊接著他又以猛然間才看見我的神態放下牛大偉對我說道:“啊?邵琪?你怎麼在這裡?”沉痛中帶著無比堅強的我走過去和他握了握我,我神黯然地說:“邵帥說不出話了!”說著話我低下了頭。
“啊?”屠夫兩步走到前拉著孩子的手動情地說道:“邵帥,你叫叔叔,你快叫你李叔叔呀?!一年多不見,你怎麼這樣了我的孩子!”這個屠夫是真有一套,他睜著眼睛說瞎話。上月初還領著兒子來我家作客,只是那時他還沒有買眼鏡。
牛大偉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在責怪我怎麼把賣牛的都給調動了。他以一個醫生沉穩的口氣說:“我們大家都出去吧,暫時
的語言障礙需要安靜,我們也需要把孩子送到內科觀察室。留一位女同志和孩子說話,勾著他說。”李老師是唯一的女
。她責無旁貸地擔當起了兒子的守護神。往門外走時,我問屠夫:“你怎麼來這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