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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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一陣笑聲中,半空中人影一閃,在白蓮八陣圖上,肖小俠與綠憶姑娘之間,站了一位灰衣鶴髮的老婆婆,那正是以神掌琵琶譽滿武林的二絕姥姥。
二絕姥姥一現身,船上人都不為之一震,老化子一緊手中的青竹杖,蓄勢以待,三位姑娘也是神情為之緊張,手抄劍把,躍躍
試。只有站在船梢的漁礁翁,依然沉著如故,加輕輕說道:“不宜妄動。”大家雖然沒有躍身過去,但是都異常緊張的凝視著眼前-的變化。
二絕姥姥剛一落下身形,海面上的白蓮立即停而不動,肖小俠也立即收劍拱於懷,說道:“老前輩來得正好,晚輩肖承遠魯莽前來南海,二次求見。”二絕姥姥呵呵笑道;“肖小俠如何與憶兒動上手了?幸而老婆子早來一步,否則的話,這筆賬又難算了。”肖小俠躬身低聲答道:“綠憶姑娘有心要考察晚輩功力,晚輩只好獻醜了。”二絕姥姥回頭看了綠憶姑娘一眼,忽又笑呵呵地說道:“是什麼事使憶兒動了這麼大的氣,突然偷著佈下了我這個水裡機關白蓮八陣圖.”綠憶姑娘哀怨無限地看了對面船一眼,緩緩地低下了頭,半晌無語。
二絕姥姥眼力是何等明,頓時若有所悟,也立即轉臉對面船上看去。略一留神,便又笑了起來,說道:“小丫頭意氣用事,豈不怕別人笑話我們南海派有眼無珠嗎?”說著話便對船上招招手道;“老漁和老化子還有那幾位姑娘,請啊!請到島上,也好讓我老婆子一盡地主之誼。”二絕姥姥這一聲招呼,使得船上的人都暗暗吃驚,船上二位姑娘,除去薛明霞姑娘之外,其餘兩位都是一襲青衫的翩翩文生相公,相隔數丈,二絕姥姥能在不經意的看了一眼,立即覺察出是易釵為弁的女兒身,這份眼力,也確是驚人。
更到吃驚的,是停身在白蓮八陣圖上的綠憶姑娘。對面船上分明站著只有一位姑娘,恩師卻說他是幾位姑娘,這究竟是怎樣一回事?難怪綠憶姑娘睜著黑白分明清澄如深秋潭水的大眼睛,閃出疑惑的光芒。
二絕姥姥轉而又對肖小俠點頭說道;“肖小俠你可別見怪,憶丫頭如此膽大妄為,倒也好,讓老婆子瞻仰到了肖小俠的蒼虛絕學。方才你的神奇步伐,使憶兒在八陣圖上,佔不到半點便宜,雖然沒有能夠輕看到你絕的劍法,那是你藏而不
,就憑你最後一招‘問訊靈山’,能夠輕易地在南海三絕中平敗無恙,難得呀!”肖小俠一聽,心裡閃電想道;“好啊!敢情你已經看了半天了。”口裡卻謙遜道:“老前輩過獎,綠憶姑娘劍下留情,未盡絕學,否則晚輩哪討到如此安然下場。”二絕姥姥一陣呵呵大笑,說道;“肖小俠!你不必謙遜啊!你的不驕不狂的風度,老婆子早就心折在先了。”二絕姥姥似乎有著一份高興,招呼著漁礁翁那邊一行人登上樓船,向島上駛去。
老化子此刻才放下心,笑著說道:“南海處處巧奪天工,方才那幾十朵蓮花,是我小兄弟眼明腳快才對付下來了,換過我老化子,這樣腳步蹌踉,只怕早就已經失足海底了。”二絕姥姥笑著點頭說道:“老化子果然已有當年你師祖凌龍霄那份靈,你要知道白蓮八陣圖上奧秘,儘管說之當面。其實這也不是什麼奧秘,花了一點人工裝置成為練功的地方罷了。”說著話,站起身來,就在窗口向對面的白蓮八陣圖的地方,虛空的按了一掌。二絕姥姥面對船艙的窗口而站,並未見她行功作勢,只此虛空一按之際,相隔數丈之外的海面,頓時海水一落數尺,方圓一丈以內,成為一個水上窟窿。
在場的眾人,除了肖小俠自信“九天玄門大乘神功”能夠達到這種地步之外,其他的人還難有人相信能夠如此虛空一按,有如此大的威力。
就在這海水一落的瞬間.大家都已經看清楚了這朵朵白蓮的下面,是一個鐵質圓環,拴在一個木架子上,隱隱約約的有一繩子連到另外一個地方,就憑藉這繩子的力量,舉動木架,轉動位置,白蓮只不過是浮在水面辨別方位而已。
