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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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宏兩人備足三食用的乾糧和水,出了長安城,飛騎直奔終南山。

朱丹非常謹慎,一路留神,注意後面有沒有人跟蹤。

進入終南山,他們一直深入一處狹窄山谷,才停了下來。

本來傳授武功,最好是選在人煙絕跡的嶺頂,但韓宏不會輕功,翻山越嶺諸多不便,只好將就他了。

對一個僅學過幾年拳腳,本談不上武功基礎的人來說,要在短短三之內,學會“虛形幻影”身法,實在是件苦差事,但教他的人更辛苦。

朱丹自有一套速成的教法,也可說是斷章取義,本不理會什麼基本動作和章法,只是填鴨似地要韓宏牢記“虛形幻影”的要旨,發他的自然反應。

也就是說,無論對方從任何角度攻來,必須不能經過思考,立即靠自然反應閃避。

第一天,韓宏整天重複一遍又一遍所練的,就是自然反應而已。

開始,韓宏的反應不夠快,被朱丹以樹枝代劍,連連被擊中,吃了不少苦頭。

幸好朱丹只是點到為止,手下留情,否則韓宏早已體無完膚。如果用的是真劍,那就是遍體千瘡百孔了。

直到已西沉,天漸暮,朱丹才讓韓宏休息。

韓宏已是疲力倦,一歇手就躺在地上急不已。

朱丹不笑問:“練武的滋味如何?”韓宏有氣無力地道:“如果能選擇的話,我還是情願舞文墨。”朱丹譏道:“韓兄十年寒窗,也不過落得落長安,淪為替人捉刀維生,值得嗎?”韓宏無言以對,自從京試名落孫山,他確實到心灰意冷,意志消沉,不復再有當初赴長安的雄心壯志。

落榜的打擊,使他產生了嚴重的自卑。更由於自命懷才不遇的心理,造成他的自暴自棄,終在樂坊中麻醉自己。

即使遇上了柳青兒,他也只不過想多賺些筆潤,以免阮囊羞澀,遭受柳婆子的白眼與奚落,能多見柳青兒幾回而已。

可是,那夜好不容易右了幾片金葉,以為能在勢利的柳婆子面一刖,揚眉吐氣一番。結果那老鴇兒非但未把他看在眼裡,反而使他氣急攻心,連喀出幾口鮮血,落個在誠意結的李存信面前丟人現眼,當場昏不省人事,被送了回去。

雖然因禍得福,獲得意中人衣不解帶的三三夜細心照顧,但這是李存信與侯希逸的面子,並非出自柳婆子的眷顧或同情。

如今雖得貴人相助,侯希逸以司馬大人的官銜壓住了柳婆子,又願出面為他設法辦理補籍手續,這也完全是為李存信在辦事。

問題是,一切仍得靠他自己爭氣,萬一再度榜上無名,名落孫山,豈不是辜負了李存信對他的期望。

對柳青兒又如何待?

韓宏茫然了。

朱丹見他默默無語,有些過意不去道。

“韓兄,我不是故意刺你,實在是看不慣如今官場的作風,犯不著為了一官半職,去苦苦鑽營。不是在下狂妄自大,我若志在廟堂,憑我的武功,武科榜首簡直如探囊取物,非我莫屬!”韓宏說話了:“朱兄練就這一身驚人武功,恐怕也非一年半載可成,那你為的是什麼呢?”朱丹豪氣干雲道:“男兒志在四方,海潤天空,任我遨遊,我可不願為了一官半職,為自己加上桎梏。”韓宏不以為然道:“那朱兄一心想尋獲那神簫翁,得到“琵琶三絕”不也是同樣為了追逐名利?”

“不!”朱丹道:“這完全不同,就像研究高深學問的人,並不是為了做官,或追求名利,只是為了一種滿足。譬如說吧,韓兄為文偶得佳作,是不是會之再,誦之再誦,恨不得天下人都能奉為經典呢?同樣的道理,練武的人對絕世武功,無不志在必得,怎能與爭名奪利混為一談。”韓宏辯道:“為學之道,在於自己苦讀,進而研究更高深的學問。而“琵琶三絕”是別人的成就,縱然得之者據為己有,練成絕世武功,那何異掠人之美?”朱丹頓時為之語,怔了怔,才哈哈大笑道:“韓兄的辯才確實高人一等,在下甘拜下方。我們不談這個,換個話題吧!”韓宏也不想爭論下去,笑問:“那就論點風花雪月如何?”朱丹道:“那我只有洗耳恭聽的份了。”這倒不是虛偽或謙虛,事實上,他的一身詭異武功,即是以“童子功”為基礎。

所謂“童子功”也就是練功的人,必須保持童子之身。一旦身破功敗,輕則終身成殘,重則把命送掉。

朱丹那夜包下秋娘,又有幾位年輕貌美的姑娘相陪,美當一刖,他能無動於衷,不讓柳下惠專美於前刖,即是受了“童子功”的戒,並非他不解風情。

而他置身樂坊的真正目的,則是為了“琵琶三絕”要談風花雪月,朱丹那是韓宏的對手。

不過,他是最好的聽眾。

韓宏津津樂道,朱丹更聽得津津有味,偶爾也上一兩句“門外漢”的話。

他們取出了帶來的乾糧和水,邊吃邊聊,從風花雪月開始,然後天南地北,愈聊愈起勁,也愈聊愈投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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