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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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又來了!是要叫她幾百次?牙齒真有那麼痛嗎?

若非他是她的前夫,好歹有個情面,否則她早就拿檯燈往他的臉上敲下去,不敲得他滿地找牙才怪,到時看他的牙齒還痛不痛。

“你喊夠了沒?”他一直在上面叫魂,她不住又抬起頭,大聲咆哮。

“你的小褲褲,在這裡。”他好整以暇的躺靠在頭,以食指勾住她的‮絲蕾‬內褲一角,晃呀晃的,笑得既肆又狂妄。

“你…”她倒一口氣,起身便搶,“明明是你藏起來的,還敢大言不慚的說你沒那麼無聊。”他就是無聊,不然哪來一連串的惡搞?

“我不是無聊,是存心逗你。”兩者有差,搞清楚。

“你無恥。”逗她?怕是整她、報復她吧!新發現,這男人的器量比鉛筆尖還小,而且是個不折不扣的大變態。

一再認識他不為人知的一面,這到底是幸還是不幸,她都亂了。

晴,你好香,渾身香,頭髮香,身體香,連內褲都香…你是怎麼辦到的?”小褲褲往鼻端送,他嗅了嗅,長得人模人樣,卻出一臉yin相。

“用美寶貝冷洗洗的,當然香。”變態!對啦!她香,她從內到外無處不香,連她放出來的都是香的啦!

“你非得穿回這條內褲不可嗎?”

“廢話!我不穿它,找半天是找心酸的?”她沒好氣的睨視他,出手搶內褲。

他的手又往旁邊一擺,收得可快了,然後揚了揚小內褲,狡點的笑著,“那麼你鬆口答應我,昨天離婚的事不算數。來,‘不算數’三個字,你說。”

“我很確定你有神經病,而且病得不輕。”她或許是個戀他的吉祥物的女,但是比起他連女人的內褲都能用來當談判籌碼的惡劣行徑,她應該還比較像正常人。

無言的爬上,她傾身,從他手中一把出內褲,為了慎防他突襲,東西一到手,她快速的轉身,然而卻是防不勝防,她動作迅速總不敵他身手利落,只消他魔掌輕輕一攫,她整個人柔若無骨似的飛撲進他赤luo的懷裡。

“既然你這麼絕情,好,讓你我的身份證上各自消失的名字,算我一時不察,我暫時認輸…可是晴,請你牢牢的記住,我絕對不會放棄你。”事已至此,再不講理也沒意思,不如先散,往後再慢慢的推敲棋步。

“你不得不放棄,因為走出這扇門之後,我會逃得遠遠的,天涯海角,你絕對找不到我。”有他提供的贍養費做後盾,她連北極都能去,還怕躲不了他嗎?

“你哪來的自信?晴,我們打個賭吧!不論你跑去哪裡,天涯海角,我絕對找到你,你就算再會跑、再會躲,終究要回到我的手掌心之中。”

“有這等自信,你果然是宣至澈。”沒沒據就把話說得那麼滿,將來他的失落只會更大而已。她暗暗為他捏把冷汗,但是恕她愛莫能勸。

“別說我欺負你,晴,當你走出這扇門後,我讓你三天,三天內你想逃就儘量逃,逃得遠遠的,但是三天後,第四天開始,就是我展開反擊的時候,我會重新追求你,直到你願意重回我的懷抱為止。”

“你何必這樣?”她在他身邊時,他不珍惜,離別在即,他卻無所不用其極的想修補裂痕,找回相愛的印記,他究竟在執著什麼?

抬起茫然的眸子,她疑惑的看著他,只見他雙眉緊蹙,利眼微斂,牙關咬得緊緊的,神情倏忽陰森,令她為之戰慄。

在她心驚膽戰中,他原本箝住她雙肩的手掌忽然鬆開,她正想換口氣,他緊接著卻是毫不留情的推開她霸道的喝令,“走吧!快走!十秒之內消失在我的眼前,否則休怪我提早出手。”

“別大聲,我馬上走。”她早就想走了,再留也沒意思,何況他的口氣那麼差,表情那麼恐怖,渾身像綁滿炸藥,隨時可能爆破,教人擔驚受怕,於是跳下,倉卒的穿上內褲,顧不得將裙子拉扯平整,一秒不敢多待的奪門而出。