看來雖然簡單,可是在轉動的時候,能夠變換位置。而不顯得紊亂,其中定還有什麼奧秘。眾人也不好再問,倒是漁礁翁笑呵呵地說了一句:“二絕姥姥何止是二絕啊!這些機關裝置,也要推你為武林第一人呢。”二絕姥姥微微笑了一笑,沒有作答。轉而回頭對肖小俠說道:“肖小俠劍作寒光,想是武林聞名的碧雪神劍,但不知小俠何故用布包裹劍鞘,難道是以隱光彩,免為宵小窺視嗎?”這幾句話問得肖小俠滿腔飛紅,自從漁礁翁在邛崍之行說明“無價之劍”的來歷以後,肖小俠便探深到自己受託這-柄劍鞘的責任之重,惟恐洩之武林,引起識者窺視之心,則於“蒼虛秘笈”之外,更加煩擾,遑論尋找這位黃衫姑娘的妹妹了。所以,雖然劍鞘束在身上,卻一直用-塊藍布包住。
如今二絕姥姥如此一問,倒真的叫肖小俠難住了,二絕姥姥能由劍光識得碧雪神劍,這個“無價之寶”的劍鞘,只怕過眼也就能識得。這柄劍鞘一旦洩,後果如何,謹慎如肖小俠者,不熊不顧慮。
但是,肖小俠又不便說謊,只有紅著臉,說道:“這柄劍鞘是友人所託付一件事情的憑據,為了珍視友人囑託,故而用藍布包裹,以免損壞。”本來二絕姥姥隨意問採,並沒有另外蓄意,如今肖小俠如此為難的答覆,尤其說劍鞘是友人託付的憑證,不僅二絕姥姥到奇怪,連幾位姑娘,老化子都奇怪肖小俠從未說起這件事,幾時突有人託付劍鞘。他們都知道肖小俠決不說謊話,自然而然的就更加驚異了。
藍玉珍姑娘比較率真,而且聽見肖小俠所說的事,她突然一無所知,多少有點氣憤,走過來伸手一摘肖小俠身旁長劍,口裡說道:“是什麼劍鞘,值得承哥哥如此珍貴碉!”何雲風姑娘比較心細,知道肖小俠所以不願意顯這個劍鞘,不願意告訴別人,一定有其不得已之隱衷。所以,一見藍姑娘伸手摘劍,便叫道:“藍兄弟!
…
。
幾乎與這聲呼喚是同時而起的,是肖小俠自己的驚覺。肖小俠斷沒有想到藍姑娘會伸手摘劍,等到劍摘下,這才驚覺,立即閃電一翻手腕,反刁劍鞘,正好藍姑娘此時也正自一,頓時只聽得“嘶啦”一聲,藍布包皮拉成兩片,一把鑲龍栩栩如生,嵌珠有光的極其
緻的劍鞘,
在眾人眼前.
這柄“無價之寶”的劍鞘,雖享譽滿武林,但是識者不多,所以,當藍布包皮撕破,出這把劍鞘的時候,只有二絕姥姥微
詫異,其他的人,連老化子在內,都只覺得這柄劍鞘裝飾華麗,井未覺察出有若何特
。
其實誰也沒有注意到靠在船艙另一角的一位姑娘,當她一眼看到這柄劍鞘以後,驀地一驚,似曾相識,似為舊物,當時不低頭苦思,這位姑娘正是綠憶。
藍玉珍姑娘一見撕破布包,連忙含著歉意說道:“承哥哥!怪我不好,撕破了你的布包。”肖小俠一面忙著用藍布勉強包起了劍鞘,心裡雖有些氣憤,而且心裡正在想著:“二絕姥姥看見劍鞘,眼有異光,是不是她認識這柄劍鞘?”心裡一直在想著二絕姥姥,突然對藍姑娘的話,充耳未聞。藍姑娘一見自己滿含歉意的話說出來以後承哥哥置之不理,藍姑娘幾時受過這種態度,當時立即心裡一酸,眼眶裡頓時兩苞淚水,盈眶滴。
何雲風姑娘站在一旁,冷眼看得清楚,心裡也不住納悶:“承弟弟為人不是這樣,即使藍妹妹撒破布包,也不是什麼重大過失,承弟弟如何就惱不理人?”眼看藍妹妹淚珠
滴,便上前一挽藍妹妹的手臂,低聲說道;“兄弟!不要難過,你不見承弟弟有些心不在焉嗎?”藍玉珍姑娘果然留神看去,只見肖小俠若有所思的怔在那裡。心裡才較為好過些,便又上前一步低聲說道:“承哥哥!你生氣了嗎?”肖小俠這才霍然一驚,回神笑道:“沒有!”接著又向二絕姥姥說道:“老前輩!晚輩二度前來晉謁,只為綠憶姑娘偶生誤會,特意前來解說,綠憶姑娘如能解釋,則晚輩心寬不少。”二絕姥姥微微眯眼一笑,招手叫道:“憶兒!你過來。”綠憶姑娘此刻正在低頭苦思一件事,全神貫注,二絕姥姥如此一叫喚,姑娘驚覺應道:“師父是叫憶兒嗎?”二絕姥姥呵呵笑道;“學武之人,心神不凝,耳目不聰,豈不令人傳為笑談嗎?憶兒!
