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零章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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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華這話委實可恨,曇華冷下臉來,卻是也沒發怒,反而語氣平靜異常:“那又如何?咱們自掃個人門前雪罷了。長孫家那頭,你就不擔心?真鬧起來了,怕是你比我慘多了吧。”朝華惡毒的笑容頓時凝固在了臉上,好半晌才鬆動下來,卻是陰沉得厲害:“姐姐以為,我有什麼可擔心的?姐姐還是想想自己罷。”說完這話,竟是也不肯再多留,一摔袖子氣鼓鼓的走了。

曇華覺得,朝華並不是說不過她被氣走了,而是心虛了。

倒是醉秋氣鼓鼓的追上去,“碰”的一聲將大門關上,利落的上門栓,恨恨道:“滿嘴噴糞,也不知道吃什麼東西!虧得還是官家小姐呢,竟是說話這樣惡毒刻薄,真真是連個潑婦都不如了!沒羞沒騷的,自己都是一身騷呢,還嘲笑別人,也不看自己有沒有那個資本!”梅看了一眼曇華的面,出聲勸了一句:“好了,你和她一般見識做什麼?她沒規矩,你也沒規矩不成?”醉秋這才回過神來,看曇華只是淡然不語,心裡便是有些擔憂慌亂了,忙出聲言道:“姑娘可別放在心上,那些話可不作數。她懂什麼?不過是想傷刺人罷了。”

“嗯,你們忙去吧。該幹嘛幹嘛去,以後都別讓人再闖進來了。我接著畫畫,你們別打擾我。”曇華笑了笑,吩咐了一聲,這才若無其事的回了書房去。

幾個丫頭面面相覷,看著曇華的背影,一時之間都是面。醉秋咬著,恨恨的嘀咕:“以後有機會,非撕爛那張嘴不可。”嘴裡這麼說著,眼睛卻是一直關切的看著曇華,有心上勸說幾句,卻是想著曇華方才的吩咐,到底沒敢挪步。只能在心中懊惱,怎麼就讓朝華闖進來了?怎麼就讓朝華說了那麼難聽的話了?怎麼剛才就沒給朝華一個大嘴巴子?

梅見醉秋這般,倒是又好氣又好笑:“好了好了,倒是氣壞了你了。有著這個功夫,不如替姑娘將事情都辦好了。你一向自持,這次怎麼的這樣起來?”醉秋看了梅一眼,抿了抿剛一張口,隨後卻是又一遲疑,最後狠狠的閉上,悶頭不做聲的做事兒去了。只是心頭卻道:不一樣,當然不一樣。這一次的事情,和之前都不一樣。對曇華來說,以前那些事情沒放在心上,所以不會難受在意。可是這一次…

而這頭,曇華若無其事的進了書房,又關上門之後,便是再也剋制不住,忙抬起頭來,用力閉上眼睛。只是要剋制心裡那股子酸楚無奈,卻是著實不容易,縱然剋制得渾身輕顫,還是有眼淚溢出,喉嚨裡更是壓不住哭聲。

怕被人聽見,曇華索的捂住了自己的嘴。死死的捂著,背靠著門漸漸的滑坐在地上,又將整個頭都埋進了‮腿雙‬之間。這樣一來,眼淚便是肆意的灑落在紅霞的裙子上。

曇華不得不承認,朝華那句惡毒的話,還是狠狠的將她的傷痛揭開了。連帶著將她一直一來刻意壓著忽略的那些東西也是一下子翻了出來。所以,她一下子就被心底那些疼那些情緒那些委屈還有那些無奈給淹沒了。這些東西,打了她一個措手不及,直接卸去了她的防備,讓沒有半點能力反抗。只得被這些左右情緒和思想,迫切的想要將心底那些東西都發洩出來。

說起來,曇華一向是很少哭的,這樣大哭,更是已經記不得了上一次是什麼時候了。似乎,自重生之後,她就沒有這樣哭過了。一直以來,曇華努力的維持著冷靜,努力自持,從不讓自己被情緒左右了思維和想法。更不願意在人前展現自己的脆弱。不管是再難過也好,她都壓在心底,面上一笑置之。

久了,曇華自己也習慣了。不管遇到什麼事情,都不會想哭,更不會用哭來解決問題。

可是今兒…她是真的壓不住了。曇華咬著,一面肆意淚一面忍不住想:哭吧哭吧,一次哭個夠,或許下一次就不會再這樣了。哭過之後,更是要努力的將這件事情淡忘才行。

只是曇華卻也覺有些無助和脆弱。可是這個時候,並沒有人能夠幫她分擔這種痛苦,也不會有人來安她鼓勵她。所以曇華只能自己抱緊了自己。這才覺得好受了一點。

狠狠哭過之後,情緒果真是平靜了許多,只是這會子曇華卻是沒法子自己停下來了——哭得久了,噎著本停不下來,甚至連呼都是氣了。

一時間,曇華又覺得自己有些可笑了——可不是麼?跟小姑娘似的藏在屋裡避開人偷偷的哭,還哭得這樣悽慘。

一面氣,曇華一面撐著自己站起來,低頭看已經被浸溼了大片的裙子,更是有些覺得不好意思。真沒想到,她竟是哭了這麼的淚水出來。如果被人知道,怕是要被笑話的吧?尤其是朝華,肯定會哈哈大笑,得意得不行吧?