天涯之大,海角之寬,要已經分開的兩人再相遇,總是無法像網路線上隨便敲一敲,好友就一個個現身那麼簡單。

晴很行,短短三天,真的跑得不見蹤影。

他實在不該讓她三天…喔,不,他本不該放手讓她離開。

轉眼九個多月過去,別說他能如當初所預期的輕而易舉將她手到擒來,甚至晦氣到連她的消息都打探不出蛛絲馬跡,只怪自己太有把握,如今才後悔莫及。

在失去她的子裡,他除了暗中持續託人搜尋之外,就是自己三天兩頭往前岳父家跑,冀求取得賀振的原諒,進而從賀振的口中得到些許有用的資訊。

很不幸的,得到的答案永遠是令他最氣餒的一句:代不可說。

到底有什麼不可說的呢?

“總經理,到了。”車子停在賀家門口許久,宣至澈仍然不為所動,似乎忘了下車這回事,駕車的秘書小姐喬羽兒於是側過頭,輕聲提醒。

“喔!”他回過神來,應了一聲,立即開門下車。

“下午兩點跟果園主人約好準時到達,路途遙遠,請總經理不要耽擱太久,免得遲到。”對一個老是白天焦頭爛額拼事業、晚上忙際應酬的都會男人來說,為什麼會突然想要擁有一座果園,喬羽兒自是怎麼想也想不明白,不過深知他非常看重此事,為了安全起見,只好冒著被他嫌囉唆的險再次叮嚀。

“不用擔心,依照慣例,短則三分鐘,長則十分鐘,我哪次不是很快就被轟出來?”宣至澈自我調侃,無奈的笑了笑。

都與賀振鬥了九個多月之久,他當然已摸清那頑固老頭先罵後趕的對待不速之客的基本模式,橫豎不出十分鐘,他一定得揹著一頓臭罵落寞的走人。

“試試看今天能不能破紀錄。”喬羽兒出鼓勵的微笑,握拳替他加油。

“有力而為了。”宣至澈又笑了笑,舉步往賀家大門走去。

“又來了!不來讓我罵幾句,你子很難過下去就是?”一見前女婿又登門來亂,原本彌勒佛般面帶微笑的賀振馬上臭臉相

“爸,您真瞭解我,我們嶽婿倆真合得來。”對付頑固老頭,彬彬有禮是沒用的,那隻會讓賀振軟上深掘,所以素來對前岳父總是必恭必敬,絕不敢造次的宣至澈,在歷經無數次前岳父如滔滔江水一般綿延不絕的指責與飆罵之後,他緊急改變策略,開始賴皮以對。

俗話說,一皮天下無難事,真是受用無窮。

至少被趕出來時,他可以仰頭對天笑一笑,心情不致太沉重。

“誰跟你合得來?不要臉。”壞傢伙辜負他寶貝女兒的一片真情,害他寶貝女兒遠走他鄉,他沒主動刀,給他點顏瞧瞧,就已經很慈悲了,壞傢伙自己倒還好大的一顆狗膽,敢三天兩頭上門來討罵挨。

“爸,別這麼說嘛!好歹我平常也對您不錯,您犯得著一見到我就發飆嗎?雖然我已是個成年人,但是心靈無端脆弱,是會受傷的。”

“對,你心靈脆弱會受傷,我女兒的心就是鐵打石做的,任由你們宣家上上下下、老老小小都拿刀捅她,她還有如金剛不壞之身,活跳跳,超神的。”哼,女兒只是不習慣訴苦,不然他還會不知道她之前三年的婚姻生活是怎麼過的。

想到女兒在宣家受盡委屈,賀振對宣至澈就更加無法諒解。

沒錯,賀家是經濟條件平凡的單親家庭,但好歹他賀振這輩子也很用心的照顧和栽培女兒,從小到大把她捧在手掌心裡呵護備至,女兒出落得玲瓏可愛,他不敢說是人見人愛,至少沒人賺過,偏偏遇到宣家人,一切都變調。

原本賀振還滿心歡喜,認為女兒嫁得好人家,從此可以過得更幸福,豈料豪門的飯碗難捧,好命女兒變成苦命小媳婦,每天吃罵吃到很有剩,都可以拿出來“曬乾”貯藏好過冬了,是有沒有這麼悲情?每次想到這些,他老人家就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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