你為何事如此分神?”綠憶姑娘怔怔地說道:“憶兒在想一件東西。”二絕姥姥笑說道;“回去再想吧!不要當著許多武林高人,如此失態。”綠憶本來沉思苦憶著一件事物,已經把對藍玉珍姑娘那一股酸意,撇之一邊。如今二絕姥姥一提在場的許多武林高人,頓時勾引起舊恨。立即一瞥衰怨,掃過藍玉珍姑娘臉上。
綠憶姑娘的美是天成,未加一點琢磨,因為保持著這一份極其純真的美,所以,無論喜、怒、衷、樂.任何一些情的變化,都是那麼動人。方才那談淡一瞥,無限哀怨地掃過藍五珍姑娘的臉上,她沒有掩飾自己一絲一毫的
情,是那麼赤
地
在這一瞥之間,眉黛微蹙,秀目含愁,
波一轉,真是令人為之傾絕。
藍玉珍姑娘雖然也是身為女兒,也不為之怦然心動,她知道綠憶姑娘對她有著極大的傷情與極多的誤會,但是,叫身穿青衫,頭戴冠巾的藍玉珍姑娘如何啟齒?
藍玉珍姑娘如此前還止,和綠憶姑娘的哀怨一瞥,垂首黯然,都落在二絕姥姥的眼裡。二絕姥姥在現身之初,就略知端倪,如今再一看這種情形,哪裡還能逃脫她明及秋毫之末的觀察。
當時,二絕姥姥一陣震耳的呵呵大笑.伸手拉過綠憶姑娘,倚偎在自己身上,朗聲說道:“憶兒!你是老婆子唯一的傳人,你有什麼委屈,儘管講來,為師的替你做主。”說著話,雙眼兩道神光一閃,在藍姑娘身上一轉。
藍玉珍姑娘突然覺鍀二絕姥姥的眼光,對自己簡直是徹無餘,不由紅雲頓泛,轔首低垂,越發
出一副女兒姿態。
倒是肖小俠心裡為之一震,他沒有看到藍姑娘的模樣,只是聽到二絕姥姥如此朗聲一說,大有袒護綠憶姑娘而向藍姑娘問罪之意,慌忙說道;“老前輩!請待晚輩先說明這次誤解之處如何?”二絕姥姥笑呵呵地攔住肖小俠,徑自向漁礁翁問道:“老漁!除了上次曾經光臨過我南海的幾位之外,你老漁還沒替我老婆子引見引見呢!”二絕姥姥突然要漁礁翁引見,肖小俠一時還猜不透是什麼用心。抬頭向漁礁翁看去,只見老漁也是笑嘻喀地沒事兒似的,說道:“應該喲!應該喲!”說著話先抬手一指何雲風姑娘,笑道:“二絕姥姥已經久不涉足江湖,曾否知曉近二三十年,武林中惟一立足正當的幫會青龍幫。這位就是青龍幫巡察何雲鳳。”漁礁翁說到此處,微微一頓,何雲風姑娘一急,連忙拿眼去瞪漁礁翁,老漁繼而呵呵笑道:“也就是青龍幫幫主石嘯天的掌珠。”這“掌珠”兩字剛一出口,鳳姑娘紅霞泛靨,不盡的嬌羞,無限的尷尬.看著自己一身青衫,不知道如何說才好。
二絕姥姥張開鯰魚大嘴,呵呵直笑,一邊說道:“何姑娘!天姿國,英氣凌人,女中的豪傑。”風姑娘一聽二絕姥姥誇獎自己,只好襝衽為禮,其尷尬的情狀,引起眾人又一陣會心的微笑。
惟一沒有笑的,就是依偎在二絕姥姥身旁的綠憶姑娘。姑娘圓瞪著一雙點漆分明的大眼睛,閃動長長的睫,像一隻受驚的
燕,目不轉瞬地望著藍玉珍姑娘。
二絕姥姥笑道;“何姑娘不要跟老婆子拘禮。還有這一位呢?”二絕姥姥一問,綠憶姑娘就不芳心為之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