想起朝華,不可避免的又想起了朝華先前說的那些話來。

曇華用帕子在臉上抹了淚,忍著泣聲,茫然的站在原地,愣神了好半晌。縱然哭過了,再想起那句傷人的話,她還是覺得難受。還是無法恢復平靜。

最後曇華嘆了一聲,苦笑著走到書架前,踩在椅子上,伸手在書架的頂子上摸索了好一陣子,這才取下一個長條的匣子。這個原本是用來存放畫卷的。不過後頭卻被她用來裝了另一樣的東西。

將匣子放在書桌上,也不顧是不是有浮灰,會不會髒了方才畫的畫,曇華直接就打開i了匣子,然後小心翼翼的從裡頭取出一樣東西來。一個長條狀的東西,外頭裹著一層錦布。將布展開來,這才出了裡頭東西的真身。

曇華有些慨的看著手裡裝飾美的小劍,然後握住劍柄將劍拔出來。縱然是好幾年過去了,這柄小劍卻依舊是鋒利無比的。劍刃上的光冰冷而閃耀。

曇華將劍拿在手裡,坐在椅子上,靠著椅背慢慢的看著,仔細的欣賞,幾乎是愛不釋手。

這柄劍自然不是曇華該有的東西,閨房之中,怎麼會有兵刃呢?不過,這原本也就不是曇華的東西罷了。曇華忍不住想——她這樣的行為,算不算是霸佔?是不是有些不厚道?說起來,當時她更是有點兒強盜行徑的。要知道,他可答應要把劍給她。是她自己直接強行就拿走了。

當時其實也是不注意才會帶回家的。只是後來再見了朱弦,卻是一直忘記還給他了。其實也不是忘記,她也仔細思量過,是不是應該還回去。只是一直沒下定決心,又看見他似乎已經忘記這事兒,決口不提的。所以,最後乾脆她也就沒提起這件事情。

而到了最後,她卻是不想再還給他了。只是現在曇華卻是忍不住的想——其實是應該還給他的。否則,也不至於這會子看見東西這樣難受了。心裡空空的,沒個著落。甚至會有一股子衝動,想要乾脆將自己心裡的話都說出來,然後…

曇華將小劍重新收了起來,然後又放在了書架上頭藏好。這才頹然的靠在椅子上,拿起一本書,將臉一蓋。然後苦笑著將心裡的那股子衝動死死的壓回去。只是,心底的那些空卻是更明顯了一些,也更啃心蝕骨了一些。

曇華不由得嘆了一聲。難受又如何?再難受,也還得過子不是?

朝華方才說的話,其他的其實她都是不在意的。只是朝華卻提起了朱弦。只有這兩個字,才是真正的觸了她的心底傷痛的。也正是這兩個字,讓她一時之間竟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朝華說得很對,她對朱弦,的確是有了一些別樣的心思。只是這份心思,她卻是不知道什麼時候生出來的,起先朱弦才來禽的時候,她對朱弦是真沒有半點異樣心思的。和朱弦最開始來往,是利用,後頭變成朋友一般的。至於什麼時候那份覺變成了別的,她竟是一點也沒覺察到。

到底是什麼時候變化的?是朱弦和她單獨說話的時候?還是朱弦處處護著她的時候?還是在船上的時候?還是…

曇華想了很久,仍是沒有個答案。其實,本來她是沒覺察到自己心思已經不同的,到了京城,聽了一些關於他和瑞安君主的話之後,她忽然莫名其妙的難受起來,她才陡然驚醒,有什麼東西竟是悄悄的不一樣了。

這樣的變化,讓曇華著實驚恐慌亂了好一陣子。

曇華想著,或謝要她不說,就能和朱弦一直以朋友的身份相下去。可是她發現…在覺察了自己的心思之後,她再面對朱弦的時候,已經全然無法再像是以前那樣了。

後頭,又發生了世子妃的事情,還聽見了一些別的話。那些東西像是一盆冷水兜頭澆下,直接就讓曇華猛然冷靜了下來。冷靜下來之後,事情反而變得簡單了許多。(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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