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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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生病,我怎麼能愉快得起來?”她嘟著“我去給人家當導遊,去介紹那個什麼?墟,不過我說不出什麼,文史、家政方面還是你們那專業的比較好,我本來打算回家諮詢你的,可…你居然病了…”

“?墟?”權弈河苦笑“那景點不是有導遊嗎?”

“雲銘說導遊都太公式化,沒有自己人介紹的好。”崔婧把他扶了起來,將那碗湯端到跟前“這是東方給你的湯吧,想不到他還會做家務。”

“東方是個孤兒,什麼都會的。”權弈河若有所思“雲銘…是你的同事?”大概就是今天在?墟門口看到的男人吧。

“嗯,那個人力旺盛得很,工作了許久都不覺得累,還要讓我一大早帶他看風景,真是悠閒。”她不在意地說,一邊給碗扇了扇風。

“他是你在美國的…搭檔?”權弈河似乎有些印象。

“嗯!煩得很,還是我的弈河好,他那麼大的人,還像個任小孩。”崔婧鼻頭,半是好笑,半是為難地揚起眉。

像孩子的人其實是你啊!

權弈河望著她,中鬱結的痛被她的笑容一點點消去,彷彿,那本該是一場不值得煩惱的憂患——倒像他大驚小怪。

“你累了?”崔婧注意到他的異樣,忙問“要不要先喝了這湯再睡。”雖然不喜歡東方名人,但只要對她老公有好處的,她可以暫時放下成見。

權弈河勉強撐起身子,端起碗一飲而盡“你朋友還要轉?墟嗎?”崔婧把他按了下來,在額前輕吻“什麼朋友不朋友的,你管那麼多做什麼?睡覺!有問題我會搞定。”可是,他當然不希望子總和別的男人在一起,哪個男人都不會這麼大方!

崔婧從臥室裡取出了褥子蓋在他身上“你放心,我不會趁著你休息的時候,去欺負那隻偉大的貓,它現在正忙著和幾團線廝殺,沒有工夫理咱們。”權弈河笑了笑,沒再搭腔,徑自閉上了眼。

他們度過了一個相當溫馨的夜晚,像普通家庭那樣,子做飯給丈夫吃,一同靠在沙發上看看電視,不時耳語幾句,然後回到臥室休息。

不過,天亮沒多久,崔婧的實驗室裡響起傳真機的聲音。

權弈河聽到後,推了推懷裡的女子“阿婧,去看看傳真機。”

“好睏啦,不管不管。”崔婧任地搖頭,更深地鑽進他由於發燒更暖和的懷中,哀怨地咕噥。

“如果有急事,起來,不準發脾氣。”他偏過頭去又是一陣咳嗽,如果不是頭濛濛的,他就起來幫她看了。

崔婧不甘心地睜開眼,掐了掐他的顴骨“壞心眼,一點都不疼我。”權弈河一勾,不置可否。

崔婧磕磕碰碰地總算摸到了實驗室,推門進去,看到傳真機上閃著小小的信號燈,十分耀眼。一按壁燈,打成單子瀏覽,她不大吃一驚!不知邁著多沉的步子回到臥室,崔婧無打采地坐著,不肯休息。

權弈河隱約察覺到她的反常,睜開困頓的睡眼“阿婧?”崔婧雙腳蜷縮著,下巴枕在膝蓋上,喃喃道:“弈河,我是不是很壞?”

“什麼?”權弈河的睏意一掃而光,因她的話清醒了。

“我以前說,要是有什麼病毒值得研究,我也能一舉成名,你還記得吧?”她低低沉沉地嘆息“我真不是故意的,只是太好強,總覺得沒有機會施展…可是,現在真的有了機會卻一點高興的覺都沒有。”權弈河不是聽得很明白,忍著不坐起來,覆住她冰涼的手,溫柔低語:“傻瓜,好強不是壞事。”他也曾十分好強,即使是現在,也不願…不願承認那所謂的距離。對於一個認真執著的人來說,要遠離、要放棄所喜歡的事,太困難。

“不是,真正的強人不會以傷害別人為樂。”她陷入了茫“人家說,神醫從來不希望自己能多神,因為他越神證明疾病越來越厲害;警察從來都不希望自己能多勇,因為他越勇證明罪犯越來越囂張…”

“不矛盾。”權弈河從後面摟住了她“阿婧,這世上本就陰陽相對,應運而生,許多不是我們可以避免的,沒有死亡,怎麼知道生命的可貴?沒有哭泣,怎麼知道笑容的純美?作為見證這一切的我們,只能上去,不能逃避。”崔婧扭過頭,怔怔地掉下淚“弈河,我沒想到那句話會成真,南方的幾個城市出現了一種怪異的病毒,已經染了許多人,我朋友在那邊的醫院工作,你記得吧…那個我曾為了一封短信喊著要絕的女人,她死了…”死了?權弈河睜大眼“什麼病毒這麼嚴重?我沒有聽說。”

“你看新聞了嗎?”她抹了抹臉,強自鎮定“新聞上好像已經有報道了。”權弈河摸摸她的髮絲“阿婧,你…是不是有什麼話想跟我說?”

“弈河…”她翻身回來抱住他“我其實…其實不是那麼恨她…我只是不想被重視的朋友傷害,所以一再拒絕她的靠近,沒想到…反而沒機會再好好和她見一面,甚至是說一句話…”

“乖。”權弈河抑制住想要吻她的衝動,只是拍拍她的肩膀安“不要難過,你的朋友也是恪盡職守,她也是勇敢的人。”

“弈河,對不起,我、我…”她哽咽地抬起頭,在漆黑的臥室裡,凝視著那雙寒若星子的雙眸“我要暫時離開你了,去病源地進行調研,我一定要去的!”權弈河的肩頭微微一動,沒吱聲。

“科研所會調我們這裡最優秀的一個人去協同當地人員研究病毒。”崔婧抓緊了他睡衣的領子“我要和大家一起戰鬥,找出挽救病人的辦法!我不能再眼睜睜地看著一個又一個人像她那樣死去!不能再讓這病擴散蔓延!”權弈河及時穩住波動的情緒,呼卻逐漸沉重起來“你知道你也很有可能會被病毒染嗎?”

“知道,可我不怕。”她堅定地說“無論發生什麼,你都會支持我,是不是?”

“要能給你送飯、會幫你洗瓶子涮試管、會幫你扛蒸餾水、累了幫你捶背、實驗失敗了給你墊背、數據做壞了給你當出氣筒…”他一字一句暢地說,目光炯炯“我答應過你的話,什麼時候食言過?”崔婧笑中含淚,撲上去摟住他的脖子“弈河最好、最好、最最好了!”

“傻瓜,你這麼認真,讓我拒絕得了嗎?”他能體會——她此刻義無反顧的心。有些事的確能夠避過去,但是,避開了人生的曲折會了無樂趣,他愛她,又怎麼捨得讓她走上同他一樣的道路?

若是真的有什麼意外,他會陪她,當愛成時,默默守護就好,氾濫的呵護只會讓對方困於一方小小的天地,無法呼外面新鮮的空氣。

“我們拉勾,你的病要快點好,我也要快點通過上面的申請。”她拭去眼淚,伸出小拇指頭,與他互勾。

權弈河深一口氣,額頭抵著她的“去做你想做的事吧,其他的有我在。”也許一切都是新的局面,惟獨縹緲的是結局,吉凶難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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