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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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是不太談她自己,但對我的戒心已經不再那麼重了。
愉快的時間總是過得飛快,當時鐘的短針指到“2”時,提醒我們該休息了。
“你弟弟總有一天會明白的。”在互相道別時,她對我說。
“如果,我有這麼一個呵護關心我的哥哥,我會非常幸福的。
剎那間,我有一種想哭的衝動。即使看不到對方的表情,但知道在線的那一端,有人如此懂我,我心底不覺湧起一股好柔好柔的溫暖,頓時,稍早在阿拓那遇到的挫折與祖喪,突然之間,被撫平了,心裡的陰至一掃而盡,開朗得一如晴空。
於是,我對她說:“別嘆氣了,你當然是幸福的!因為你已經有我這個‘葛格’了。
***三月,數饅頭的子終於結束了。
褪下軍服的那一刻,我突然好懷念那段戰鬥澡、出、行軍的
子。
退伍一個星期後,我那一雙忙得月無光、天昏地暗、不知今夕是何夕的爸媽,難得地把我排進他們的行事曆,排開工作,約我吃飯談事情。
“終於等到你退伍了。”媽說。
她坐在我的對面,留著削薄的短髮,利落的套裝打扮,眼神銳利,一副幹練強勢的模樣。她說希望我能去唸法律、政治,又說她在美的朋友已經幫我看了幾間不錯的學校。
我這人什麼都很隨便,就是受不了在吃飯的時候有人在耳邊嘰嘰喳喳說個沒完。於是,媽說她的,我左耳聽,右耳出,暢意地享受我的美食。
“你準備什麼時候出外?”巴啦巴啦一堆後,媽終於記起來要問起我的意願。
“我沒想過出外。”
“什麼?”媽皺眉。
“你不是答應我們了嗎?”
“我沒有答應什麼,我只說我考慮看看。”
“像你這種半調子,不出外,有什麼出頭?”媽提高聲音。
媽被我漫不經心的態度惹惱,氣得不自覺地舉起刀叉,我從眼角瞄到一旁的侍者緊張地退了幾步。
“媽,快把刀叉收好,它們是用來吃東西,可不是謀殺工具。”幸好我是坐在她對面,否則那把刀或許就候在我光溜溜的脖子上。不過,我最好防備一點,媽曾在立法院問政時,氣得把麥克風丟向被她質問的可憐官員。雖然身為她的兒子,我也得小心應對,免得她失控把刀子丟過來。一來,讓兒子為您服務。
“我體貼地幫她的娃魚排切塊。
“被你氣飽了,哪還有胃口吃!我一心指望你能出外去唸念企管或法律,學有專,可以回來好幫你父親或我…
“媽,你一定口渴了吧,來,請用茶。”一杯水遞在她眼前。瞧,我這個兒子多孝順,怕她說得口乾舌燥,馬上奉上一杯水,潤潤喉,讓她有口水繼續對我說教。
“那年你沒考上任何一家公立高中,已經丟盡秋家的臉,我本來準備要送你出外,結果你說阿拓還小,你要陪他。”喝下一口水,媽的神果然好多了,講話更有力了。
“後來,你考上師院,你說既然考上了,不讀白不讀,而我正值選舉期間,實在無心煩這些,只好依你。好不容易等到你畢業,我國防部有朋友關照,你不用當兵就可以出外,結果你又說這對我竟選連任有影響,會落人口實,讓對手有把柄攻擊我。好了,現在你也退伍了,你還有什麼理由不出外?”
“我要去臺東的秀水小學當老師。”
“老師?”媽尖銳地提高聲音。
我刺耳地翻翻白眼。
“我讀師院,當然是當老師,這是天經地義的事!”爸本來一直讓媽主導一切,聽到這裡,他連忙拿下口中的雪茄,訝異地揚眉:“罌粟呢?她沒意見嗎?”我家與罌某是世,難怪爸會特別關心她的反應。
“我們已經很久沒聯絡了。”我不冷不熱地說。
“怎麼?你們吵架了?”
“差不多。”我聳聳肩。
“事實是,我們分手了。”
“你跟罌某分手了?”媽又是一聲尖銳。
我們這家人多生疏,我與罌粟分手已經是八百年前的事了,他們居然不知道。
“媽,你除了重複我的話之外沒有別的話說嗎?”我好笑地揚揚眉。
“例如,問我為什麼要去當老師?”
“你為什麼要去當老師?”聽到我的話,她呆呆地順著我的話問。
“因為這是我想要的生活。”
“你要的生活?!”god!媽又來了,還是改不了這個鸚鵡習慣!我忍不住笑出聲。
“笑什麼?好,你倒是說說看,你想當老師,你能教什麼?”媽質問我的方式,咄咄人,彷彿當我是她平常質問的那些政治官。
“國語、數學、美術、音樂、體育,只要你想得到的,我都教!”
“怎麼?你是嫌子過得不夠刺
嗎?非要搞這些飛機!
“正好相反,”我頭一次這麼認真地正視媽的眼睛。
“我的子就是過得太刺
了,所以才需要尋求平靜。”
“你…”
“再說,當老師有什麼不好?”我挑挑眉。
“所謂‘天、地。君、親、師’,老師雖然賺不了什麼大錢,但也是一個令人尊敬的行業。”
“要當也去當大學的教授!”
“可是,我比較喜歡當小學老師耶。”我將手撐在下巴,打從心底微笑。
媽完全受不到我平凡的快樂,氣得轉頭看從頭到尾冷眼旁觀的父親。
“你還不幫我說說木槿,他不知道吃錯什麼葯,還是頭殼燒壞了,居然好好的秋少爺不當,要去臺東那個鳥不生蛋、雞不拉屎的鄉下地方當老師!”
“木槿,”相對於媽反應動,爸卻是一副老神在在。
“既然你已經決定了,你就去做吧。”
“什麼?連你也這麼縱容他!”
“好了,別說了。”爸對媽覷了一眼。
“兒子都已經這麼大了,他知道他在做什麼。”說完,他轉向我。
“要是你不習慣那裡的生活,就回來吧,看是要出外,還是到我公司實習。反正,公司總有一天是你們兄弟的。”爸輕鬆地咬著雪茄,拍拍我的肩,一派很開明的模樣,以為我吃不了苦嗎?我望著爸,皺眉。他是個好父親,總是扮演慈父的角。可惜,他太不瞭解他的兒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